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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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

滎永坐在書桌前發呆。沒錯，他是在發呆，明明還有那麼多的案牘未看，明天皇上又要召他進宮，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與他商量。但在此時此刻，他焦躁得無法思考任何事，有個身影如鬼魅般佔據了他的心。

換作是以前的他，就算是打死他也不相信自己會整顆心讓一個女人獨佔，而且還是個他打從心底瞧不起的女人，這麼荒謬可笑的事怎麼會發生在他滎永貝勒的身上呢？

但，事實就是如此，她，芷筠格格，竟會有這麼大的魔力讓他由恨生愛，不管他再怎麼說服自己這是不可能的，但他還是愛上她了。如果不是愛她，那他也不會在滿足自己懲罰她的慾望後深深地被伴隨而來的罪惡所折磨，也不會在看到她哭泣的臉而心痛了。

老天，他真的愛上那個工於心計的女人了。原以為娶她可以隨心所的傷害她、折磨她，沒想到她竟然完全掌控了自己的情緒，在這場原以為必勝的戰爭中，他已經嚐到了挫敗的滋味。

“唉——”他的嘆氣聲還未結束，門外響起敲門聲。

“貝勒爺，鳳如來見你了。”

“你…”在滎永出聲打發鳳如離去時，鳳如徑自啟門而入。

“我有叫你進來嗎？”他冷冷的瞪著她。

鳳如被他冷冽的眼光一瞪，顯得有些畏縮，但不至於退縮。她甜甜的一笑，擺動著婀娜多姿的身段來到他的面前。

“貝勒爺，人家好想看看你嘛…”滎永已經一連七天沒有到儀鳳樓來了，這使得一向對自己信心十足的鳳如開始心慌了。雖然滎永這七天也不曾去過紫筠軒，但她仍不敢掉以輕心。與其守株待兔，不如主動出擊，所以她就不請自來了。

滎永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張笑臉，還是一樣很美、很誘惑人，不過對他已經失去了引力。當一個人的心已經讓另一個人全面佔據，怎麼可能還有多餘的空位來容納別人呢？他想，他是真的愛上芷筠了。這是鐵一般的事實，不容許他再否認。

“現在你已經看到我了，可以走了吧！”滎永面無表情的說。

“貝勒爺…”鳳如在難以置信之餘，仍不放棄的把手貼上滎永強壯的膛。

滎永濃眉一皺，霍然起身。

“你不走，我走！”

“貝勒爺？”鳳如張大嘴，呆若木雞的目送滎永的背影離去。

滎永離開風館後，直接來到詠香園。

“羽霜，你在哪裡？哥哥來看你！”他朗聲呼喚妹妹。每隔一、兩天他都會到詠香園來看看這個形同被驍親王遺棄的異母妹妹，讓她不至於太孤單寂寞。

“哥哥？”玩得出了一臉汗的羽霜見到他嚇了一跳。

“哥哥，你怎麼來了？”因為忙碌的滎永鮮少連著兩天都來詠香園的。

羽霜不尋常的反應讓滎永好生疑惑，哪一次羽霜見到他不是高高興興的？怎麼今天…

“羽霜不喜歡哥哥來嗎？”他問。

羽霜慌張起來，嚷著:“不是…是姊姊…”

“姊姊？”滎永緊張起來，追問羽霜:“乖，快告訴哥哥是哪一個姊姊？”他無法不緊張，從來沒有人願意親近的羽霜身邊怎麼會有姊姊？有人想對羽霜不利嗎？

“姊姊很漂亮，姊姊對我很好喔！姊姊說故事給我聽，姊姊教我唱歌，姊姊幫我綁頭髮…”羽霜答非所問的說了一大串。

“啊，姊姊——”羽霜興奮的奔進一個穿著一身白的女子懷裡。

“是你？”滎永心中百味雜陳的凝視眼前清麗脫俗的絕美容顏。

糟了，是滎永！紫凝一面責怪自己的不小心，一面不知所措的硬著頭皮與滎永四目相。

“羽霜，你去摘些花兒送給哥哥好不好？”滎永溫柔的對羽霜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