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說 阅读记录

第十三卷第七章百字真言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門“吱呀”一聲開了,門口處站著的人正是範書,清秀謙和,見了水紅袖,便道:“有人告訴我說你回來了,我還不信,心想有她穆大哥在一起,又怎麼會回來見範大哥?”言罷,哈哈一笑,舉步邁進屋內。

如霜也笑了。

水紅袖臉紅如赤,心情複雜地道:“不許範大哥取笑我,人家穆大哥他…他…”眼圈一紅,下邊的話竟是說不下去了。

範書驚訝地道:“穆大哥怎麼了?”水紅袖的眼淚就不爭氣地“叭噠叭噠”地落下來了,她抹著眼淚就是不肯說。

如霜有些明白過來,剛想說什麼,範書已搶先開口了,道:“莫非你穆大哥他不解你的情意…”水紅袖泣泣地道:“我又有什麼情意?我與他可是毫不相干…”範書又道:“那你為何要哭?”水紅袖道:“我愛哭便哭,愛笑便笑。”範書嘆了一口氣,道:“我明白了!”水紅袖一時好奇,竟止住了淚水,道:“你明白什麼了?”範書道:“我明白當一個姑娘家一忽兒哭一忽兒笑的時候,她一定是喜歡上某一個人了。”他說得一本正經,水紅袖卻是不由破涕為笑了。

範書道:“方才我進來時,聽見你在說穆風…對了,該稱牧野靜風才對,為何現在又不說了?怕範大哥我取笑你麼?”水紅袖“哼”了一聲,道:“誰怕了?我偏要說他,讓他整天打噴嚏!”如霜不覺莞爾,江南一帶民間有背後說人壞話就會讓那人噴嚏不止的說法,如霜與水紅袖尚在煙雨門的時候,在江南逗留的時間不短,故水紅袖方有此說,這便顯示了水紅袖的少女心

當下水紅袖果真又開始敘說這些子裡的遭遇,當她說到牧野靜風重現江湖突然變得難分正時,如霜不由失

範書便伸出手來,拉住如霜的手,大約是要藉此讓如霜安定些吧,又對水紅袖道:“穆風的心情我們是知道的,這裡面必有緣故!”水紅袖道:“範大哥說得不錯,穆大哥若不是讓惡人加害,又怎會如此?”她對牧野靜風雖有幽怨之意,但卻也不願讓他的名聲有一絲一毫的損害,聽範書這麼說,心中道:範大哥終是明事理的人,不像有些什麼前輩高人,動不動以高帽子扣在別人頭上,然後便群起以亂打死!

範書道:“這加害穆風之人又是誰?”如霜忽然了一句道:“範大哥,你是霸天城城主,麾下弟子已近三千,難道對此事一無所知麼?”範書哈哈一笑,道:“耳聽為虛麼,怎及得上紅袖親眼目睹?再說這幾我一直在督促工匠抓緊營建笑天樓,對此事倒真是知之甚少。”水紅袖乍聽“笑天樓”二字,不由很是奇怪,忙問緣故。

範書笑道:“我已為將出生的孩子取了名字,便叫笑天,又為他建了一座樓閣,待他出生時,便將此樓送給他,此樓閣自是稱作笑天樓了。”水紅袖大興趣地道:“笑天…範笑天…的確不錯,可若是女兒呢,那就有些不妥了,範大哥,你為何要取個這樣的名字?”不等範書回答,又搶先道:“讓我先猜一猜…”偏著頭略略沉思,便展顏道:“我明白了,範大哥是覺得我們三人都是孤兒,所以便少了歡笑,待到孩子出生後,就有爹孃,還有紅姑、紅姨疼他,他豈不是可以天天歡笑?範大哥,所以你便取了個名字叫笑天,對不對?”範書笑而不答,其實他將未出生的孩子取名為笑天,其意便是要笑傲天下,只是這層意思,卻是不便與女人說的。

如霜擔心牧野靜風安危,又催促水紅袖快說下去,水紅袖說起牧野靜風,自然是有興致些,當下又接下去將經過說了,說到一波三折、柳暗花明處,如霜神緊張,連範書也被深深引了。

末了,水紅袖道:“我掛念如霜姐及範大哥,所以便不再與他們同行,轉道來了霸天城。”如霜笑道:“怕不是由於這一點吧?”範書卻脫口道:“可惜,可惜…”水紅袖好奇道:“什麼可惜?”範書一怔,復而自笑道:“我說讓那黑衣人走脫了太可惜,若是將他一舉擒下,武林後豈不是可以太平了麼?”至於他心中所想的,卻不是如霜、水紅袖所能知道的了。

水紅袖道:“這也無甚可惜之處,單單一個黑衣人,還能翻江倒海不成?單憑穆大哥一人,便將他打個落花水!”其實牧野靜風與黑衣人決戰,大約是難分伯仲的,更不用說“落花水”了。

範書沉默了片刻,然後道:“你們姐妹二人一定有很多話要說,我一個大男人自是不便在其中了,我會差人送來午膳。”言罷,便退了出去,反手掩上門。

待他走後,水紅袖掩嘴笑道:“範大哥越來越像個一城之主了,上次在霸天城的時候,他還稱午飯為午飯,這一次他已將午飯改稱為午膳,卻不知下一次他會將它再改稱什麼。”她自己也覺有趣,樂個不停。

如霜卻沒有笑,她似乎是漫不經心地道:“穆大哥是喜歡你多一點,還是喜歡你所說的兒姑娘多一點?”水紅袖的笑容便消失了,她咬了咬嘴,直把嘴咬得發白,才說出一句話來,道:“誰稀罕呢…”目光投向窗外,有些出神。

如霜今天卻顯得有些不尋常,竟仍是不依不饒地道:“假若穆大哥有一天告訴你,他只喜歡你一個,後你卻發現他又與別的女人在一起,你會不會怪他?”水紅袖絲毫沒有聽出如霜弦外之音,她心道:穆大哥倒是說過喜歡我,而且是當著數百人的面,不過卻未說只喜歡我一個。口中應道:“倘若他這麼說了,我知道以穆大哥的人品,一定能說到做到。”她的眼中有了神往之

如霜輕輕地道:“你說得也有道理…只是,有時候常有讓人大吃一驚的事發生…”說到後來,聲音越發小了,倒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範書一個人在一間看上去頗為尋常的屋子裡坐著,整整半個時辰,一動不動,彷彿便如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塑般。

孫密便在外面靜靜地等了半個時辰,他甚至連氣聲也壓得很低緩,站在門前半丈遠的地方,一動不動。

他已經很瞭解範書的習慣,知道在這時候,驚動範書,比在範書睡中驚醒他更不可原諒,他知道誰若信了範書,誰便是傻瓜,同樣,範書也從不真正地信任誰。

也許,孫密是惟一的一個例外。

雖然孫密是範書的惟—一個信任的人,但孫密對範書仍是有畏怯,而且甚一,大約正是由於他太瞭解範書了,所以才有這種畏怯

他知道範書殺任何一個人,都並非不可思議…這也包括孫密他自己。

一聲清咳。

這說明範書已從沉思中醒過神來了。

於是孫密以恰到好處的聲音道:“城主…”

“進來吧!”範書的心情看來不錯。

孫密心裡不由輕鬆了不少…同時他也為自己這種輕鬆而奇怪,竊笑自己未免大妄自菲薄了,竟對範書畏怯至此!

範書端坐在一張椅子裡,笑意盈盈地看著孫密,道:“是否又有什麼好消息告訴我。”孫密沒來由地在心裡打個寒顫,道:“屬下無能,至今黑衣人他仍不肯再多說半個字!”範書並不惱怒,而是推心置腹般地道:“我說過多少次了,這兒只有你我二人,你我便以兄弟相稱,別人不瞭解我,你對我可是知知底的!”孫密很恭敬地道:“屬下不敢,屬下只知道現在城主便是城主,我理應當然地該為城主效力。”範書臉上笑意更甚,口中卻嘆道:“所謂高處不勝寒,我今可算懂了,原來一到高處,連最親密的人也要退於三尺之外。”孫密道:“那是由於沒有人配做城主的兄弟朋友。”範書笑道:“黑衣人一直不肯面對敗在我手中這個事實,所以才如此強硬,我現在便要去見見他。”黑衣人所居之處絕對不是一間囚室,至少絕對不像是一間囚室。

甚至在這間屋子裡還有一個女人,一個絕對算得上美人的女人。

只是這個女人已死了,無聲無息地躺在地上,她的喉間有醒目的烏紫的指印!

門”吱呀”一聲開了,範書緩緩步入。

黑衣人仰身躺在上,連眼皮也沒抬一下。

範書只看了地上的女人,向後招了招手,道:“把她抬走,免得我師父看了她心煩。”言罷,他自己找了一張椅子坐下,對著黑衣人所躺著的,淡談笑道:“這女人頸部的指印如此明顯,看似被師父生生卡死的,可她的臉卻並未變得青紫,而且由雙目、舌頭的形狀也可以看出她本不是被掐死的,對不對?”黑衣人的神變了變,緩緩坐起。

範書繼續道:“看來師父的武功的確是驚世駭俗,在身中奇毒的情況下,還能夠憑藉遊離在肌膚、骨骼中的真力殺人,卻不知後能否借這些遊離於肌膚、骨骼中的真力化去經脈內臟中的毒!”他的話說得不緊不慢,而黑衣人的神卻越來越難看!

此時,只怕他是在深深後悔殺了那個女人!

範書道:“既然師父對她不滿意,她便死有餘辜,明我會再找一人來陪師父解悶。”黑衣人自詡是奇狠、奇毒之人,沒想到範書比自己更狠,更毒,更陰險。

範書又道:“師父傳給我幾招武學,我沒練成,大約是天太過愚鈍了,倘若次次如此,我只好去學些其他淺武學了。”黑衣人忽然開口道:“如果不是天公不作美,我想你本是能成為年輕一輩中最出的人!”範書的目光一閃,道:“此話怎講?”

“可惜在你之上還有一個牧野靜風。”範書笑了。

“你希望我們鶴蚌相爭,兩敗俱傷?”

“這是在所難免的事。”黑衣人道。

範書道:“他註定要輸給我。”

“為什麼?”黑衣人眼中的光芒竟仍是人,大大惡之人,終是大大惡之人,誰也不知道他會在什麼時候重新爆發出可怕的力量。

“由於他沒有一個如你一般出的師父。”範書很嚴肅地道。

黑衣人道:“以你的情,永遠也不會相信我所傳的武功是有用的,對不對?”範書道:“我還不想太早就走火入魔了。”他突然話鋒一轉,道:“我這一次來只是要告訴你一件事。”黑衣人看著他,頗有些狐疑。

範書緩緩地道:“你的師侄已直搗你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