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章狹路喜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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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搏鬥的生死關頭中,藍衫人居然還能如此鎮定,生像是腦中早已有必勝的把握,否則又怎會如此沉得住氣。
熊貓兒卻大笑道:“要打就出手吧,請什麼?你心裡恨不得一拳打扁我的鼻子,嘴裡卻還要客客氣氣,這當真要笑掉我的大牙了。”藍衫人神不變,仍然抱拳道:“請賜招。”熊貓兒遣,“你怎地如此麻煩,我早已告訴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若不出手打我,我為何要出手打你?你又沒給我戴綠帽子。”藍衫人道:“你是萬萬不肯出手的了。”熊貓兒笑道:“和人打架,我從來沒有先出手過。”藍衫人道:“真的?”熊貓兒道:“告訴你是真的,就是真的,喏,喏,喏,此刻我站在這裡,全身上下,你瞧哪裡順眼,只管就往那裡招呼。”藍衫人上上下下瞧了他幾眼,轉過身子,自身側那條大漢手裡取回那件長杉,伸手抖了抖,緩緩穿了起來。
熊貓兒奇道:“你這是幹什麼?”藍衫人緩緩道:“在下與人手,也是從不先出手,你既不肯出手,我也不肯出手,這場架如何打得起來?”四下抱了抱拳,笑道:“各位還請安坐飲酒,今
這酒樓的酒帳,全由小弟一個人付了。”轉過身子,揚長走了回去。
這一著倒真是大出別人意料之外,不但熊貓兒怔在那裡,滿樓群豪,亦是人人目瞪口呆,哭笑不得。
群豪都只道這一架必定打得熱熱鬧鬧,轟轟烈烈,哪知雷聲雖大,雨點卻一滴也沒有落下來。
這其間只有朱七七是一心不願他兩人打起來的,只因這兩人無論是誰敗了,她心裡都未見舒服。
此刻她當真從心眼裡覺得開心得很,又覺得好笑得很:“他果然還是老脾氣,沒有把握打贏的架,他是絕不打的。”片刻之前,這樓上真靜得連針落在地上還可聽見,此刻卻似開了鍋的滾水役,熱鬧得令人頭暈。
有的人在暗中好笑,有的人在暗中議論,有的人也不免在暗中有些失望,這熱鬧竟未瞧成。
但無論如何,能白吃白喝一頓,總是不錯的。
熊貓兒和他的兄弟倒終於找了張桌子坐下,也不用他開口,好酒好菜已水般送了上來。
朱七七眼珠子轉來轉去,突然站起抱拳向鄰桌那美少年道:“請了。”那少年怔了一怔,只得也站起,道:“請了。”朱七七瞧他滿頭霧水的模樣,心裡不覺暗暗好笑,口中卻忍住笑道:“兄臺請過來喝一杯如何?”那少年道:“這…這…兄臺有寶眷在旁,小可怎敢打擾?”朱七七道:“沒關係,沒關係,他反正也不是什麼大姑娘,小媳婦,說起來,他簡直本就不是個女人。”那少年眼睛都直了,瞧著她身側扮成女子的王憐花,心中暗怔:“這不是女人是什麼?這人莫非是瘋子。”朱七七瞧他如此模樣,更是笑得肚子疼,她咬了咬嘴
,好容易總算忍住了笑聲,道:“小弟是說我這侄女,這一刻雖略有不適,但平
脾氣卻和男子一般,兄臺千萬莫要顧忌,快請過來便是。”是那少年這才透了口氣,笑道,“原來如此…”他瞧了朱七七幾眼,只因還覺得這“少年”並不討厭,猶疑了半晌,終於亦自抱拳笑道:“既是如此,小可便打擾了。”兩人坐下,各自喝了一杯,朱七七眼睛始終直勾勾地瞧著這少年,這少年反被她瞧得低下頭去,吶吶道:“不…不知兄臺有何見教?”朱七七笑道:“小弟覺得兄臺面
得很,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那少年沉
道:“哦…不知兄臺大名可否見告?”朱七七眼珠子轉了轉,道:“在下沈
。”那小年聳然動容,失聲道:“兄臺竟是沈
?”他聲音喊得這麼大,朱七七倒真嚇了一跳,生怕被喬五聽見,幸好樓上此刻熱鬧已極,
本就沒人留意他們。
朱七七這才鬆了口氣,道:“你…你認得我?”那少年嘆道:“小弟雖不認得沈相公,但沈相公的大名,小弟卻早有耳聞。”朱七七道:“哦…我竟如此出名麼?”那少年正道:“沈相公雖有高士之風,不務虛名,但小弟卻有幾位朋友,異口同聲,全都說沈相公乃是今
江湖中第一人物,不想小弟竟有幸在此相見。”也不知怎地,朱七七雖然已對沈
恨之入骨,但聽得別人稱讚沈
,乃是覺得開心得很,笑道:“哪裡哪裡…兄臺過獎了,卻不知兄臺高姓大名。”那少年道:“在下勝泫。”朱七七道:“勝泫?莫非是勝家堡的公子。”那少年笑道:“不敢。”朱七七拍掌道:“難怪我瞧你如此面
了,原來你是勝瀅的兄弟,你的面貌,的確和你哥哥有七分相似。”勝泫動容道:“沈相公莫非認得家兄?”朱七七道:“認得認得…”勝泫喜道:“小弟此番,正是為了尋找家兄,是以才出來的,沈相公遊遍江湖,想必知道家兄的下落。”朱七七心頭一顫,突然想到勝瀅或許也跟著展英松等人到仁義莊去了,或許也死在仁義莊裡。
幸好她易容之後,面雖變,別人也瞧不出,當下強笑道:“在下月前雖見過令兄一面,但他的去向,卻不知道了。”勝泫嘆息一聲,道:“家兄出堡已有半年,竟毫無信息帶回,家父家母,俱都在懸心記掛著他,是以才令小弟出來尋找。”朱七七趕緊岔開話題,說道:“在下瞧此地群豪雲集,想來必有盛事…是什麼事?兄臺可知道?”勝泫道:“此事說來,倒真不愧是一盛舉,只因丐幫幫主之位久懸,是以丐幫子弟柬邀群豪來到此地,為的自然是選幫主了。”朱七七失聲道:“原來竟是這件事。”這件事自然與王憐花有關,她忍不住扭頭瞧了王憐花一眼,卻發覺勝泫的目光,也正在偷偷去瞧著王憐花。
這少年已說了許多活,有時歡喜,有時嘆息,但無論他在說什麼話,每說一句,總要偷瞧王憐花一眼。
要知王憐花本就是個風俊俏的人物,如今扮成女子,在燈光下瞧來,當真是天香國
,我見猶憐。
尤其是他那一雙桃花眼,更是勾人魂魄,他此刻心裡正是哭笑不得,入目光中,卻似嗔似怨,令人銷魂。
勝泫竟不知不覺瞧得有些痴了。
朱七七卻幾乎要笑斷腸子,她一生之中委實再也沒有見過如此好笑的事,眼珠子一轉,突然道:“勝兄,你瞧我這侄女怎樣?”勝泫的臉立刻飛紅起來,垂下了頭,道:“這…咳,咳咳…”他實在說不出話,只有拼命咳嗽。
朱七七忍住笑道:“唉,我這侄女年紀可也不小了,只是眼光太高。是以直到今還未找著婆家,兄臺若有機會,不妨留意留意。”勝泫紅著臉,扭捏了半晌,終於壯起膽子,問道:“不…不知要…要怎麼樣的人物?”朱七七道:“第一,要少年英俊,第二,要出身世家,第三,要…呀,對了,像兄臺這樣的人物,就必定可以了。”勝泫又驚又喜,又有些害臊,卻又忍不住偷偷去瞧王憐花,瞧了一眼,又趕緊垂下了頭。
王憐花卻恨得牙癢癢的,哭笑不得,既恨不得將朱七七舌頭咬斷,更恨不得將勝泫兩隻眼珠子挖出來。
朱七七彎著,捧著肚子,雖已笑得眼淚都
了出來,卻又不敢笑出聲音,一個頭幾乎已鑽到桌子下面。
突聽一人大呼道:“沈…沈公子。”朱七七一驚,抬頭,“砰”的,頭撞上桌子,懂得她金星直冒,她也顧不得了,趕緊扭頭向呼聲傳來之處去瞧。
只見“雄獅”喬五已推開窗子,正向窗外放聲大呼道:“沈!”立時熊貓兒的身子也已箭似的自窗子裡竄了出去。
勝泫奇道:“沈相公在這裡,他們為何卻向外呼喚?”朱七七怔了一怔,道:“這…我怎會知道。”勝泫道:“嗯,只怕是有人同名同姓亦未可知。”朱七七拊掌笑道:“對了,世上同名同姓的人,本就多的很。”她知道熊貓兒一下去,必定會將沈拖上來的。
她眼睛便不由自主,直望樓梯口瞧,一顆心也“噗噗通通”的直跳,真的幾乎要跳出嗓子眼了。
此刻她心裡是驚?是喜?是怨?是恨?
天知道…只怕天也不知道。
熊貓兒果然將沈拉來了。
兩人的身子還未上樓,笑聲已上了樓。
只聽沈笑道:“你這貓兒,眼睛倒真尖。”熊貓兒笑道:“可不是我瞧見你的,是別人。”朱七七咬緊了牙,握緊了拳頭,眼睛瞪著樓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