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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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醒來,藺仲勳有些怔忡,像是作了什麼再真切不過的夢,然等他一醒,夢碎得連片段都湊不齊。作夢?他甚少作夢,更弔詭的——他撫了撫頰,果真還留著淚痕。
真是見鬼了,他竟會掉淚…到底夢到什麼玩意兒?
他百思不得其解,索起身梳洗,搭了件外衫便走到外頭,直朝後院而去。
入的晨間籠著一層薄霧,遠處有抹素白的身影,若隱若現,像是快要融進霧裡,教他莫名心慌地加快腳步,正要出聲喊時,他卻震愕住,不知道自己在著急什麼,更不明白自己在慌什麼。
他強迫自已緩下腳步,直到走進後院,那抹身影清楚地出現在他眼前。
杜小佟正望著桑樹若有所思,想得極為出神,就連他靠近都沒發現,而他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只見昨兒個還肥綠的葉竟然翻黃,甚至整棵樹有枯萎的跡象,教他猛地停下腳步。
該死,他竟忘了這回事…她,會發現原因和他有關嗎?
杜小佟無法理解地看著桑樹,不能明白擱在棚子底下的紅薯莖怎會枯了…大雨過後,烈確實會讓一些嬌的初芽枯黃,可問題是紅薯莖是她親手處理的,再者桑樹向來得起曬,沒道理會枯黃的。
她不解的搖著頭,向後退上一步,像是撞上什麼,嚇得她趕忙回頭,一見是藺仲勳,先是愣了下,而後口氣不善地低罵,“你站在我後頭不出聲,是故意要嚇人嗎?”
“說這話就太冤枉人了,我正要開口,小佟姊就轉過身撞著了我,說到底是小佟姊該先跟我道歉才是。”藺仲勳神自若地道,將憂慮藏在深處。
“你…”她像是突地想到什麼,驀地閉上了嘴。
“今兒個要做什麼?”不給她思索的機會,他啟聲問著。
“你…去把前院那片田翻整過,晚點要栽紅薯。”她不假思索地發派工作,一併將剛才腦袋裡出現的奇想拋到一旁。
“怎麼翻?”杜小佟閉了閉眼,無奈地搖了搖頭。
“去棚子裡拿鋤頭,知不知道鋤頭長什麼樣子,一兩少爺?”
“說來也巧,我還真不知道鋤頭長什麼樣子。”不是故意打斷她的思緒,而是他真不知道鋤頭生得什麼模樣,不想待會拿錯,惹她訕笑。
杜小佟頭痛地捧著額。
“走。”回頭拿出兩把鋤頭到前院,她示範如何翻土,如何整地,埋了稻草灰,攪和過後再掘成一列列的土墩。
光是這些工作,就足足讓他忙了一個早上。待用過午膳後,他又去端出一桶桶泡著水的紅薯莖,很意外早上枯黃的紅薯莖,這下子竟又鮮綠了起來。
這怎麼可能?他詫異不已。只因經他碰觸的花木皆會枯黃而死,不管再怎麼救治也沒用,可是這紅薯莖才一上午的時間…他不由看向籬邊的桑樹,竟猶如昨般鮮綠,綠葉隨風沙沙作響。
他愣住了,無法理解。
“還杵在那兒做什麼?快搬呀。”杜小佟從前院走來,就見他端著水桶望著桑樹發愣。
他沒應聲,只是望向她半晌,才緩緩地朝前院走去。
難道是她?可她到底有什麼本事?
跟著杜小佟種植著紅薯,他以餘光偷覷著她。烈當空,她的小臉被曬得紅撲撲的,她的長髮隨意挽成髻,此刻有幾綹從鬢邊滑落,被額邊的汗水浸溼,但她卻壓不覺得苦,口中不斷地念念有詞。
“…你再怎麼盯著我,你今還是隻有紅薯可以吃。”她突地橫眼瞪來。
藺仲勳揚起眉,對於餐餐紅薯,他早已心裡有數,眼前引他注意的是——“你在跟誰說話?”
“跟你,不然呢?”她用力地嘆氣。真是的,留下他真是自找麻煩,沒能幫上多少忙,反倒是問題多如牛。
“在跟我說話之前,你一直唸唸有詞,到底在唸什麼?”她的話是含在嘴裡,沒出半點聲響,從他的角度望去,他沒法子讀她的語。
“念…”她神有點為難,有點羞澀,最終低聲道:“我在謝紅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