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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3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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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街是s市有名美食一條街,前有學校後有夜店,生意紅火不得了,到了晚上是食客滿街,熱鬧非凡。

什麼麻辣燙、米線、煮魚丸、鐵板魷魚…各小吃應有有,不少人為了吃上一口地道小吃,甚至會下班之後特意開著車繞路來這裡吃夜宵。

不過這種地方擺攤有個規矩,基本上不賣主食,一是因為主食太墊肚子,又賣不上價,一個饅頭就管飽,商販們本掙不到錢,其二是因為食客們不會大老遠跑小吃街吃米飯饅頭,大家吃就是一個特,才沒有人花冤枉錢買那些爛大街東西吃。

所以當徐辭年騎著小三輪車,帶著一個孩子來這裡擺攤賣餛燉時候,著實把周圍小販給嚇到了。

這人是腦子有病還是出門沒吃藥?跑這種地方賣餛燉也就算了,懷裡還抱著個娃娃算怎麼回事?

徐辭年絲毫不意周圍詫異目光,把車子停穩之後,支起小火爐,煨上事先準備好高湯,把包白胖小餛燉蓋上乾淨白布,接著支起一塊木板子放車頭跟前,上書:窩窩家高湯小餛燉,落款處按著一個呼呼小爪印,旁邊還畫了一隻溜圓小兔子。

“窩窩,下車了。”他伸手招呼了一聲,車子旁邊擺了兩個小板凳,窩窩聽話伸手摟住他脖子,兩腳一落地就爬上凳子,看到周圍有不少叔叔阿姨都看他,他也不怯場,見到誰都兩眼一彎,笑出兩個小酒窩。

小板凳、小餛燉、小爪印…小包子,所有萌系東西歸於一身,瞬間秒殺了旁邊不少大姨大媽。

“這孩子怎麼這麼可愛啊。”

“就是就是,我家孫子這麼大時候就知道哭,本沒這麼聽話。”

“這孩子他爸看著也好年輕,又長這麼神,難怪生出這麼可愛娃娃。”旁邊七嘴八舌討論著,引得周圍小販都探出頭來看,這會兒徐辭年和窩窩一大一小兩個人,並排坐小凳子上,託著下巴,神情動作毫無二致。

窩窩帶著瓜皮帽,藍小棉襖和白小兔手套,徐辭年穿著同外套,帶著白圍巾和白手套,又不知道從哪裡搞出一團麵糰,隨便幾下捏成了一隻小黃雞,隨手遞給兒子。

“窩窩,替爸爸喊兩聲。”窩窩歪著腦袋,眨眨眼睛,像問:喊神馬?

“嗯…就喊賣餛燉嘍,皮薄餡大高湯小餛燉。”徐辭年本來就是逗著兒子玩,沒想到窩窩還真當真了,鼓著腮幫子想了半天,似乎琢磨這句話怎麼這麼複雜,好像說不來樣子。

看著窩窩一臉傻樣,徐辭年忍不住笑了起來,站起來擄了擄袖子,“算了,逗你玩,爸爸要開工了,你旁邊乖一點別亂跑,知道嗎?”他繫上圍裙,算著時間差不多了,掀開了小火爐上不鏽鋼蓋子,瞬間一股濃郁香氣湧出來,引得周圍本沒注意到這家餛燉攤行人瞬間停下了腳步。

“好香啊!什麼東西這麼香?”

“賣…混蛋!好大好大…混蛋!”窩窩不知道怎麼突然這時候冒出這麼一句,站小板凳上,鼓著腮幫子努力抬高聲音,兩隻手還比劃著,似乎告訴別人他們家“混蛋”有這麼大個!

“噗…”不知道是誰沒忍住率先笑出了聲,接著四周所有人都笑了起來,這氣小娃娃怎麼這麼逗啊!

原本對徐辭年餛燉完全不興趣人,這時候也不知是因為窩窩還是因為那股濃郁高湯香氣,紛紛靠了過來,甚至連周圍擺攤幾個大媽都放下攤子,跑過來逗孩子。ysyhdbsp;“給我來一碗。”

“我也是,多放蝦皮不放紫菜!”

周圍七嘴八舌都是買餛燉人,徐辭年沒想到兒子魅力這麼大,一嗓子就招來這麼多生意,笑著開始動手忙活。

燒水、調味,下好一鍋餛燉,他數好個數放進碗裡,盛上一勺煨了十幾個小時高湯,撒上蝦皮、紫菜、香菜…後再淋上小磨香油,一碗熱騰騰香氣撲鼻餛燉完成。

周圍人一吃,都停不下嘴,倒不是他餛燉做有多鮮美,而是分量很足,餡料老大一個,咬開面皮就能到鮮美汁,每個豬餡中間還著一粒蝦仁,仔細一嚼還有冬筍粒,為一碗餛燉這麼下心思不是哪個商販都能做到。

旁邊擺攤賣麻辣燙胖大媽,這時候看見窩窩就挪不動腿了,一邊逗孩子一邊問道,“小兄弟,你一個二十來歲小夥子又要帶孩子,又要擺攤,很辛苦吧?”徐辭年一聽這個有點汗顏,他都三十歲了,被人當成二十歲小夥子什麼實有點囧…

不過羅小茂聽了這話肯定開心,他都能想象到那傢伙掐著說“矮油,多虧了我每天你貼面膜啊,不用多謝麼麼噠”德行。

“呃…就…還好,我也不是一個人。”

“喲,那就是有媳婦了啊,那你媳婦人呢?”還蹲監獄…

徐辭年嘴角一,想起以前事就頭疼,實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剛想找個藉口避開時候,街角突然傳來了汽車鳴笛聲音。

“滴——滴——!”刺耳車鳴聲響徹整條城南街,周邊小販紛紛翻白眼罵人,“明明有別路不走,非得開車來擠這條小路,開寶馬就了不起啊,什麼東西!”徐辭年遠遠地往前瞥了一眼,是一輛拉風紅跑車,寬大車身直接堵住了大半個街口,他眯了眯眼睛,抬手看了看錶,正好傍晚六點半,差不多就是徐氏企業下班時間。

“大娘,這車子經常從這裡走嗎?明知道會堵車幹嘛不饒遠一點?”徐辭年一邊包著餛燉,一邊裝作閒聊似打聽,那胖大媽一提這個就一肚子火,“可不是嘛!我就說這人啊,有就算髮財了也照樣是一輩子窮命!咱們這條街後面有個富華小區,住都是有錢人,人家都能繞個遠路,就這個紅寶馬,為了省那點油錢回回都從這裡走,每次都把路堵嚴嚴實實,還總是按喇叭,生怕我們這些窮人擋了他路,什麼東西!”徐辭年勾起嘴角笑了笑,盯著這輛車車牌,想起羅小茂之前幫他探到消息,心裡已經有了數。

這時候車子已經慢開到了他跟前,因為餛燉攤前聚了太多食客,周圍路又特別窄,車子被行人嚴嚴實實困住了,一時半會都動彈不了。

車主不耐煩一個勁兒按喇叭,吵得周圍人都紛紛怨聲載道,這時候徐辭年一回頭卻發現窩窩不見了,他心頭一慌,敢忙放下鍋蓋,四處尋找。

“窩窩!窩窩你哪兒呢?”周圍人都顧著堵路這輛紅寶馬,本沒來得及注意孩子,這時候聽徐辭年一叫,才回過神來紛紛幫他尋找。

一時間,早就堵水洩不通城南街是亂成一團,一個一歲多孩子,才剛學會走路,淹沒人群中隨時都可能發生危險!

徐辭年這下真慌了,扔下攤子,鑽進人群裡不停地喊著窩窩名字,結果一眼就瞧見不遠處車頭跟前,窩窩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那裡,手裡還握著自己捏給他小黃雞,一臉茫看著四周。

“窩窩!”他叫了一聲,急忙向前跑,這時候車子突然啟動了,他頭皮頓時一麻,想都沒想就衝到跟前一把抱住了孩子。

車窗搖下,車主探出腦袋,正好跟徐辭年正臉對了個正著,他臉當即變了。

辭年…!?

董鋒驚得呆坐那裡,半天沒有動彈,手握著方向盤,死死地盯著徐辭年臉,心裡一時間百味摻雜。

七年了,他已經有七年沒有見過徐辭年了。

都說他已經死了監獄裡,可是他一直不相信,自己曾經那個強悍堅強愛人怎麼會死監獄裡…甚至連後一面也沒有見到。

他雖然已經跟年一起了,但是從始至終沒有想過讓徐辭年死,如今再次相見,是不是證明他其實本就沒死?

想到這個可能,他手心都溼透了,心裡既緊張又興奮,解開安全帶就要下車,卻看到車窗玻璃外徐辭年瞥了他一眼,像看陌生人一樣摟起一個孩子就往前走。

“辭年!徐辭年!”他跳下車,不顧眾目睽睽,上去一把扯住徐辭年胳膊。

徐辭年回過頭來,皺著眉看他半天,“先生,你有事?”董鋒愣住了,盯著面前這張再悉不過臉半響才擠出幾個字,“辭年,我是董鋒啊,你…你不認得我了?”徐辭年加莫名其妙,盯著眼前這個西裝革履,風滿面“有錢男人”一臉費解,而後突然笑了起來,“先生,我應該認識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