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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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後,豫鷹揚便忙碌得經常連著幾天見不著人影,到底是有意冷落她,抑或各地商棧的買賣真是繁緊得
不開身,這些寒奴都不在意,惟一困擾她的是月底將至,西蜀之行是否按原定計劃。
再數十天,她的三個月期限也即將屆滿,到時候,她若獲准恢復仙籍,則必須立刻返回天庭,若遭貶為凡人,則將失去所有法力,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待在陽羨城了,否則豫鷹揚遲早會拆穿她所編造的謊言。
事已至此,她復仇的速度得加快腳步了。可,奇怪得很,她幾乎每天按量讓豫鷹揚服下毒藥,怎麼這麼長的時間,都沒產生任何反應,甚至連食慾不振、夜寢難眠、或氣欠佳,這些小微小恙都沒有,老樹
該不會拿錯藥方吧?
初冬的殘陽一下落至天邊,獨自在臨水軒苦思良久的寒奴,沒注意到剛剛猶彩霞滿西樓,忽爾就墨染蒼穹,夜幕如萬頃波瀾,讓四野霎時暗得透盡。
“寒姑娘,”小柔提著燈籠尋到曲橋上來,“前廳來了一位自稱是表少爺的鐘公子,因爺不在,江叔請您過去一趟。”
“鍾公子?”寒奴不記得曾認識這號人物。
“他既是表少爺,必是爺的哪房親戚,先教江叔安頓他住下來,等爺回來再作打算。”此刻,她煩惱自己的事都來不及了,哪還有閒工夫理這些芝麻綠豆的事。江叔當了豫家二十幾年的管家,他應該懂得處理這類的情況。
“一開始江叔的想法也跟您一樣,可,那位表少爺說他寧可到廟裡掛單,也不願住下來。”這就奇了,廟裡有豫家豪宅那麼舒適嗎?
“理由呢?”八成是一表三千里,只是為了來騙點盤纏的窮親戚。雖未曾謀面,寒奴已經很俗鄙的用小人之心,惴度人家的來意。
“因為他是個和尚。”
“和尚?”從沒聽過和尚認親的,這會不會透著什麼蹊蹺?寒奴心中一突,仔細地又問:“他有沒提出什麼要求?比如託缽什麼的?”
“沒有,江叔原也以為他要託缽,給了他一袋碎銀,但被他婉拒了,他只說要見爺一面,或者您。”
“我?他認得我?”這就更稀奇了,她在這世上無親無友,豫鷹揚也不曾帶她出去酬醉,知道她的人少之又少,更遑論是一名和尚了。
“他不但認得您,還指名道姓說有重要事情跟您談。”聽小柔這麼說,寒奴心中的疑慮又加了幾分。
“他多大年紀?長相如何?”善者不來,來者不善,她得小心應付。
“三十不到,長得和爺像極了,都…好帥。”小柔咬一笑,居然紅了臉。
有沒搞錯,人家是個和尚耶,什麼表情嘛!
見到寒奴不悅地白了她一眼,小柔趕緊斂起笑容,正襟危立。
“那…您究竟見不見他?”寒奴待要拒絕,遠遠地已瞟見江叔匆匆趕來,不覺心口一沉。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走吧。”?
寒奴款步來到大廳外的梨花小徑,寒風忽地捲起一地落英,令她陡地一陣涼意。
尚未走進廳堂大門,已見到門廊下佇立著一名頎長身形,穿著皂葛布單衫、外披袈裟,手持一
紅漆禪杖的和尚。
是個悉的身影,這人和豫鷹揚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寒奴暗暗心驚,有不祥的預
。他來幹什麼?
“鍾少爺?”禮貌地頷首一笑,將他延請入座時,她忍不住又瞥了他一眼。倘使不是他那光可照人的禿頂,任何人都不會懷疑他就是另一個豫鷹揚。
“久違了。”和尚面上祥和,但眼神凌厲,眉間額上深深烙進三條橫紋,如一尊不可侵犯的金剛。
“此話怎講。”寒奴遣走兩旁伺候的婢女和江叔,問:“我們以前見過嗎?”和尚目光一掃,望定她,微微笑道:“當然。”
“何時?”
“五百年前。”寒奴驚愕,“怎麼會?你胡說!”
“寒奴,看清楚,我才是你的豫君,你親愛的夫婿。”和尚突然擒住她的手。
“放手,你一個和尚此舉成何體統!”寒奴促地退到角落,想仔細看清楚眼前這六
不淨的出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