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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絕世四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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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聲剛落,便聽得一聲悶哼,驚魂已倒跌而出!

他是由於這冰涼刺骨的聲音而不由心中一凜,他的武功本就與水紅袖在伯仲之間,這麼一分神,立即吃了大虧!

他的腹部幾乎被水紅袖一劍穿,而後背也被拉開了一道長長血槽,血齊翻!

他的臉一下子由於痛苦而扭曲了,本是立如標槍般的身軀終於彎曲了。

只聽得水紅袖高興地道:“多謝如霜姐姐相助!”牧野靜風有些驚訝地回過頭來,不明水紅袖話中之意。

卻見一個窗戶處,白光一閃,屋中便多出了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只聽她道:“這一次不是我設計幫你,我說的是一個事實。”水紅袖有些驚訝又有些欣喜地道:“不驚堂真的被滅了?”白衣女子淡淡地道:“不驚堂的人只是一些跑跑腿的角,如果在他們身上也費了那麼多周折,我們還如何成事?”牧野靜風第一眼看到白衣女子時的覺就像看到了冰雪雕就的麗人。

是的,唯有冰雪,才會有如此懾人之寒意!

被水紅袖稱作如霜的女子有著令人難以置信的清麗容面和高貴而不可侵犯的身姿,但她的目光極其的冷漠,一種難以形容的冷漠,似乎天地間已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引起她的熱情。

在淡漠之後,似乎還有永世也化不開的憂鬱與痛她背上的同樣是雙劍,奇怪的是她的劍一長一短,劍如她的人一般,古樸高拙,泛著冷冷的光芒。

牧野靜風有些發怔地望著白衣女子,他深奇怪的是驚豔與如霜都是絕世麗人,為何給人的覺是如此的不同?

他對女人的見閱幾乎是一片空白!而一之間,便讓他見了二位姿卓絕的女子,無怪乎有“惶然不知所措”之

如霜冷冷地掃了驚魂一眼,道:“你走吧,我不殺你。”聽她的語氣,似乎要殺驚魂只是易如反掌的事—也許這的確是事實,驚魂的傷口處鮮血一直在,他能夠站到現在而沒有倒下,已是頗為硬朗了。

水紅袖有些不解地道:“斬草不除,必有…”如霜輕輕地揮了揮手,水紅袖立即緘口不言了,看得出,她對如霜是又敬又畏。

驚魂怨毒至極地看了水紅袖、如霜一眼,然後踉蹌著步子,將暈絕於地的驚豔抱起,跌跌撞撞地向外走水紅袖有些不甘心地看著驚魂離去的背影,卻聽得如霜冷冷地道:“我怎麼可能讓他活過今?”水紅袖與牧野靜風都吃了一驚,水紅袖愕然道:“姐姐的意思是…—”如霜不帶一絲情地道:“現在不是殺他的時候,這兒也不是殺他的地方,我要讓他的死發揮出最大的價值。”水紅袖似乎有些明白,又有些糊塗了。

牧野靜風只聽得心中泛寒,心想:“不驚堂已亡了,不管這樣的結局對他們來說是否過分,總而言之,對我來言,大概不會有什麼壞事,再也不會有不驚堂的人對自己糾纏不清了。”想到這兒,他心中略有一種如釋重負之,便徑直向外走。

“請留步。”聲音很淡很冷,說是“請”卻沒有多少“請”的意思。牧野靜風心中很不是滋味,但不知為何,他還是停下來了。

這自然是如霜的聲音。

只聽得水紅袖道:“他不是不驚堂的人,對我…對我幫助很…很大。”牧野靜風心中好笑,他何嘗有過“幫助”之心?

如霜冷冷地送:“不驚堂如果有他這樣的人,我們又怎能動得了不驚堂?我只是要與他說幾句話。”牧野靜風只是緩聲道:“我聽著。”如霜道:“無論你是什麼來頭,從今天開始,有二股勢力都有能力要殺你。”牧野靜風沉默不語。

如霜繼續道:“一股力量就是我們;另一股力量是不驚堂身後的勢力。”牧野靜風輕哼一聲。

如霜道:“我知道你的武功很高,但我要告訴你殺人與武功高低並沒有絕對的聯繫…

牧野靜風聽罷道:“現在我可以走了嗎?”如霜目光一跳,立即又恢復了原來的淡漠,她道:“請便!”卻聽得水紅袖叫道:“等等,接著這個!”牧野靜風只聽得身後有輕微的破空之聲,從聲音上聽來,並不像暗器,他不假思索地反手一抄,已有一硬物在手。

“人在江湖中,就要像一個江湖人,我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到你是個初入江湖的人,所以才選中你寄放一下包裹,以後你若還是以獵物換取食物,那麼你就永遠別想真正地融入江湖!”牧野靜風手中握著的是一大錠銀子。

水紅袖繼續道:“這是我借給你的,以後還我就行了。”牧野靜風奇怪地看著水紅袖,半晌,方點頭道:“多謝了。”竟真的把銀子揣入懷中,然後轉身離去。

他在心裡道:“一切都有些莫名其妙。”為了做一個真正的江湖人,以利於完成自己要做的事,牧野靜風買了一把劍,劍自然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劍,但在了牧野靜風的間,給人的覺就有些威武了。

後來,他又到藥店配了一點金創藥…雖然他並未大傷,但他覺得一個江湖人應該要帶點金創藥的。

光從外表來看,牧野靜風與一個地道的江湖人應該沒有什麼區別了。讓他苦惱的是就算很像一個真正的久歷江湖之人,他仍是不知該從何處下手找他要找的人。

直到他碰見了一個說書之人…當然,那時候說書的人被稱作“知客’,這種人知道的東西似乎特別多,在那時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書場,甚至連成套成型的話本也沒有。充其量,這些“知客’只能算是比較專職的喜歡談古論今之人,他們並不以此為謀生手段。

牧野靜風是在漫無目的的胡亂走動時,在一棵參天巨樹下看到這樣—位“知客”的。

只見二十幾個人圍著一個乾巴老漢在樹蔭下坐著,只有乾巴老漢的股底下墊了幾張樹葉,這也顯示了老漢地位的“尊貴。”其他人全席地而坐,一個個仰著脖瞪著眼,直直地望著乾巴老漢。

乾巴老漢意氣風發,慷慨昂,唾沫也因此不可避免地四處橫飛,然後落在了旁人的臉上、身上。

旁人一般是不去擦的,即使要擦,也是背過身去,偷偷地擦,大概是怕讓乾巴老漢見了會懷疑對他不夠尊敬。

間或有人問一二句,每當這時,乾巴老漢就很是不屑地對著問話之人把眼一橫,大概是鄙夷對方提出的問題太幼稚太淺薄太不值一答了,橫了一眼之後,他又是一陣更為昂的說詞,聽者無不唯唯諾諾。

牧野靜風直看得深深折服,他心想:“這樣的人只怕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了,我倒不如就向他打聽打聽。”忽然靈機一動,就到附近一家茶樓將一壺茶連壺帶茶買了下來然後趕到“知客’那邊,擠進人群,將茶恭敬地奉上,口中道:“你老人家渴了吧?”乾巴老漢一楞,待明白過來後就咧嘴笑了,接近茶壺,美滋滋地喝了兩口,然後指了指一小塊空地。

牧野靜風明白過來,就在那兒坐下了。

乾巴老漢又好一頓說,說了足足有半個多時辰後,方道了聲:“他的,這事不好說!”這是他每次宣佈靜場時的一句話,一聽這話,大夥兒就自覺地離開,今天也不例外。

例外的是牧野靜風,大夥兒都走了,他卻留了下天。

乾巴老漢眯著眼道:“是有求於我吧?”牧野靜風道:“明人不說暗話,我是想找幾個人。”乾巴老漢嘿嘿笑道:“我是光說不練的主兒,你怕是求錯人了。”牧野靜風道:“沒錯。我看你老人家是說古論今,無所不知無所不曉,該你知道的,你就沒有不知道的。”牧野靜風給他套上了一頂大高帽。

乾巴老漢的眼樂得到小了,他道:“你且說說,也許我也能幫上一點忙。”牧野靜風故意漫不經心地道:“我想知道當今武林有哪些絕世高手。”他相信以他師祖的武學經典,再加上他父親的幾位師兄悟都極高,以三十多年的時間潛心研究,如果還活著的話,一定已是絕頂高手。

乾巴老漢看了看他,上下打量著,眼神有些古怪,半晌方道:“小兄弟,你是不是江湖中人?”牧野靜風心裡沒有多少底地道:“當然是了!”為了證明這一點,他故意把間的劍得響起聲來。

乾巴老漢道:“身為武林中人,這樣的問題卻還要問我這毫無縛雞之力的老頭,倒是奇哉怪也!”牧野靜風忙哈哈一笑,藉口掩飾道:“在下自然知道一二,只是所謂當局者,我想也許你們局外人看得比我們更清楚一些。”乾巴老漢聽他如此說,語氣有些鬆動地道:“你問他們為的是什麼?”牧野靜風一轉念,含糊不清地道:“人往高處走…再說我對自己的武功…”乾巴老漢以一位智者般的語氣道:“年輕人啊,總是有那麼多野心!待到摔得頭破血之時,想走回頭路,已是遲了。江湖中多少人都像你這樣想借名人出名,或依附於他們,或設法打敗他們…可真正成功的又有多少呢?”頓了一頓,又道:“其實這與官場上倒有異曲同工之妙,有人是官心竅,你是武心竅…”《正天下》卷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