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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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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在馬上的夏侯傑心仍未平息,他求死之念是打消了,然而他仍不明白自己是為了什麼才活下去的。

是為了得知宮素娟千里情奔,遠來西域嗎?他覺得又不太像,宮素娟在他心中的份量仍然很重,可是他發現自己對她只抱著無限的關心,並不希望她能回到自己的身邊。

雖然他曾為宮素娟付出過很深的情。受過很深的心靈創傷,作過極大的犧牲…

然而宮素娟只有是羅君秋的子時,才是他心中最愛的人。

一旦得知她離開了羅君秋而重新投向自己時,他反而有一種屈辱的覺,一種為自己的犧牲,為自己高貴的情到屈辱。

至少,宮素娟已不是他所想像中的那樣完美了。

其次他也為本身的事煩惱著,與趙景雲莫明其妙的一夕繾綣,固然是自己的荒唐,可也更令他為難。

假如必須要這樣才能解除情劍上的魔咒制,他又將如何去對付郝步芳呢?

是接受她的愛,還是不理她,隨她像影子一般地釘在自己身後,或是殺了她?這都不是他所願為的。

他對沙漠上的地理環境完全陌生,對自己所處的位置更到模糊,四望黃沙,又找不到人問訊。

本來還可以從出的方向辨清位置,偏偏這個清晨又是沙漠上的陰霾天氣,層層雲霧,陽光竟不知躲到哪兒去了。他只好寄望於座下的黑馬,因為他知道沙漠中的良駒有著覓尋水草的天賦。

他拍拍黑馬的頸項,試探著道:“老黑!你能找到路嗎?”黑馬點點頭,好象真能聽懂他的話似的,然後轉過頭來,用兩隻大眼睛望著他,好像是詢問要找哪一條路!

夏侯傑怔了一怔,一時也不知道要上哪兒去,想了半天才決定先與黃先青會合,他又拍拍黑馬道:“到昨天我來的地方找我的同伴。”黑馬長嘶一聲,甩開四蹄,象風一般地向前奔去,夏侯傑見它如此善解人意,倒是非常高興,也不去控制它了,由它在沙原上奔馳,足足有一個多時辰,黑馬在一個隆起的沙丘前停止了。

夏侯傑見此地仍然沒有一個人影,而且也不像是昨夜避風的地方,忍不住道:“你找錯了,不是這裡。”黑馬倔強地搖搖頭,然後用腳在沙丘突出的地方敲了幾下。夏侯傑不明白是什麼意思,黑馬和用腳撥開了一些浮沙,示意夏侯傑往下挖。

夏侯傑跳下馬,就在它指示的地方用手了進去,砂粒很鬆,好像底下還很深,他正覺得這個舉動很無聊,黑馬卻異常著急似的,用蹄子在另一個地方拼命地挖掘著,夏侯傑知道它此舉必有深意,遂也幫著它挖起來。

雖然撥開浮沙並不費力,可是要挖平這沙丘卻很不容易,幾次他想停止時,卻在黑馬祈求的眼光中繼續挖了下去,直到他的手觸及一樣東西。

那是一塊軟軟的片。他連忙撥開掩蓋的砂土,才看清是一匹馬的肚腹,漆黑,與這黑馬同一顏

夏侯傑心裡一沉,這是黃先青的馬,怎麼會理在沙下呢?他急忙推開四周的浮沙,才發現這個沙丘正是他們昨夜避風的岩石,經過一夜的風沙,居然被掩蓋了起來,完全變了樣子!好不容易將馬匹從沙中挖了出來,他發現馬匹的四肢都被繩子捆得緊緊的,難怪無法行動,他試試馬的脈膊,發現它還活著,忙解開了它肢上的繩索,那匹馬活動了一下,竟然站起來跳出了沙坑,與他騎來的那匹黑馬頸摩擦,十分歡欣,似乎在慶幸著劫後餘生的重逢!

夏侯傑因為看不見黃先青,忍不住問道:“人呢?”這一叫將兩頭馬的歡欣打斷了,那頭黑馬用鼻子指指沙坑,表示人還在下面。

在熱得灼人的沙土下埋了一夜,再加上全身被厚厚的毯緊裹著,黃先青一身都是汗水,連毯都是溼淋淋的。

人雖然沒有死,卻已是牙關緊閉,昏不醒。

夏侯傑摸摸他的脈膊,跳動得很微弱,而周身和象火一般地燙。

他在黃先青的身上推拿了幾下,然後指甲捏在人中之處按下去,黃先青動了幾下,終於慢慢地醒來,用微弱的聲音道:“水!水…”夏侯傑知道他要喝水,只是水袋留在馬上,他連忙道:“老黑!把水袋送下來!”連叫幾聲都未見黑駒過來,他只得抱起黃先青,縱出沙坑。卻見黑駒站得遠遠的,水袋丟在地下。

他過去撿起一看,袋中連一滴水都沒有了,不用問也知道是什麼回事,黑駒把水都給另一匹馬喝了。

他心中又急又怒,忍不住罵道:“混帳畜生,你的同伴要緊,我的朋友就不要緊了!”黑駒好似知道做錯了事,躲得遠遠地不敢靠近過來。夏侯傑罵了一陣之後,覺得自己也太幼稚了,在黑駒的心目中,他的同伴自然是比人更重要,而且水已經用完了,再罵他有什麼用呢?

因此他恨恨地道:“還不快過來,帶我們到最近的水源地去,要是我的朋友死了,我定然要你們好看!”黑駒得得地過來,由於黃先青虛弱得無法乘騎,口中瀕瀕呼叫著水。他只好抱著黃先青,騎在黑駒身上。

黑駒這次跑得更快,而且十分平穩,另一頭黑馬也緊跟在後面,大概奔出十幾裡後,隱隱看見前面有一片水潭,潭畔還有一個牧民居住的皮帳,一名回裝打扮的少女正在潭水前變汲水。

夏侯傑到達潭旁後,立刻跳下馬來,也不管人家是否聽得懂他的話,急急地道:“姑娘!請你給我一點水!”那少女望了他一眼,居然用漢語道:“你這個人真怪,潭裡那麼多的水,你還問我討水!”夏侯傑忙道:“我這個朋友病了,我不能把他放下來,所以請你送一點水過來。”那女郎哦了一聲。移步到他身邊,朝他懷中的黃先青望了一望,神情有點緊張地道:“你這個朋友生的是什麼病?”夏侯傑搖頭道:“我也不清楚,他昨夜遇上了暴風,在沙堆下被埋了一夜,現在周身熱得像火一樣。”那女郎道:“那你最好還是別給他喝水。”夏侯傑一怔道:“為什麼?他都快渴死了。”女郎道:“我告訴你的是好話,他的病很重,一定要等醫生診治過後,才能決定是否能喝水。”夏侯傑著急地道:“這個地方上哪兒去找醫生呢?”女郎用手一指道:“前面就是尉黎城了,那兒有很多好醫生。”夏侯傑順著她的手指望去,卻只見一片無垠的黃沙,那裡有城市的影子,不急道:“我看不見有城!”女郎忽地一笑道:“我忘了,沙漠上的習慣是隻有方向沒有距離的,尉黎城在前面是不會錯的。但是或許在五十里外,或許有近百里,你當然看不見。”夏侯傑急聲道:“我這個朋友恐怕連十里路都挨不過。”女郎又看看黃先青點點頭道:“那隻好請我爹給他看看,不過他肯不肯我卻無法擔保。”夏侯傑忙道:“令尊是醫生嗎?”女郎搖頭道:“不!不是醫生,不過他會看病,而且比醫生更高明。”夏侯傑連忙道:“那就請令尊大人救救敝友吧!”女郎卻遲疑地道:“我爹不願意替人治病,所以我不能先答應你,只能先替你問問。”夏侯傑著急地道:“敝友命垂危,令尊大人總不能見死不救吧!無論如何也要請姑娘幫幫忙!”女郎笑道:“我幫忙有什麼用,我爹答應才行。”說著提桶向帳篷走去,夏侯傑忙抱著黃先青跟在她身後,來到帳篷前,裡面傳出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道:“敬兒,我聽見你在跟人說話。”女郎道:“是的,爹!是兩個漢人。”帳中的中年人怒聲道:“我叫你少跟人搭訕,尤其是漢人,你怎麼不聽話!”女郎回頭朝夏侯傑伸伸舌頭,做了個鬼臉道:“爹!他們有一個人得了重病。”中年人大聲叫道:“人家生重病關你什麼事,叫他們找醫生去。”夏侯傑剛要開口,女郎連忙用手指壓在嘴上示意他別作聲,然後向帳篷中道:“爹!那個人的病恐怕普通醫生治不了,所以我才…”中年人不等她說完就叫道:“醫生都治不了,我更治不了,讓他死掉算了。”夏侯傑覺得這個人實在不通情理,忍不住道:“先生!惻隱之心,人皆有之,濟危救難,是做人的本份,你怎能這樣?”女郎急聲道:“我叫你別開口,你偏不聽,我爹一生氣,他就更不肯管了。”果然那中年人怒叫道:“治病是醫生的事,我不是醫生就可以不管,你快滾吧!別讓人死在這兒,把我的地方髒了。”夏侯傑一氣之下,真想回頭就走,可是那女郎卻朝他擺擺手,又向帳篷中道:“爹!

這種病只有您能治,您還是做做好事,救人家一條命吧!”中年人怒叫道:“不救,你叫他們快滾!”女郎笑著道:“爹!那個人得的是草原熱。”中年人似乎頓了一頓才改變語氣道:“你說什麼?”女郎朝夏侯傑眨眨眼睛又笑著道:“我說的是草原熱,難道您也不肯治嗎?”中年人又頓了一頓道:“你別胡說,你懂得什麼叫草原熱。”女郎笑道:“別的病我自然不懂,可是這個人得病的情形跟您是一樣的,您總該管一下吧?”帳篷裡半天都沒有聲音,女郎忍不住義道:“爹!那個人在暴風的熱沙中埋了一夜,直嚷著要喝水,您再不管,我只好給他喝點水,暫時先保住他的命再說。”帳篷中這才哼了一聲道:“把病人送進來,另一個人叫他站得遠一點,不許偷看。”女郎這才得意地一笑,放下水桶,從夏侯傑手裡把黃先青接過來道:“你可聽見了,別過來偷看,要是把我爹再惹翻了撒手不管,可怨不得我了。”夏侯傑為了救黃先青,倒是很聽話,他將黃先青給她之後,立刻跑得遠遠的,那女郎雙手託著黃先青,輕而易舉地進入帳篷中去了。

夏侯傑不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