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卷第五章手刀足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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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神情,如此語氣,如果“足劍”不是女人,那麼就必定有些不正常,如同傳說中陰陽莫辨的人妖。
都陵依然不苟言笑地道:“是師哥。”
“我偏叫你大哥,這兒又沒有外人。”
“足劍”說著,又向他靠近了一些,乾脆把手臂挽入都陵的臂彎中,輕聲喚道:“大哥,大哥,大哥…”一聲比一聲輕,一聲比一聲溫柔,到後來已如呢喃私語。
都陵冷峻如石雕般的臉漸漸洋溢出淡淡笑意,就如同在陽光下漸漸融化的一座冰山。
他輕輕地出手臂,猶豫了片刻,終還是輕輕地放在了“足劍”的間。
“足劍”低低地“嗯”了一聲,幾乎整個身軀都偎依到都陵的懷中了。
此時,如果還有人不能看出“足劍”是女人,那麼這個人要麼是個瞎子,要麼就是傻子。
雖然“足劍”沒有取下她的蒙巾,身上的衣衫亦未改變,但此時讓人敬而遠之的“足劍”已消失了,坐在都陵身側的分明是一個情動心動的女子!
當一個女人在她心儀的男人面前,她身上所有的女人韻味都會展無遺。
莫非“足劍”在都陵面前亦是如此?
依照“足劍”所言,莫非都陵就是與“足劍”並稱的“手刀?”而“手刀”與“足劍”竟是師兄妹?
一切謎團,誰也不知。
都陵道:“師妹,師父他是否有意要取得幽求手中的骨笛?”
“足劍”雙臂摟著他的,低聲道:“大哥,你進入風宮數年,只與我見面三次…”都陵道:“我已探聽到曾有人找過幽求…”
“大哥,你想我嗎?我不知道這樣的子什麼時候才是盡頭,但我知道,如果能與你在一起,那麼無論過什麼樣的子,我都不在乎,我都很滿足…”她的身軀越來越軟,越來越燙。
都陵全身的肌卻漸漸繃緊了,他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沙啞:“若…若由我們出手,即使可以勝了幽求,多半也會驚動他人…”
“足劍”的雙臂不知什麼時候已纏在都陵的脖子上,雙眼一片溼漉,像是可以滴出水來,她近乎耳語般道:“大哥,天快黑了…師父待的事,只要在天亮前辦妥就行…像我們這樣的人,從不知自己的生命會在哪一停止延伸…你愛我吧,我不想…不想在生命消亡之時,仍是一無所有…你明白我的,對不對?對不對?
“都陵猛地將她擁入懷中,以讓人窒息般的力量將之緊緊擁住,彷彿要將她的身軀與自己的身軀融為一體!他的下頜支著她的肩,嘶啞著聲音道:“我明白…我明白…”兩人的身軀融為一體,向後緩緩倒去。他們在下意識中不斷滾動著,他們已覺不到岩石的涼意,由於他們的心是火熱的,他們亦覺不到山岩的堅硬,由於他們的情是溫柔的…
夜漸臨,月淡星稀。
星月無聲地注視著世間的一切。
注視著人世間無數的故事。
當然也有他與她的故事。
他們的呼、情緒、肌膚以及身體都融作一處,漲落的氣與出氣融作一處,輕盈而幻的覺與幕融作一處…
遠處的鎮子已進入了夢鄉,燈光依次熄滅,直至整個鎮子再無一盞燈火。
惟有弦月朦朧地照著整個鎮子,也照著這一片石坪。
石坪一側的幾棵楓樹下響起了“噝噝”聲音,一個嬌柔得仿若就要融化的聲音低低道:“是後半夜了。”若只聽聲音,誰也不會相信說話之人就是讓風宮弟子恨懼加的“足劍!”都陵的聲音道:“師父對幽求之事,有什麼吩咐?”
“足劍”道:“師父說要儘可能保全幽求的命,不可讓他有什麼差錯。”都陵正道:“這可不是說笑的事!”
“足劍”道:“這是師父親口對我的吩咐,我何嘗與你說笑了?”都陵見她的確不像戲言,不由一怔,吃驚地道:“怎會如此?”
“足劍”道:“我亦覺得此事奇怪。其實,按常理,幽求應是無時無刻不是處於危險中,由於仇恨他的人太多,多得難以計數,可他偏偏一直命無憂,可謂是咄咄怪事。如今,連師父也要保全他的命,更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都陵忽然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心,顯得極為吃驚地道:“看,鎮子那邊!”
“足劍”本是倚在他的懷中,這時趕緊仰身坐起,向三里外的鎮子方向望去,心中亦是大震。
但見本已漆黑一片的鎮子此刻突然出現一片亮光,若不細看,還會以為是鎮子失火所致。
雜亂的喧鬧聲由鎮子方向遙遙傳來。
都陵沉聲道:“一定是因幽求而起的,我先行一步,不到萬不得已,你不要與我聯手!”
“我明白!”
“足劍”即刻恢復了往常的冷靜,再無纏綿與依人之。
都陵很快將周身收拾妥當,溫柔地親了親“足劍”的額頭後,毅然走到石坪上,身形微晃,人已如一隻夜鳥般劃空而出,無聲無息地向小鎮方向掠去。
三里之距,不過片刻已置於身後。都陵藉著樹木房舍的掩護,向幽求所居住的房舍靠近,當他置身於一片桑樹林中時,與幽求所在的房子相去已不過十餘丈。
遠遠望去,只見那獨門獨戶的屋子外,有一片空地,此時空地上竟有二三十名妙齡女子,皆手提燈籠,將一身材高大偉岸、白髮飄揚的男子圍於其中。
被圍者自是幽求。
與幽求正面相對的是一美豔婦人,身著一襲如火焰般的紅衣,秀美絕倫,眉如青黛,膚若凝脂,身材美妙,蠻纖細,雖已年逾三旬,卻自有風情萬種。
此刻她的臉上雖無一絲笑容,但眼神中卻有一種意態慵閒的韻味,仿若這般風情是與生俱來的。
此人正是素女門門主秦月夜!
只是素女門遠在東海,極少涉足中原武林,故都陵並不認識素女門的人。他看出場中所有妙齡女子皆身懷武學,不由暗暗稱奇,一時間無法判斷出她們的身分來歷。
素女門門下弟子無不是美豔出眾的女子,而在這種夜深人靜時突然出現數十個美豔女子,讓人到的只怕已不是動人,而是有些詭異了。
都陵的目光落在秦月夜身上,心道:“此人應是眾女之首了,怎地有些面?”一時間卻又記不起在何時何地見過對方。
一個充滿了滄桑也充滿了傲氣的聲音響起:“你們走吧,殺人對我而言,本算不了什麼,只是今夜我找不到任何殺你們的理由,而且也沒有殺人的心情!”這自是幽求的聲音,惟有他的聲音,才顯得這般孤傲。
難道,殺人也要有心情?
都陵卻相信幽求所說的是真心話。
幽求是世所公認的惡魔,同時亦是公認的最為嗜殺卻不陰險狡詐的魔者,縱是十惡不赦,他也是惡得明明白白,而絕不遮遮掩掩!
秦月夜冷笑一聲,道:“你應該明白,當武林中有人重提洛陽劍會之時,你必然會成為世所矚目的焦點,向你尋仇的,也絕不會只有素女門。你的仇敵太多,每一個仇人都不願看到你在洛陽劍會重開時死於他人手中,我秦月夜亦是如此!”都陵心道:“原來是素女門的人,素女門居於東海海島,怎會與幽求結下仇恨?”幽求道:“素女門遠在東海,卻最早向我幽求興師問罪,這絕不正常。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一定有人向你透了老夫的行蹤,是也不是?”秦月夜目光一閃,道:“是又如何?”幽求哈哈一笑,道:“老夫不但知道是他人慫恿素女門主來此,而且還知道此人應是風宮玄中人!”秦月夜眼神中的驚愕之一閃而逝,隨即道:“素女門與風宮一向毫無瓜葛,他們又何必這麼做?”
“很簡單,由於風宮玄中有人一心取老夫命。至於那人為什麼在借刀殺人時,首先選中了素女門這把刀,那是由於素女門與風宮東海斷歸島的行宮相距最近,寢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這個道理,想必秦門主亦是明白的。”都陵聽到此處,不由忖道:“若素女門門主真的是因風宮玄的人唆使而來,那麼幽求的這一番話倒不無道理。白受挫,連失兩處行宮,玄必然會趁勢而動,而與風宮東海行宮最近的素女門,顯然是他們第一個要對付的目標,或剷除,或招攬。無論手段如何,先設法削弱其勢力,方能達到目的。”幽求一番話對秦月夜的觸動顯然不小,她沉默了良久,方開口道:“也許你所說的確是事實,正由於如此,我素女門今更不得不殺你,由於我們已無退路,如果此時風宮玄已趁素女門空虛之機進攻,素女門多半不敵,而我等即使此時回救,亦已遲了。”幽求輕嘆一聲,道:“秦門主甘心為他人利用,老夫亦無話可說。老夫本待在洛陽劍會上,將以前的恩恩怨怨徹底作個了結,可惜不能如願,老夫的仇敵太多,偏偏諸多仇敵之中,沒有幾人配為老夫之敵。
若有一,老夫不能轟轟烈烈戰死,死於某個宵小手中,那老夫將遺憾九泉!
“秦月夜道:“我自知憑自身修為無法勝你,但先祖之仇,又不能不報,這些年來,我潛心鑽研揣摩,悟出一個劍陣,尚未用以對敵,但願今夜能以你這絕世劍客之血,祭此劍陣!”話音甫落,人影翻飛穿掠,瞬息之間,十八名妙齡女子已各據方位,將幽求與秦月夜圈於其中。
“鏘”地一聲,十八柄軟劍齊齊閃出,如出一轍,在燈光的映照下,劍身光芒如秋水泛波。
都陵暗忖道:“看來秦月夜就是劍陣之魂了!”大凡陣法不外乎兩種,一種陣法講求同進同退,陣法各個方位力量均衡;另一類陣法則有一絕對核心,謂之為“魂”充任陣法之魂者,自是陣中修為最高者,而秦月夜所布劍陣顯然是屬於後者。
幽求怒道:“老夫生平最恨以陣法對敵者,這絕非真正的武者所為!勝則勝,敗則敗,又何需旁門左道?今老夫必讓爾等自食其果!”秦月夜深知幽求的修為,但求全力圍殺能有所成,竟不與幽求逞口舌之利“嗆”地一聲輕鳴,已有一劍在手,寒光漉閃,橫於身前。五年前秦月夜曾與幽求一戰,當時幽求已受傷在先,但秦月夜仍是不能取勝,足見幽求劍道修為遠在秦月夜之上,故秦月夜出手之際,即將自身修為提到極限,無形勁氣貫於劍身之上,劍身立時顫鳴不已。
與此同時,劍陣十八名妙齡女子亦勁貫軟劍,無形真力相呼相應,以秦月夜為核心,糾結成一張勁氣橫溢之網,向幽求席捲而去。
原來,五年前秦月夜與幽求一戰後,明白一事:雖然無論是由武帥秦傲傳下來的“傲劍劍法”還是素女門絕學“素女心經”皆是曠世絕學,但她一則天資有限,無法將兩種武學悉數領悟,二則其內家功力亦無法與絕世高手相比,故與幽求一戰會落敗。天份已定再也無法更改,而內家真力亦非一朝一夕可以突飛猛進,權衡之下,秦月夜最終想到以劍陣對敵,合眾人之功力為己用,以補自己內家真力不足之處,這樣方有可能戰勝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