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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章同入鐵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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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真的,不是做夢。”朱七七道:“我早就知道你會來救我的,我真的早就知道…你絕不會讓我受惡人欺負,你一定會救回我的。”沈默然半晌,黯然嘆道:“但我並未救出你…”朱七七心神一震,失聲道:“什麼,你並未救我?那…那我怎會見到你,莫非…莫作你也被關在這地牢中了…”這問題已無需沈答覆,只因她此刻已瞧見那岩石砌成的牢壁一一沈竟早已被入關在這牢中了。

這發現宛如一柄刀,嗖的,刺人朱七七心裡,沒有血,也沒有淚,只因她連血管與淚腺都已被切斷。

她整個人,完完全全,都已被驚得呆在當地。

嘴角也早已失去他那份慣有的,瀟灑的微笑。

他黯然垂首嘆道:“我實在無能…我…我實在無用,你想必也對我失望得很,早知…唉,我死了反而好…”朱七七突又淚如泉湧,顫聲呼道:“不,不,不,你不能死,你不會死的,我只要能見著你,我已完全心滿意足了,我怎會失望?”沈道:“但…但在這裡…”朱七七道:“不要說話,求求你不要說話,緊緊抱著我只是緊緊抱著我,只要你緊緊抱著我,我,我,我…什麼都不管了。”這是真的,在沈懷抱中,她真的什麼都已忘懷。

金無望的體貼,熊貓兒的情,她真的已全都忘得乾乾淨淨,她甚至也已忘記就在片刻前,她還要跟著熊貓兒一齊死的。

她熱情,她也多情,別人對他好時,她就會不顧一切去回報那人,但那隻不過都是一時熱情的動而已。

但她對沈的情,卻似一柔絲,千纏百繞,緊縛住她,那真的糾纏入骨,刻骨銘心,掙也掙不開,斬也斬不斷的。

黝黯的地牢,光線有如墳墓中一般灰黯,陰森的溼氣寒氣,正浮漫而無情地侵蝕著人的生命。

但在沈懷中,朱七七卻宛如置身天上。

她絮絮的訴說著她的遭遇,她的痛苦,她的思念…彷彿只要能向沈訴說,她所遭受的一切便都有了報償。

卻只是不住長嘆,垂首無語。

此時此刻此地,他又有什麼話好說。

朱七七仰首望著他,在秋霧般慘淡悽的光線中望著他,幾番嘴啟動,幾番言又止。

她終於還是忍不住道:“你…你是怎麼…來的?”沈黯然道:“藥,我再也未想到,在那荒林野店裡所喝的一碗豆漿中,也有藥,唉!一著失算,大錯便已鑄成,等我醒來時,已在這裡了。”朱七七淚道:“你一定受了許多苦,你瞧…就連你的聲音都已被那班惡賊折磨成如此模樣,我恨…我好恨…”沈黯然道:“恨…恨…唉,恨又如何?”朱七七哽咽道:“告訴我。那些惡賊究竟用什麼法子來折磨你,你究竟受了些什麼樣的苦?告訴我吧,求求你。”沈咬緊牙關,無語。

朱七七道:“我知道,無論受了什麼苦,你都不會說的,你是不會向別人訴苦的人,但是我…你連對我都不肯說?”沈喃喃道:“說…說又如何?”朱七七嘶聲道:“他們怎樣對付你,我就要怎樣應付他們,我要再加十倍來對付他們,好教他們知道我…”突然頓住語聲,怔了半晌,放聲大哭道:“我連死都不能死,還說什麼對付他們,還說什麼報仇,我真是呆子,瘋子…我…我真恨自己。”沈柔聲道:“七七,莫哭,仇總要報的。”朱七七身子一震,頓住哭聲,抬起頭,顫聲道:“你能…”沈緩緩道:“機會,只要有機…”突然,一道亮光,自上面筆直照了下來。

抱起朱七七,身子一動,便避開數尺。

那狼狗般大漢的頭,已自出——這口離地至少有五丈,自下面望上去,他看來更是不像人。

朱七七嘶聲呼道:“看什麼?”那大漢咯咯一笑道:“你們餓了麼?”朱七七道:“餓死最好,你快滾!”那大漢又是一笑,舉手在口晃了晃,口中道:“這裡是咱們餵狗的饅頭,要不要隨便你。”朱七七怒道:“你才是惡狗,你…”她話未說完,嘴已被沈掩住。

竟首仰道:“如此就麻煩大哥將饅頭拋下來。”那大漢狂笑道:“不吃白不吃,到底是你聰明。”手掌一揚,果然拋了幾個饅頭下來,落在地上,竟發出“蹦,蹦”的聲音,那饅頭硬到什麼程度,自是可想而知。

關起,沈也鬆開了掩住朱七七嘴的手。

朱七七又氣又急,又驚又怒,道:“你…你真的要吃這饅頭。”沈緩緩道:“縱不吃它,也是有用的。”朱七七道:“有什麼用?”沈道:“機會來了,便有用了。”竟將那些饅頭全都拾了起來,放在懷中。

朱七七呆望著他,半晌,突然道:“你氣力還未失去?”沈道:“還好。”朱七七目中現出狂喜之,道:“難怪你說能報仇,只要你氣力未失,縱然將你關在十八層地獄裡,你也是一樣能逃出去的。”沈道:“你真的這麼相信我?”朱七七道:“真的,真的…”掙扎著爬了一步,倒入沈懷抱中。

過了半晌,朱七七突然又道:“對了,你瞧我有多糊塗,我見到你委實太過歡喜,竟歡喜得忘記將一件最重要的事告訴你。”沈道:“什麼事那般重要?”朱七七道:“金無望雖將展英松等人送入了仁義莊,但展英松等人一入莊之後,便全部都毒發而死,李長青他們只道是你做的手腳,正在到處找你。”沈失聲道:“有這等事?”朱七七道:“此事乃他們親口說出的,想必不會假。”語聲微頓,又道:“你可猜的出這是怎麼回事?”沈嘆道:“一時之間,我委實還不敢斷言…”朱七七截口道:“我卻敢斷言,這一定是王憐花搞的鬼,我真不懂,你明知他是壞人,為何還要和他般那親近。”沈苦笑道:“敵我之勢,強弱懸殊,我已有快活王那般的大敵,又怎敢再與王憐花結仇,無論如何,他總非快活王一路的。”朱七七道:“哼,依我看來,他比快活王還壞得多,你寧可先暫時放卻快活王,也不能讓他母子太過逍遙。”沈默然半晌,緩緩道:“與他母子作戰,我勝算委實不多。”朱七七道:“你何必長他人之志氣,減自己的威風,你哪點不比王憐花強,王憐花又憑哪點能勝得過你?”沈嘆道:“別的不說,單以財力,物力而論,我便與他相差太遠,唉…我如今才知道,雙方作戰,錢財之力量,有時委實可決定勝負…唉,只恨我昔對這些銅臭之物,瞧得太過輕賤。”朱七七道:“錢財又算什麼,我有。”沈道:“你有又如何?”朱七七道:“我的就是你的,我…”沈微怒道:“我,豈是會接受你錢財之人。”朱七七道:“但…但我有豈非等於…”沈怒叱道:“莫要說了。朱七七默然半晌,幽幽道:“就算我的你不能接受,但此次爭戰,我也是有份的,常言說得好,有錢出錢,有力出力,我難道就不能為此戰盡一一份力麼?”沈道:“但我又怎能要你…”朱七七截口道:“做大事的人,不可拘泥小節,你若連這點都想不通,不如到深山裡去做和尚好了,還談什麼別的。”沈道,“這…這…”朱七七“噗哧”一笑,道:“還‘這’什麼,這一次你總算被我說服了吧…告訴你,我爹爹雖然小氣,但對我卻不錯,因為我大哥,二姐,三姐,四姐,五姐,六姐,自己也都生財有道,而我卻只是個只會花錢,不會賺錢的沒有用的人…”沈一笑道:“這話倒不錯。”朱七七嬌嗔道:“你聽我說呀…所以我爹爹就將本該分給七個人的家財,全部給了我,這數目可真不少哩。”沈道:“難怪江湖中人都道朱七小姐乃是女中鄧通。”朱七七道:“你瞧你,又來刺我了,人家好心好意,你卻…”沈道:“好,好,你說吧。”朱七七回嗔作喜,道:“這才像話…告訴你,這份錢財,我十二歲那年已可隨意動用,但放在爹爹那裡,我拿著總是不方便,所以我就跟爹爹歪纏,纏到後來,他只有將這份錢財全都給了我,我就將它們全都存到我三姐夫那裡去。”她嬌笑一聲,接道:“我三姐夫是山西人,算盤打得嘀呱響,但卻最怕我,我跟他言明在先,我不要他的利息,但我若要銀子使用,我白天要,他就不能在晚上給我,我要十萬兩,他也不能給我九萬九。”沈道:“你三姐夫可是人稱‘陸上陶朱’的範汾陽麼?”來七七道:“奇怪奇怪,你居然也知道他。”沈笑道:“江湖中成名之輩,有誰我不知道,何況汾陽非但長油善舞,掌中一柄鐵骨扇,招數也不弱。”朱七七反笑道:“好,算你厲害…告訴你,我為了方便還和他約定好了,只要我信物一到,便可在他四省三十七家錢鋪中隨意提取金銀,認物不認人…”沈搖頭道:“他怎會如此信得過你。”朱七七道:“嘿,他的錢雖不少,但我的可比他還多,他為何信不過我。”沈道:“如此說來,你那信物倒要小心存放才是。”朱七七笑道:“我這信物是什麼,別人做夢也猜不到,更莫說來搶了,這信物終在我身上,可也沒有被人取走。”沈詫聲道:“就在你身上?”他知道朱七七內外衣裳,都曾被人換過,這如此貴重之物若是在她身上,又怎會未被別人取走?

朱七七卻笑道:“不錯,就在我身上,那就是…”沈道:“你莫要告訴我。”朱七七道:“我非但要告訴你,還要將它給你。”沈道:“我不…”朱七七道:“嗯——你莫忘了,你方才已答應了,為求此戰得勝,將此信物放在你身上又有何關係,你難道又要迂了麼?”沈長嘆一聲,默然無言。

朱七七聲音突然放低,耳語道:“我耳上兩粒珠環,便是信物,這兩粒小珠子看來雖不起眼,但將珠子取下那嵌珠之處,便是印章,左面的一隻是陰文‘朱’字,右面的一隻是陽文‘朱朱’兩字,憑這兩隻耳環,任伺人都可取得摸約七十萬兩…七十萬黃金,不是白銀,這數目想必己可做些事了吧。”這數目無論在何時何地,當真都足以令人吃驚,就連沈都不覺得有些意外,口中都不發生驚歎之聲。

朱七七笑道:“我隨身帶著這樣的珍貴之物,只可笑那些曾經將我擒住的人,竟誰也沒有對它多‘瞧上’一眼。”要知那時女子耳上全都穿孔,是以女子耳上戴有珠環,正如頭上生有耳朵同樣普遍,同樣不值驚異。

只因那是無論貧富,人人都有一副的。

終於拗不過朱七七,終於將那副耳環取了下來。

朱七七笑道:“這才是乖孩子…但這耳環在你們男子身上,可就要引人注意了,你可千萬要小心些。”沈道:“你不放心我麼?”朱七七柔聲道:“我自是放心你的,莫說這耳環,就算…就將我整個人都給你,我也是放心得很。”她緊緊依偎著沈,真的恨不得將整個人都溶人沈身子裡,這時,她反而有些那“惡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