第三十六卷第二章劫後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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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軒轅奉天回過神來,忽聞水莜笑得意地輕笑一聲,軒轅奉天心中“咯噔”一下,立時閃過一個念頭:“這狡猾的女人要藉機逃走!”不及細想,他立即彈身掠出,向水筱笑所立之處閃身而進,同時右手疾探。
一切都是憑著直覺,他自信水筱笑若是身而退,自己這一擊所取的方位必定有著極大的威脅。
倏聞一股淡淡幽香撲面而至,未等軒轅奉天反應過來,一個溫香嬌柔的身軀已投入他的懷中…那種覺,是軒轅奉天從未有過的。
“莫非軒轅公子也想在小女子身上找火摺子?”水筱笑軟軟地倚在他的懷中,輕聲笑道。
軒轅奉天明白自己被水筱笑戲了,她有意製造假象,讓他判斷失誤。
但…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軒轅奉天將水筱笑推開,但手伸至一半,忽又僵住了。
由於他意識到黑暗之中,自己要推開懷中的女人,很可能會觸及不該觸及的地方。
水筱笑幾乎是在他的耳邊道:“你本不必如此緊張。何況,以你的武功,早該察覺到異常,進而對我出手了,但你沒有這麼做,由於你也知道我絕不會藉機對付你,對不對?”她的聲音十分輕柔,微熱的氣息吹在了軒轅奉天的頸部。
軒轅奉天的身子有些僵硬了,雖然隔著衣衫,但他仍能清晰地受到水筱笑的嬌軀柔軟而富有彈,以及足以焚燒任何男人靈魂的火熱。
他長了一口氣,很蠻橫地一把將水筱笑推開,沉聲道:“我沒有出手,是由於我無法判斷出你身上的道是否全部解開了。”水莜笑道:“是…麼?”隨即輕笑道:“你害怕了?”軒轅奉天當然明白她所說是指什麼,不由冷笑一聲,未再開口。
這時,白辰已扶起小草,急切地道:“軒轅兄弟,千萬不可讓這妖女走脫,否則我們就無法從求死谷脫身!”軒轅奉天雖然不知白辰是如何制住水筱笑的,卻也知如果不挾制水筱笑,他們本沒有脫身的機會,只是水筱笑似乎本沒有反抗逃脫的意思,軒轅奉天反而不知該如何出手了。
卻聽得水筱笑道:“軒轅公子,你還是封了我的幾處道,再扣住我的脈門吧。以俠者自居的人總是束手束腳,哼哼,若非我受傷後‘水殤十三指’已再難使出,方才你早已死了一百次!我不是不想走脫,而是由於我知道秘道中還有重重機關!”她的言語一反剛才的嬌柔,充滿譏諷之意。
軒轅奉天再不猶豫,倏然出手,已扣住了水筱笑的脈門,心中自忖道:“此女心如蠍蛇,我萬萬不可被其假象矇騙,對她心慈手軟。”水筱笑並沒有反抗。
本是極為虛弱的小草此時不知由何處平添了一股力量,她對挽扶著她的白辰道:“我知道秘道的機關,讓我在前面指引吧。”當幾人走出地道後,已是黎明將至之時,天邊出現了一縷淡淡的紅,天地在明與暗之間,顯得十分朦朧。
軒轅奉天長長了一口清新空氣,他被困於地下暗道已有數,此刻乍出地面,頓有恍如隔世之。
小草這才真正地看清白辰的全身,她驚訝地發現白辰的身軀竟比原來更為高大了。在白辰的身上,更有了一些難言的變化,一時卻無法分辨出究竟有何變化。
兩人劫後重逢,只覺千言萬語,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一時兩人只是痴痴地對視著。
也許,一切都無需多說了,只要他們仍活著,只要他們已經在一起,只要他們仍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深深的愛意…
白辰擁著小草,而軒轅奉天則扣著水筱笑的脈門—一看上去,似乎這是兩對年輕的情侶,猶如黎明前—道美麗的風景。
當然,事實上軒轅奉天心中沒有絲毫溫馨與安寧的覺,他迅速查看了四周的地形,隨後對水筱笑冷聲道:“但願不會有水族的人攔截我們,否則你的處境將很不妙。”水莜笑看了他一眼,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
忽聽得小草有些驚訝地道:“你將這戰甲也…穿出來了?”白辰“嗯”了一聲。
軒轅奉天忍不住看了白辰一眼,這才留意到白辰身上果然穿著一件暗黃的戰甲,而披在戰甲外的黑斗篷卻已破裂了好幾處。
斗篷是在承受水姬驚世一擊之後,被其掌力生生震至如此模樣的,正由於斗篷被水姬擊得破開,水姬才發現了斗篷內的戰魔甲,方使她錯愕至極,以至於未能及時救下水筱笑。
水筱笑道:“若不是有此戰甲護體,他早已亡命於我師父的掌下!”正由於戰魔甲暗蘊千年魔,在外界力量對其有衝擊威脅時,戰魔甲就會反噬,水筱笑就是因此而傷了四手指。
白辰見小草臉蒼白,雙因過於乾燥而開裂,不敢再有耽擱,當即向湖島岸邊而去。
當四人到達湖邊岸邊之時,天邊旭已出半邊臉,照得湖面閃爍著火焰般的紅,幾隻水鳥在巢湖上方盤旋不休。
湖岸竟泊有一隻小船,軒轅奉天到有些意外,心道:“水族中人如困住我們,為何不將船隻悉數毀去?”白辰看了水筱笑一眼,道:“你師父還算識時務,依約送來了船隻,但願她不會不顧你的命,在船上做手腳!”水筱笑道:“若有顧慮,不妨先查看明白。”白辰冷哼一聲,與小草首先上了小船,軒轅奉天及水筱笑隨即也上了小船。
白辰一人搖槳,划動小船。小船如飛魚般在湖面上疾速滑向對岸,軒轅奉天心知他三人的安危與水莜笑有著莫大的關係,自是一直緊扣著她的脈門,不敢有所鬆懈。他已見識過水筱笑的武功,知道其師水姬的武功定遠勝自己,妄自託大只會釀下大禍。
沒想到小船一路平安,劃出很遠仍不見任何異常,軒轅奉天的心便漸漸放了下來。
眼看離湖對岸已只有二十幾丈距離時,忽聞驚人的破聲響起,一艘快舟自岸邊的礁岩後飛速劃出,自斜刺裡入,船首有一女子風而立,裙角飛揚,飄逸如風,正是豔絕人間的水姬。
軒轅奉天神如舊,身子卻得更直。
白辰的雙槳往湖水深處一,船速漸緩,直至停下。當小船停下之時,與水姬所乘之舟相距已不過五六丈。
水姬以她神韻萬千的美目緩緩掃過船上的四人,最後落在白辰的身上,開口道:“小兄弟,但願你能言而有信,在脫身之後,不與我徒兒為難。”她的聲音便如同湖面上輕輕飄起的水霧般離飄渺,充滿了異樣的誘惑力,在這樣的聲音中,只怕要男人把腦袋橫在她的刀下,也不會有太多的人能拒絕。水姬並未有意顯風情,但她的眼神、她的聲音組合在一起,就形成一種使人無法抗拒的魅力。
白辰剛毅的臉龐顯得冷漠而冰涼,他幾乎不帶一絲情地道:“殺不殺她,並不在於你是否對我說了什麼。”水姬的臉上沒有絲毫氣惱之,她淡然一笑,道:“有名滿京城的皇俠在此,本王又何必擔心什麼?兩位小兄弟皆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難道會殺害一個已無力反抗的女人不成?”白辰言語生硬地道:“請讓道!”言罷,輕輕一扳槳,小船便又向前直滑出去。
水姬目光微閃,復又恢復平靜,她揮了揮手,所在的小舟便開始倒退。白辰的小船很快與之擦身而過,軒轅奉天見如此輕易地就擺脫了水姬的攔截,到有些意外。
小船駛出不到十丈,忽聽得水姬的聲音自身後傳來:“且慢!”白辰放緩船速,卻不回頭,只是道:“有何事?”水姬道:“本王料想你們在沒有到達自認為絕對安全的地方之前,是不會放過我的徒兒的。但她右手手指受傷頗重,我想把本族的獨門金創藥給她敷用。”小草對水莜笑本恨意極深,此時已知白辰仍然活著,對她的恨意倒減了少許。加上她心知水姬的武功悼世駭俗,若是反悔,只怕他們三人都絕無脫身的機會、當下便不再說什麼。
自辰微微點頭。
水姬素手輕揚,一隻小瓷瓶向水筱笑這邊飛來,只聽水姬道:“笑兒,這藥如何用,你應當還記得吧?”聽得此言,軒轅奉天心中忽然一動,腦中閃過一點亮光,他猛地意識到什麼,立即搶先出手,將小瓷瓶—把抓住。
與此同時,他銳地捕捉到水筱笑眼中閃過的一絲異樣光芒。
這使得軒轅奉天更起疑惑之心,他想了想,便以左手拇指將瓶一挑,瓶應聲而開。
只聽得水筱笑突然不顧一切地驚叫道:“不可!”卻已遲了,一股淡黃的輕煙突然由小瓷瓶內騰然升起。
猝不及防之下,軒轅奉天已入了一口,只覺其氣味猶如皮焦糊的味道,軒轅奉天立知不妙,立即出指如電,封住了水筱笑後背幾處道,以妨水筱笑藉機逃遁。
如此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小草、白辰皆驚愕不已。
水姬笑靨動人至極,她微微笑道:“軒轅公子,本王早已料到你會懷疑瓷瓶有詐,故設下此計。如今你已中了水族奇毒,三個時辰後必將毒發而亡,若是你能替本王擒下白辰那小子,本王可以給你解藥!”軒轅奉天心道:“好歹毒的女人,這種女人是永遠不可相信的,可恨自己仍是未能防範周全!”他哈哈一笑,道:“若以為憑這等手段就可以讓我軒轅奉天屈服,未免太過可笑!”言罷,他緩緩站起身來,左手橫握帶鞘的巨刀,直視水姬,沉聲道:“你一定會後悔投入瓷瓶中的毒為何不立即取我命!我軒轅奉天縱是一死,也要讓你付出代價!”他心中已拿定主意,要在毒發之前困住水姬,讓白辰他們脫身離去。
軒轅奉天緩緩將刀一寸一寸地拔出,金的陽光照在刀身上,映出一道驚人的光芒,仿若他手中拔出的並不是一柄刀,而是一道金光。
軒轅奉天的身軀在刀光的映襯下,更顯高大雄偉。
他緩聲道:“此刀名為‘伐罪’,乃當今聖上所賜,此刀在我軒轅奉天手中已斬殺了二十九人,這二十九人無一不是罪惡滔天,但願今天它能再飲一個罪人的血!”自始至終,軒轅奉天都沒有想到可以利用水筱笑的命向水姬索取解藥。
由於,他是軒轅奉天,頂天立地的軒轅奉天!
以“軒轅”為姓的人,註定是不平凡的人!
他亦是如此!
軒轅奉天沒有如此想,但小草卻想到了,小草大聲道:“老妖婆,你徒兒的命在我們掌握之中,若是不將解藥給軒轅公子,我就一劍殺了她!”水姬毫無驚懼之,她冷笑道:“想以她的命要挾本王?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暗中相助軒轅小子,若不是她,你們又怎麼可能逃入地下偷生至今?現在她竟出言提醒軒轅小子,分明是要背叛本王!你若是要殺她,本王倒還要好好謝謝你!”她的聲音變得更冷,字字如冰:“背叛本王的人,本王定會讓她付出代價!”水筱笑大聲急切地道:“師父,笑兒並無背叛之心!”水姬絲毫不為之所動,她冷冷地道:“小賤人,你道我看不出你已喜歡上了軒轅小子?
哼,你卻忘了你與他們有不共戴天之仇,他們在利用你之後,就會殺了你,即使本王不追究你的叛逆之罪,你也難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