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章洞外別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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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七七醒來時,身子仍是軟軟的,沒有半分氣力。
這藥,好厲害的藥。
她朦朦朧朧地瞧見一盞燈,燈光正照著她的眼睛,她張開眼,又閉起,心頭突然一陣驚慄,顫抖著伸出手,往下面一探——幸好,她衣裳還是好好穿在身上,她最害怕的事並沒有發生,她最寶貴的東西竟沒有失去。
王憐花,這惡賊,雖然可惡,雖然可恨,但畢竟還算有些傲氣,不肯在別人暈時欺負人。
其實,真正的狼,都是這樣的,都知道女子若在暈時,總能征服她的身子,也沒有什麼樂趣。
朱七七總算鬆了口氣,但口氣還未透過來,就又想起了別的人,就又好像被人扼住廠脖子。
“該死,該死,我朱七七真該死,明明上了那麼多當,還要如此心大意,不但害了自己,也…”想到這裡,她拼命一骨碌翻身而起,大呼道:“沈…沈她沒有瞧見沈,卻瞧見了熊貓兒。這是間沒有窗了,也沒有門的屋子。熊貓兒就像只貓似的,蜷曲在角落裡,還不能動,也還沒有醒。朱七七掙扎著爬過去,去搖熊貓兒的肩頭。熊貓兒的嘴動了起來,卻像是在嚼著什麼東西,喃喃道:“好吃…好吃…”朱七七又急又氣,咬牙道:“死人,你在吃狗屎麼,醒醒呀!”她捏住熊貓兒的嘴,但貓兒的嘴卻還在動,朱七七忍不住給了他兩個耳刮子,熊貓兒兩隻眼睛突然張開。
朱七七恨聲道:“你再吃,人都快吃死了…”熊貓兒瞪著眼睛,瞪了半晌,人終於清醒,一翻身坐起,頭疼得像是要裂了開來,他捧著頭,道:“這是什麼地方?咱們怎會來到這裡?”朱七七恨聲道:“我先暈過去的,我怎麼知道?”熊貓兒道:“沈呢?沈在哪裡?”朱七七嘶聲道:“我正想問你,沈呢?你們…”熊貓兒大聲道:“我倒下去的時候,沈還是站著的,但…但王憐花——王憐花。”他聲音越來越小,到後來簡直像用鼻子在“哼”了。
朱七七惶聲道:“你們瞧見王憐花了?”熊貓兒垂著頭道:“嗯,但——但我們瞧見他時,我已連路都走不動了。”朱七七趕緊間道:“沈呢,他難道也——”熊貓兒長長嘆了口氣,道:“他也不行了。”朱七七像是突然被重重打了一巴掌,打得她整個人都不會動了,直著眼睛怔了半晌,顫聲道:“這樣說來,我們現在難道真是已落入王憐花手中?”熊貓兒苦笑著臉道:“看來只怕是如此。”朱七七道:“但沈——沈不在這裡,他只怕已逃了。”熊貓兒立刻點頭道:“不錯,在那種情況下,別人誰也逃不了,但沈——他總是有法子的,他的法子可真是比任何人都多。”朱七七道:“他也一定有法子來救咱們的。”熊貓兒道:“當然當然,他馬上就會來救咱們了,王憐花別人都不怕,但一瞧見他,就像是老鼠見著了貓似的,哈哈——哈哈。”他口中雖在大笑,但笑聲中可沒半分開心的味道。
朱七七突然撲過去,抓住他的衣襟,嘶聲道:“你——你在騙我,你明知沈也是逃不了的。”熊貓兒強笑道:“他逃得了的,否則怎會不在這裡?”朱七七道:“他不在這裡,只因他…他…他…”突然放聲痛哭起來,手捶著膛,放聲痛哭道:“只因他已被王憐花害死了。”熊貓兒道:“不…不…不…不會的。”朱七七:“會的,會的。王憐花將他恨之入骨,他落入王憐花手中,王憐花又怎會再放過他…是麼?你說是麼?”她抓住熊貓兒,拼命地搖他的身子。
熊貓兒就像是木頭人似的,被她搖著,也不掙扎,也不說話,但眼淚卻已沿著面頰下。
沈,此刻只怕是必定已遭廠毒手的了。
王憐花的確是不會放過他的。
朱七七嘶聲痛哭著道:“蒼天呀蒼天,你為何要這樣對我…我千辛萬苦,剛剛得到了他,你卻又要將他奪走,卻叫我如何忍受…如何忍受…”熊貓兒突然緩緩道:“這怪不得蒼天,也怪不得別人。”這語聲雖緩慢而沉重,但在朱七七聽來,卻尖銳得有如刀子一般,尖銳在刺入廠她的心。
她身子一陣顫抖,緩緩放鬆了手,緩緩止住了哭聲,她眼睛空地望著遠方,一字字道:“個錯,這不能怪別人,這隻能怪我…只能怪我。”熊貓兒凝注著她,並沒有說話。
朱七七道:“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她彷彿痴了似的,不斷重複他說著這句話,也不知說了幾次,幾十次…甚至幾百次。
說到後來,熊貓兒惶然道:“七七,你…你怎樣了?”朱七七道:“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她連瞧也不瞧熊貓兒一眼,緩緩站起身子。
燈光下,只見她面上已出痴瘋狂之態,手裡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把匕首,口中卻咯咯地笑了起來道:“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竟一刀向她自己肩上刺下。熊貓大駭道:“七七…你…你…住手!”朱七七有如未聞,咯咯地笑著,拔出匕首,鮮血出,染紅了她的衣裳,她也不覺疼痛,還是笑道:“是我害了他…”競又是一刀刺下。
熊貓兒嚇得心膽皆裂,要想拉住她,怎奈他酒喝得最多,中毒也最深,直到此刻竟還站不起來。
他只有眼瞧著朱七七拔出刀,又刺下…
他只有嘶聲狂吼,道:“七七…住手…求求你住!求求你!”突然,他身後的牆壁裂開,現出了道門戶,一條人影掠出,閃電般抓住了朱七七的手。
只見這人髮髻光潔,笑容風,一身粉紅的錦緞長衫,在燈光下閃閃的發著微光…
熊貓兒面慘灰,失聲驚呼:“王憐花!”
“當”的,匕首落地,朱七七卻痴了般動也不動,任憑王憐花捉住她的手,也不反抗,也不掙扎。
王憐花瞧著熊貓兒,嘻嘻笑道:“閣下睡得可舒服麼?”熊貓兒嘶聲道:“你…你這惡賊,放開她,放開她,我不許你碰她一手指。”王憐花笑道:“是,遵命!在下絕不碰她一手指…在下只碰她十手指。竟將朱七七整個人都抱了起來。”熊貓兒眼睜睜地瞧著,目毗盡裂。
但他又有什麼辦法?王憐花笑道:“你莫要這樣瞧著我,你本不該恨我的。”他摸了摸朱七七的臉,接著笑道:“你也不該恨我的…你們本該恨沈才對,你們如此為他著急,可知他並沒有為你們著急麼?”熊貓兒失聲道:“他…他沒有死?”王憐花笑道:“自然沒有死。”熊貓兒道:“他…他在哪裡?”王憐花大笑道:“他雖然沒有死,但你們瞧見他此刻的模樣,卻只怕要氣死。”熊貓兒怒道:“放,你莫要…”王憐花道:“我知道你們不會相信的,唉!我只有帶你們去瞧瞧。”拍了拍手,呼道:“來人!將這位熊大俠扶起。”兩個豔裝少女,巧笑著應聲而入,扶起了熊貓兒,一人笑道:“唷,好重。”另一少女嬌笑道:“這樣才像是好漢子。”王憐花大笑道:“你若是喜歡這條漢了,只管親他就是…嗯,重重的親也無妨…哈哈,不過,但你可也莫要咬掉他的鼻子。”熊貓兒被兩個又笑,又摸,又親,又咬的女孩子,架出了地窖,面上已沾滿紅紅的胭脂。
他又急又怒,又是哭笑不得,但為了要瞧沈,他只有忍住了氣…沈呀沈,你此刻究竟在做什麼?
朱七七被王憐花扶著,更是老實得多,臉上居然也是笑眯眯的,但這種笑容,卻教人瞧得心裡直冒寒氣。
她聽到沈的消息,臉上就帶著這樣的笑容,就連王憐花,都不敢瞧她這種笑容一眼。
走過一段長長的地道,又有間小小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