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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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近無聲嘆口氣，快步跟上。

君十三使用巫術，瞬間將自己移回君家，就站在紫微閣前的院子裡。

這是教導的幻術，必須藉由神祇的結界力道反彈，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用上，甚至成功…如今想來，君家所有巫術全是君拾扇傳承下來的。

她所擁有的一切，都不屬於自己…

“啊，祭主，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八雲從屋裡出來，一見到她，便趕緊上前。

“難道祭主又施展了移形？”她沒有回答，只是努力地把悲傷藏起來。

“祭主，用過膳了嗎？”然而，走近之後，才發現她長髮凌亂，整個人覺不太對勁。

君十三緩緩抬眼看著她。

“我不餓。”

“祭主，你怎麼了？”八雲眯眼看著她泛紅的眼眶。

“沒事，我只是累了，想睡了。”

“那麼，我伺候祭主更衣。”君十三輕輕點頭，踏進屋裡，任由八雲俐落地替她解下身上的深衣，還有發上的石雲帶。

“祭主，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無咎公子欺負你？”八雲心急如焚，卻又不敢問得太明白。

祭主天單純，就怕被佔了便宜還不知道。

君十三怔怔地看著她半晌，才啞聲問:“八雲，如果我不是祭主，你還是會這麼關心我嗎？”八雲疑惑地看著她。

“可祭主就是祭主，祭主這樣問我——”她閉上眼，淡聲打斷她。

“好了，你下去吧。”

“祭主？”八雲遲疑著，有些放心不下。

“下去吧。”她說著，倚在柱上。

八雲見狀，也只能順從地退下，關上房門。

君十三直瞅著擱在梳妝檯上的石雲帶，突然之間，她有些明白了。

當無咎說:“就算你對我，只是一份對神祗的憧憬也無所謂，我只求你心裡有我。”那時，她覺得他語氣太低下，要求得太卑微，可如今想想，和她的心境豈不是相同？

她要的，不多，想得到，太難。

回頭走到案前，看著她擺在上頭的兩個泥娃娃，這是她在暗室時捏出來的。

當然，數量不只這些，但她只挑了兩個最喜歡的。

以為她喜歡捏泥娃娃，可實際上，是因為她太寂寞，所以求替她帶來一些土讓她和水捏，把泥娃娃當成自己的朋友，每當入夜，她便和泥娃娃說話。

當在暗室裡，她一直憧憬著外頭的世界，想像著那份溫暖和熱鬧，然而當她真的離開暗室，一切與她想像的，相差太遠。

她以為自己會擁有朋友、擁有家人，可是實際上，她什麼都沒有，接近她的，總是為她的身份而來，沒有人需要真正的她…

如今，進駐她心裡的人，也只是把她當成替身…他卑微期盼的人，不是她，真正愛的也不是她…

她呆坐在上，粉頰緩緩滑落兩行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