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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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至恭敬候在一旁，一副溫順謙遜的斯文姿態。

“阿福。”良久，他開了口。

“奴才在。”

“城裡買賣農具的鋪子在哪？”饒是跟在他身旁二十年的福至，一時間也跟不上他轉得飛快的心思，但還是據實以報。

“奴才可以找人問問。”

“儘快。”

“奴才馬上派人查探。”福至太清楚他的子，只要他一提到快，那就代表他立刻就要得到答案，這事自然拖不得。

福至趕緊派人查探農具鋪子，約莫兩刻鐘便傳回消息。

“皇上，城裡頭總共有三家農具鋪子，兩家位在西市的禾街和瑞水街，一家則是在東市的晏和街，而杜氏寡婦較常去的則是禾街的陶家鋪子。”等消息這期間，藺仲勳吃了兩碗飯，命人撤下矮几上的菜餚，神抖擻之外，噙著難測心思的笑睇著福至。

“阿福，你果真是個會辦事的。”藺仲勳只能說，他將阿福調教得太出了，他不過起個頭，阿福就能將其餘事辦得妥貼。

“是皇上教得好。”雖說不知道皇上怎會對杜氏起了興致，但皇上的心思本來就難以摸透，他只要能把事辦妥便成。

“阿福，再替朕找幾個聰明的小子。”

“皇上是打算——”

“朕要出宮。”

“不知道皇上打算離開多久？”福至垂眼細忖著如何掩飾皇上不在宮中之事，其實這事壓不難，皇上也曾經溜出宮多回，從沒被發現過，原因就出在文武百官除非有要事，否則本不會直接面聖。

“看朕心情。”福至未多置一詞，早已習慣他的恣意妄為。

“不過首輔大人前病了，已多未進宮，大臣的摺子都還在首輔府，皇上要是又不在宮中，恐怕——”

“阿福，把吏部尚書找來，朕要擬詔。”

“擬詔？”

“朕要廢了首輔，讓你這個內務大總管兼首輔。”福至呆了下，心思運轉得極快，立刻雙膝跪下。

“皇上，奴才是哪兒做錯了？”宦官兼首輔，這下他必定成了眾矢之的，皇上又不在宮中，就怕到時他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皇恩浩蕩，但有時卻也是可怕的催命符。

藺仲勳眸慵懶，哼笑了聲。

“阿福，你就這麼點能耐？人家想鬥你，你就乖乖就縛嗎？”

“可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奴才又不懂武，突然身居高位，就怕——”

“得了，你那點心思朕還看不透？”藺仲勳啐了聲起身。

“這段時間，就讓單厄離寸步不離地跟著你吧。”福至抬臉，玉面滿是笑意。

“奴才叩謝皇上。”

“你要好生盯著他，別讓他找著朕，否則…阿福，朕可捨不得傷你。”藺仲勳似笑非笑的神情噙著讓人不寒而慄的氣。

“奴才遵旨。”福至渾身不住地顫著，然而不是因為畏懼，而是因為興奮。

一則因為皇上出的難題，二則因為…他可以堂而皇之地和單厄離朝夕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