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卷第七章重華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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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地方?
這屋子給她的覺,為何那般獨特?她還從未在如此簡樸的地方生活過。
口一痛,水依衣忍不住咳嗽一聲。
一個腳步聲傳來,很快,有人推門而進,進來的是一個俊朗不凡的白衣少年,臉上充滿了關切與溫柔。
水依衣乍見白衣少年,有眼中一亮之,她不由為自己心存此念而羞赧,臉上一陣燙熱,其實,她的覺只是人的一種天,就如同直視陽光,雙眼會不由自主地眯起一般。
白衣少年在離木數尺外站定了,安地道:“姑娘,你醒了?”水依衣記起自已經歷的一幕幕,她的心中湧起絲絲不安,道:“這…是什麼地方?”
“在下任玄,這是在下遠房表親的家。”那白衣少年自是牧野棲。
水依衣躺在上,道:“是你救了我?”牧野棲微微一笑,道:“所幸姑娘所中的暗器並未淬毒,也多虧得在下表姑幫忙,總算沒誤事。”水依衣聽說他有表姑幫忙,不由暗鬆了一口氣,地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要謝還得先謝菩薩。”門外忽然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一個微胖、面目和善的中年女人走了進來,手中端了一碗湯,清香四溢,她說話尤為獨特,一個字一個字向外蹦,如炒豆子一般,速度卻絲毫不見緩慢:“看起來你這麼單薄的一個姑娘,身上卻受了那麼多傷,又是風呀雨呀的,竟能醒轉過來,不是菩薩大慈大悲又是什麼?”說完,她自己倒先笑了,牧野棲叫了一聲:“三姑姑。”三姑姑將熱湯放在桌上,嘆息道:“這麼一個如花般的姑娘,哪個殺千刀的施下如此黑手?”牧野棲將一張椅子搬至側,三姑姑便端著湯坐下了,道:“姑娘,這是剛熬的湯,我餵你喝了。”水依衣搖了搖頭,推辭道:“我心有點悶,不想喝…待好受些時,我自己喝吧,豈能處處煩勞你們?”三姑姑便將湯重新放回桌上。
牧野棲道:“姑娘好生靜養,若有什麼事,我們就在外面,招呼一聲。”水依衣點了點頭,牧野棲二人退了出去。
水依衣在被褥中摸索了一陣子,發現除了傷口隱隱作痛外,周身並無異樣,便安下心來,半坐半躺,回憶起之前的一幕幕。
原來,水依衣在禹詩的攻擊下,的確受了傷,由於當時她帶著密匣,在水中游移不便,右腿一痛,已被利箭中。
但水依衣極為清醒,她料定禹詩在見到血跡浮現時,必會沿河而下,在兩岸等侯著她面,於是她做了一件常人本不敢做的事,在水中封住了自己右腿的幾處道。
在如此湍急的水中封住自己腿部道,對於常人而言,無疑是自尋死路,右腿的僵硬麻木立即可以致人於死地,但水依衣卻不同,由於她是水族中人,更是水中靈!
封住了道,水依衣又做出了超乎禹詩想象的選擇,她沒有順而下,設法登陸,而是逆直上!
禹詩雖已看出她水非凡,但卻絕不會想到已達到如此境界,在受傷之後,還能攜帶一隻木匣,在水中逆潛行。
所以,疏忽了這一點,並非禹詩謀慮不周之過。
水依衣在水中逆潛行出一段距離,亦大耗功力,當她到經過了一處彎曲的水道時,就潛至岸邊,危險能出人的驚人潛能,待到水依衣上岸後明白一時間再不會有什麼危險時,頓覺全身乏力,困頓不堪。
在岸邊叢林中歇息了一陣子後,水依衣解開右腿道,經河水浸泡,傷口處出的血已很少。此時,天昏暗,水依衣遙望對岸,只見灰濛濛一片,也聽不出金鐵鳴的廝殺聲,不知“笑姐”能否安然脫身。
她心知禹詩工於心計,沿河而下不見她面必會心生疑慮,留在岸邊頗不安全,但水依衣牽掛“笑姐”不願獨自離去,當下她就向岸邊叢林深處走了一陣子,當她見到那座廢棄的驛站時,只覺極度睏乏,難以支撐,便進了廢棄的驛站中,在半驚半醒中度過了一夜。
天亮後,水依衣又潛至河邊,眺望對岸,卻終是一無所獲、正自失望間,忽聽得遠處響起金鐵鳴之聲,水依衣頓時緊張起來,循聲而去,遠遠張望了一陣子,方知拼殺的雙方並非風宮中人與“笑姐”不免到有些失望。只是那些人提及的事讓水依衣吃驚不小,尤其是在那些人中,既有牧野靜風之子牧野棲,又有牧野靜風之母,更是非同小可,水依衣目睹了楚清的被殺後,便悄然離開,重新返回舊驛站,她見鄂賞花,牧野棲皆是絕世高手,尤其是鄂賞花,其劍法詭異狠辣,且情怪僻,若是冒然出去與之相遇,自己這副模樣必然會引起他們的懷疑,於是水依衣在舊驛站中靜候了許久,發覺再無金鐵鳴聲後,終決定離開此地。
她自知風宮失手後絕不會善罷甘休,若是自己攜帶密匣而行,目標太過明顯,於是,她便開啟密匣,取出匣內的“天隕玄冰石”與七顆“海母”沒想到此密匣有詐,甫一開啟,便聞機括之聲。
水依衣大驚之下,察覺不妙,卻已閃避不及。
沒想到最終救了她的人卻是牧野靜風之子牧野棲!
雖然她當初與牧野棲相距甚遠,無法看清其容貌,,但當牧野棲再一次出現在她面前時,她仍是立即斷定眼前這自稱“任玄”的人,就是牧野棲,而且由聲音亦可判斷出這一點。
“牧野靜風之子”這一身分本就已極不尋常,牧野棲不願以真實身分相告,也在情理之中,水依衣對他自然也心懷警惕之心,所以她沒有喝下那碗熱湯。
此時,她心中忖道:“據說牧野靜風與其子在五年前失散後,再未見其蹤影,牧野靜風曾派出不少人手尋找,卻一直沒有結果,這牧野棲為何不願與他父親相見?他救我之舉,究竟是善意,還是別有用心?”範離憎終於發現自己的眼睛是雙瞳孔的!這讓他吃驚至極。
他極少會照鏡子,即使偶爾照一照,也不會仔細留意,男人照鏡子若是照得太過仔細,多少有些不妥。
悟空道:“所謂重華,就是指雙目各有兩個相疊瞳孔。目為心靈之神,而瞳孔則是目之華,人之正、強弱,興衰,皆可在雙目中顯現。重華之眼,可遇而不可求,追溯千古,亦只聞舜皇擁有重華之眼!”範離憎心生惶然之,不安地道:“我乃區區俗子,怎能與舜皇相提並論?”悟空道:“人若真能剛正無,入聖化神何難?
神若媚諛驕逸,又與俗人何異?正因世間宵小太多,方會覺得如舜皇者超凡入聖,世人頂禮膜拜。眾丘之小,方顯峰之高峻。
“範離憎放下銅鏡,神情怪異地道:”無論如何,在下終難相信‘千載難逢’這樣的字眼會與我聯繫在一起,在下無德無能,與舜皇相比,猶如草螢與月之別,相去何止萬千?
“說完苦笑一聲,繼續道:”也許,在下並非真正的‘重華之眼’,只是與之相似而已…“悟空道:”且不管是真是假,至少你能看清血厄劍上的紋路已是確然無疑,單憑這一點,你就足以造福蒼生!
“範離憎愕然相望,大有“受寵若驚”之,還待再說什麼,悟空已搶先道:“老夫有一事需小兄弟幫忙,不知能否應允?”範離憎面容一肅,道:“前輩儘管吩咐!”悟空道:“老夫鑄一柄劍鞘,要勞動小兄弟相助。”範離憎為難地道:“鑄劍之術,在下一無所知,恐怕…恐怕要讓前輩失望了。”悟空搖頭道:“老夫並不需你動手,只要藉助你的‘重華之眼’。”
“原來…如此。”範離憎道:“不知前輩要鑄什麼樣的劍鞘,與‘重華之眼’又有什麼關係?”其實,範離憎已隱隱猜知到一些什麼。
果然,悟空道:“老夫要鑄的劍鞘,就是困鎖血厄劍的劍鞘,以天隕玄冰石鑄煉,再嵌以‘海母’之珠。”對此事範離憎已聽天師和尚提及,倒不甚吃驚。
悟空接者道:“天隕玄冰石取自絕寒之地,冰石內蘊含的萬年苦寒之氣,尋常爐火一旦放入天隕玄冰石,片刻間就會熄滅,本無法鑄煉它。此物難鑄難熔,老夫歷經近十年光陰,終於尋到一名不為世人所知的鑄鐵奇匠,此人已至化腐朽為神奇的神境,所謂異人必有異舉,此人十年方開爐一次,一次只煅鑄兩件物什,且所鑄之物,極為不凡。一個月後,就是他開爐之時,老夫請範小兄弟與劣徒天師一道前去求此人煅鑄血厄劍鞘。此人雖然匠藝出神入化,若無範小兄弟相助,他亦無法鑄成能抑制血厄的劍鞘!至於箇中細節,見過此人之後,他自會向你細說。血厄劍兇戾之氣一不被抑制,世間便多一兇險,事關重大,還望範小兄弟不要推辭才好。”
“血厄劍在燕少公子手中時,似乎頗為祥和,使燕少公子突然恢復神智,這豈非與血厄是兇險之物頗不相符?”範離憎疑惑地道。
“燕南北這孩子心智突然途知返,實是可喜,老天對思過寨總算沒有趕盡殺絕,至於他為何有這般變化,實是與血厄息息相關。”說到這兒,悟空忽然話鋒一轉,道:“你覺得思過寨今後有無必要繼續留存於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