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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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朗居那頭守衛森嚴,即便是大半夜,廊上還是燈火通明,江初香怕驚動了人,所以先到下人房找荷,換上跟荷借來的丫鬟服,一路低頭來到雲朗居。
“是誰?”江初香用眼角看去,發現今晚守門的是鄒定叡最倚重的添旺,心中不免一驚。
添旺一向忠心,做事又謹慎小心,她能瞞混過去嗎?
“我是花錦,夫人吩咐我送參湯過來。”她努力低著頭,捧著托盤的手抖了抖,做足了丫鬟膽小的模樣。
雖然燈火通明,但到底是深夜了,不足的光線給了她幾分掩護,相信只要不走近細看,添旺不可能發現。
“我怎麼沒聽說夫人會派你送湯過來?”添旺多疑的問。
“夫人睡下的時候吩咐的,是聽說近來世子爺為了緝拿江家餘黨一事,夜裡還在苦思對策,就怕傷神,所以要我從今晚開始替世子爺送參湯。”在荷的建議之下,她扮成了周氏房裡的花錦,假意替周氏送參湯,一來是荷說她的身形與嗓音與花錦相近,二來花錦是周氏重用的丫鬟,扮成她來送參湯比較不會招人起疑。
“進去吧記得小點聲,少爺已經歇下了,別吵著了少爺。”果然一聽江初香說是將軍夫人吩咐的,再加上她還說了緝拿餘黨這事,添旺放下了戒備,終是放行。
江初香順利進到鄒定叡的房間,外間只留了一盞燈,她輕手輕腳的放下參湯,稍作歇息口氣,才剛將憋在中的那口氣順過來,立刻就聽見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是誰?”她站在外間不敢輕舉妄動,畢竟是深夜,想來鄒定叡已經歇下,這時候應該是衣衫不整…腦中浮現美男慵懶臥榻的畫面,她整張小臉火辣辣的紅了。
啊啊,她在想什麼,真是太不正經了!
就在江初香輕颳了自己兩個耳光,要自己別胡思亂想之際,就見鄒定叡僅著一件單薄的白絲中衣走了出來,如墨黑髮散在身後,原就俊美的臉孔因為此時的慵懶更添一股蠱惑人心的妖魅。
她倒了一口氣,一顆心在口怦怦直跳,就這麼看懵了。
“你為什麼打扮成這樣?”鄒定叡走到她面前,嘴角上挑,目光戲謔。
對於判若兩人的她,他一直拿不定主意究竟該拿她怎麼辦,索暫時將她擺在身邊就近觀察,沒想到她竟然如此大膽,喬裝成丫鬟夜探他房間。
“這麼晚了,你特地打扮成丫鬟的模樣,騙過外頭的人來到我房裡,莫非是想…”他的聲音巧妙的停住,意有所指的眼神更在她漲紅的臉上連,那雙美若寶玉的黑瞳用著男人對女人才有的深邃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她。
她面羞紅,一顆心都提到嗓子口,緊張得快不過氣,一方面是無法招架他曖昧的暗示,一方面也是擔心他真想歪了。
“你、你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她結結巴巴的想要解釋,沒想到他忽然往前靠近,她霎時深了一口大氣,下意識的往後退。
結果一進一退之下,她被到花幾邊的屏風,整張背抵上冰冷的玉屏風,那張俊美的臉就在方寸之間,一雙黑幽幽的眼瞳盯住了她。
“我真是小瞧了你,想不到你竟然會這麼沉不住氣,大半夜的喬裝混進我房裡,接下來呢?你打算怎麼做?”說著,高出她整整一顆頭的他俯下身,一隻手定住她的肩膀。
她整個人一僵,兩眼發直,動也不動的呆望著他。
原本只是想試探她的意圖,沒想到她竟然嚇呆了,見狀,鄒定叡心中的質疑淡了些,忍俊不住的笑出聲。
這一笑倒是化解了江初香的侷促。她眨了眨眼,見他眼帶促狹,笑裡全是戲謔才曉得自己被戲了,當場困窘得想挖將自己埋了。
“好了,看你渾身硬邦邦的像塊木頭似的,應該不是來勾引男人的。”
“我、我本來就不是來勾引你的!”鄒定叡笑著瞟了她一眼,看她臉嬌羞,高舉著粉拳抗議,心中不一軟。
眼前這女人既單純又可愛,很多時候他差一點就要忘記過去的她有多麼惹人討厭。
“那你特地打扮成這模樣混進我房裡是為了什麼?”他側過臉,瞟了身後黃梨木桌上的參湯一眼,勾道:“別跟我說你大費周章的喬裝成丫鬟,就只為了送這碗參湯過來。”
“當然不是。”她趕緊搖頭。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有什麼事不能等到明早再說,非要在大半夜闖進我房裡?”他語帶嘲諷的垂下眼看她,明顯不信她的話。
見她緊張得抿了抿水的,他嘴角微勾,他發現這似乎是她的習慣小動作,不是咬便是抿。
望著那兩片淡粉如花的瓣,他不回想先前吻住它們的觸,那柔軟的滋味,花香似的甜味,教他難忘。
她遲鈍的發現他的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她的瓣不放,當下心跳鼓動如雷。
“這個。”就怕氣氛又歪了,她趕緊垂下眼從衣襟夾層中拿出沐榮給的毒藥。
“這是什麼?”他語氣有絲慵懶的問。
“是毒藥。”她抬起眼直視著他。
鄒定叡聞言一凜,眼底的戲謔一瞬間全撤下,臉也嚴肅起來。
“你可知道我爹身邊有一個叫做沐榮的人?”看見他眼中升起了警戒,她並不傷心,畢竟頂著這個身分,已經習慣了眾人對她的猜忌與不喜。
“沐榮來自穎川的煉毒世家,此人多年前投入你父親門下,自願為你父親所用。”看來鄒定叡對江家的事果真是瞭若指掌。江初香心中微訝,不過想起沐榮說過的話就不覺得奇怪了。
正因為清楚江家有些什麼樣的能人,他才能將江家扳倒,由此可見這幾年他忍住心中的厭惡,委屈自己與江初香當夫,也是打著別的算盤。
思及此,她發現自己真是太低估這個男人了。
想來,鄒定叡被迫娶江初香,在外人看來固然委屈,其實不然,或者這剛好是一個契機,江初香的痴心妄想正好給了他摸透江家的機會。
假如當時江初香沒纏上鄒定叡,沒非嫁進將軍府不可,說不準今天江家又是另一種局面,不會淪落至此。
“無緣無故的,你怎麼會提起沐榮?”鄒定叡看向她手中的那包藥。
“就在剛才,他來找過我。”她始終直視著他的雙眼,沒有一絲隱瞞或心虛。
“他闖進將軍府?”他的眉頭皺緊,臉冷了下去,語氣有幾分懷疑。
她不意外自己會招疑,無奈的說:“南園那邊本來就沒什麼人出入,守衛也沒幾個,我見識過他的輕功,依他那樣的身手,要趁夜潛入我房間不是什麼難事,更不需要有人接應。”鄒定叡似是信了她的說法,皺眉道:“當時治罪的聖旨一下,你父親手下幾個心腹早一步離開江家四處躲藏,如今他找上你,絕對與我脫不了關係。”這樣聽來,鄒定叡似乎早料到這些人會找上他?
“那你知道沐榮為什麼要來找我嗎?”江初香好奇地瞅著他。
“差不多有個底。”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眼神驟冷。
“恐舕uo迦俚熱艘丫槌靄鎰嘔噬習獾菇業娜司褪俏搖!?br/>“他不只告訴我這些,還讓我…”
“讓你拿這包毒藥對我下手。”她吃驚的睜大眼睛。
“你全猜到了?”他笑笑地瞟了那包毒藥一眼。
“難不成沐榮會要你用那包毒藥毒死自己?這毒藥自然是要給你用來毒死仇敵的。”
“說的也是,我真呆。”她懊惱的輕敲額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