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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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的雪蝶又陷人噩夢中…
她看到滿身是傷的勇志站在她左邊,而鞏遴風站在她右邊,耿老如鬼魅般出現在她面前給她一把手槍,要她當場開槍殺鞏遴風,否則他便殺了勇志!
不要、不要我…她淚滿面地搖頭,她做不到啊!她無法殺死最心愛的男人!絕望之中,她舉起手槍對準自己的太陽扣下扳機…
但,她卻沒死,反而看到勇志和遴風哥像泡沫般地在她面前消失了…
不!不!怎麼會這樣呢?她驚惶地尖叫尋找他們,卻只聽到耿老得意的獰笑聲。
不要!她不能失去最心愛的男人,還有她惟一的親弟弟。不要!該死的是她啊!
“遴風哥!勇志!你們在哪裡?在哪裡…”上的她臉慘白如紙,拼命地搖頭,冷汗不斷地冒出。
“蝶兒!”一雙溫暖的大手緊抓住她,溫柔地安著“你在做噩夢,快醒來!沒事了,一切都沒事了。”這股聲音像是光芒般,將她由地獄裡拯救出來。
她睜開眼,看到的是最想見的一張容顏。
“遴風哥…”她雙手顫抖地撫摸他的臉“我…”
“沒事了。”鞏遴風將她整個人擁入懷裡,一遍又一遍地輕撫她的背部“別怕,都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倚偎在他懷裡,雪蝶忍不住痛哭失聲,像是要把長久以來的痛苦和無奈,統統宣洩出一般,哭得聲嘶力竭。
沒事了嗎?她終於可以由長達十幾年的噩夢中,完全清醒過來了嗎?真的可以嗎?
剎那間,她想到了一個最重要的人…勇志!
“勇志!”她驚惶失措地推開鞏遴風,急切地問著“我弟他人呢?他有沒有平安地回到這裡?他還好嗎?他現在怎麼樣了?”
“別急。”鞏遴風溫柔地為她擦去滿臉的淚。
他柔聲道:“勇志很好,他現在在另一個房間接受醫生的治療,他身上的確有些外傷也發著燒,但絕無命危險。你放心,他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因為你們是親姐弟,他身上的是跟你一樣堅強的血。”雪蝶聞言又是一陣鼻酸。謝天!謝上蒼!勇志終於平安脫困了,可憐的他不知吃了多少苦?
“你先躺著。”鞏遴風將她輕按回上“爆炸時你身上無法避免地受了點輕傷,我現在去叫醫生進來幫你看看。”
“不用了。”雪蝶緊抓住他,力道之大像是怕他消失一般“我沒事的,那些傷口都沒大礙,你還好嗎?”她著急地審視他全身上下“你一直以身體保護著我,你的傷一定比我還嚴重,讓我看看你傷到哪裡了?”
“放心!”他給了她一個朗的笑容“小蝶兒,你很看不起你未來的老公喔!那些陣仗對我而言只是件小case罷了,不過我可要好好懲罰你,你什麼事情都悶在心裡不說,甚至還隻身一人跑去冒險!你究竟把我放在什麼地方?”雪蝶這時才能仔細地回想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遴風哥,我不明白…你是如何找到耿老巢的?你跟蹤我嗎?那些爆炸又是怎麼回事?”
“我沒跟蹤你。”鞏遴風淡笑地擰著她的小鼻頭“小東西,從你失魂落魄地由古城區回來後,我就知道一定有事情發生了,否則這幾天你不會一直躲我,老是躲在房間嘆氣。”他雙眼發出悍的光芒,繼續道:“我被人追殺過那麼多次,你以為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反擊嗎?我的手下早就在密切注意耿老的一舉一動,也查出了他在摩納哥的落腳處。所以,你今天下午神恍惚地離開家後,我便知道一定有事要發生了!於是安排我的手下直奔耿老老巢,打算展開行動。”雪蝶聽得都呆了:“那…那些爆炸是警方做的嗎?你報警了?”她心下一揪…
“我沒報警。”他心疼地握住她的手,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如果他報警了,就算逮到耿老,但她的殺手身份仍會給她帶來很多麻煩。
“那些人是我所聘用的傭兵集團,只要給錢,他們就會替你擺平很多事。他們直接炸了耿老的巢後,最後才會通知警方前來處理那批人渣。”
“耿老死了嗎?”她問。
碑遴風回答:“他沒死,那個老傢伙身受重傷,不過還是保住了一條命。我把他的手下全給警方了,但單獨留下了耿老和他的兒子耿舜凱。蝶兒,你打算怎麼處理這兩個人?我全依你的意思。”雪蝶沉默不語,她的確幻想過千次、萬次,要親手殺了作惡多端的耿老!但…
“算了。”她搖搖頭“我不殺他,你還是把他給警方,讓法律來制裁他吧,畢竟…”她臉上掠過一抹苦澀。
“雖然是他把我推向殺手生涯,讓我過得生不如死,但無可否認地,當年若不是他,我跟勇志也許早就餓死在路邊了。得饒人處且饒人,這些年來的恩恩怨怨,我已經不想再計較了,就讓一切由上蒼來決定吧!”
“好,我答應。”鞏遴風握緊她的手,他只希望他的小女人儘早脫離那些噩夢,她的任何決定他都會全力支持。
“還有,遴風哥,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關於耿舜凱…請你放他走好嗎?坦白說,他並沒有對不起我,也沒有參與殺手組織的任何決定。所以他是無辜的,我希望能還他一個正常的人生,讓他重新開始。”她痛恨的人是耿老,與耿舜凱無關。更何況,她很謝耿舜凱真的信守諾言,將勇志親自送到鞏家來。
“我明白。”鞏遴風微笑地點頭“小蝶兒,談完了別人的事,現在可以談談我們之間的事了吧?”我們之間的事?這一句話卻令雪蝶臉驟變,她慌亂地回自己的手,不敢再正視他:“遴風哥,我們之間應該沒有任何事可談了…我很你救了我,也救了我弟,等勇志傷勢稍愈後,我會帶他離開這裡。”碑遴風皺起濃眉:“這真是一個奇怪的提議,我的未婚急著想離開我,要上哪兒去?”
“我不是你的未婚,我的記憶力已經全部恢復了。我是初雪蝶,不是黎蝶兒!”她面白如紙,哀傷地說道:“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嗎?我是個殺手啊!我滿身的罪孽,跟耿老是沒有兩樣的。如果不是你的庇護,今天我也必須被給國際警察!你怎麼能要一個曾經追殺過你的女人呢?不!我不配!遴風哥,請你讓我走吧!”
“我不管!”他扣緊她的肩頭,語氣堅定如山“不管你是初雪蝶還是黎蝶兒,對我而言都沒有分別,我只清清楚楚地知道一件事…這一生,你是我最想要、也是惟一想要的女人!蝶兒,忘了過去吧!在我的心中,你永遠是那個純淨如天使的蝶兒。嫁給我,讓我永遠當你的齊哥哥,好嗎?”齊哥哥…這三個字讓她不住掉淚,她細看他堅毅的眉、他宛如黑寶石般的雙眼…是的!他是齊哥哥!她早應該認出他的,只是潛意識裡一直逃避,因為她自慚形穢…
“你是齊哥哥;但是,我已經不是當年的蝶兒了,我滿身罪惡,我的雙手沾滿了鮮血,我不配!我真的不配跟你在一起…”
“這都是我的錯!”鞏遴風一臉心痛“是我沒有信守諾言,親自回到孤兒院去接你。如果我早一點找到你就好了,你就不會被迫走上那條路,蝶兒,你的不幸全是我造成的。”
“不是你的錯…”雪蝶哀慼地搖頭“孤兒院失火是個意外,上天註定我們永遠無法在一起。就算不當殺手,我還是有可能成為更低賤的人,譬如女…遴風哥,你讓我走吧!像我這樣的人,一生只配躲在黑暗裡,永遠得不到幸福…”能夠平安地救出勇志,她已經很謝上蒼了,她不敢再奢求什麼…
“什麼叫做‘像你這樣的人’?”鞏遴風慍怒地把她由上抓起來,硬拖到窗邊“你看到那一片玫瑰花園了嗎?每一株玫瑰都代表我們之間的諾言,不管發生任何事,我會永遠等你的出現!玫瑰花是為你一人而栽植的,我的心,也只保留給你一個人!”
“我不要、我不配…”雪蝶淚如雨下。
“不要再說自己不配的傻話。”他把她抱得好緊,下巴抵住她的額頭嘆息著“蝶兒,不要再離開我、再折磨我了!你可知道當我得知孤兒院發生大火時,有多麼絕望!心幾乎已經死了…所有的人都告訴我,你已經死在那場大火中,但我不肯相信,拒絕相信!我一直深信你一定還會出現在我眼前,是上天聽到了我多年的祈求,所以將你又還給了我,你不能這麼殘忍地又離開我!”
“可是、可是…”她無助地哽咽著“我是個殺手,是個殺手啊…”
“忘了那件事吧,那不是你的錯!人的一生,誰能保證永遠沒有身不由己的時刻?”遴風嘆息。
“沒有人比我更知道你是多麼的純潔,多麼的不願傷害世上任何一個人。”
“但我沒有辦法忘記!”雪蝶哭倒在地“我無法忘記自己曾經扣下扳機殺過別人,不管那人該不該死,總之,我就是殺了他!我無法忘記,無法!我配不上你…”
“蝶兒!你為何還是不明白?跟我來!”他突然將她抓出房間,朝走廊末端的一個小房間奔去。
“你要帶我去哪裡?”他卻不回答,由口袋中掏出一把鑰匙後,打開小房間的門:“進去吧!”雪蝶被他推進去,映人眼中的滿是一個又一個的禮物,一份又一份地堆積著,像一座小山丘。
“這些是…”雪蝶踏人房間,身軀微微發抖,她已隱約知道答案了,卻又不敢相信…
碑遴風來到她面前,雙瞳緊鎖住她的眼,慢慢地道:“是十六年來,十六份無法寄出的生禮物!我離開了你十九年,前三年還能互通音訊,但孤兒院大火後,我不知該把禮物寄向何方?我只痛恨自己好沒用,為何一直找不出你究竟在哪裡?但,每年的五月十八,我總是會心地為你準備一份生禮物。幻想著當時的你會喜歡什麼?你會需要什麼?如果我們分別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再重逢,你也會收到三十份生禮物!”這些禮物本來一直放在他在美國的家中,近確定蝶兒就是初雪蝶後,他命人將禮物全寄到摩納哥,為的就是給她一份驚喜。
雪蝶的心湖崩陷了,滾燙的淚水奪眶而出,她顫抖著走向前,慢慢地拿起一個包裝紙都明顯發黃的方形禮物盒,珍惜地捧在心口前,很小心地不讓淚水滴在包裝紙上…
“打開看看,它是你的。”他以低沉的嗓音溫柔地道。
雪蝶小心地拆開包裝紙,看到裡頭是一具穿著雪白禮服的芭比娃娃。
碑遴風的眼瞳好溫柔,像在回憶著美好的事情:“還記得嗎?我們一起去孤兒院旁邊的玫瑰別墅玩的時候,偶爾會遇到那對夫婦帶著獨生女回來度假,她擁有一屋子的芭比娃娃,你總是站在外頭羨慕地看著。雖然你嘴巴從來不說,但我知道你也好渴望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洋娃娃,這是每個小女孩共同的心願吧!所以,儘管知道孤兒院失火了,我仍在離開你的第四年,為你買下了這一份生禮物。”到現在他還記得好清楚…自己省吃儉用存下零用錢去玩具店為蝶兒選焙娃娃時,內心的興奮與喜悅。傻乎乎地相信著,只要買下娃娃,失去音訊的蝶兒就會出現在他面前了。至於為了買這個娃娃,而餓了將近半年捨不得吃早餐的事,倒是忘得一乾二淨了。
雪蝶沉默地抹去淚水,她沒有告訴鞏遴風…當了殺手後,她早有經濟能力為自己買下一整個屋子的芭比娃娃了,但她卻連一個也沒有買過!甚至每次經過洋娃娃店時,還會扭頭快步走過,看也不看一眼。
只因為,芭比娃娃是她童年最美好的記憶之一,她不想用當殺手的骯髒錢去褻瀆那份記憶…
“來,拆開第二個禮物好嗎?”鞏遴風又將一個禮物盒到她手中,柔聲鼓勵著“連我都好想再看看這些親手包裝過的禮物。”雪蝶淚眼濛地接過禮物,緩緩地拆開包裝紙,看到的是一個非常緻的鏡梳組,有一面手持圓鏡和一把梳子,而鏡子和梳子上都繪滿了雪白的玫瑰花。
玫瑰花…她的手抖得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