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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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公主想象的那種『差』。”她咬著,不知該怎樣解釋“以我的身世,現在是無權和公主說話的。”
“為什麼?”趙蝶衣被勾起更大的興趣。
“請公主不要強我所難。”她後退一步“抱歉,我要進屋去看看病者。”
“我陪你去。”然而趙蝶衣冷不防被一隻長長的手臂橫擋住去路。
“這裡面你還是不要進去了,讓雨軒陪你坐在外面。”拓跋雷站在她面前就像一堵山一樣,將她所有的視線都擋得滿滿的。
趙蝶衣聽不懂他說的東遼話,但能猜到他的意思,她努力抬頭向上仰望,睨著眼神,壞壞地一笑“好,就讓你們單獨在一起。”她說的自然是天雀語,以為拓跋雷聽不懂,不料他眉間一聳,神微變。
怎麼?原來他能聽懂天雀語?
歐陽雨軒在她身後悄聲道:“以後小心哦,不要在背後說我大哥的壞話,他能聽懂不少,只是懶得講而已。”趙蝶衣吐吐舌頭,但願她說他是狗熊的事情沒有被拓跋雷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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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雷反身進了屋,宋初顏正在給一個病患換頭上的帕子。
聽到他的腳步聲,她說:“二殿下帶來不少的人手,但他們中不見得所有人都出過天花,所以要注意讓人分成兩班,已經出過天花的,近身照顧病患,沒有出過的,在遠處幫著做飯,但是不要洗衣服,所有的衣服都要用熱水煮過才能更換。
“還有…二殿下帶來的葯材必須趕緊分發給周圍那些士兵,太醫們應該知道開什麼葯方。雖然不見得吃葯就能保證不會得天花,但是總要盡力抵禦…”她輕巧的聲音在屋中靜靜地淌,拓跋雷站在旁邊聽,始終一語不發。
忍不住,她回頭看他“我說的對嗎?”他蹙著眉,沒有馬上回答。似乎在哪裡,何時,也曾經有過眼前這樣的景象,她照顧著什麼人,而他就站在旁邊幫忙,是他記錯了,神智錯亂?
“我要是哪裡說的不對,殿下儘可以指正。”她以為他皺眉是因為她剛才的那番話。
他搖搖頭“你說的都對,不過…你以前也經常照顧病患嗎?”
“當年弟弟生病時是我照顧。”她又垂下眼瞼了。每逢她垂下眼瞼,就似乎是要將什麼心事用眼瞼一併遮掩去,不讓人發現。
拓跋雷已經察覺了她的這個小動作,但越是如此,他越想一探究竟。
“你們住在天雀國的哪裡?”
“在…上元縣的太平村。”太平村?這三個字她念起來很輕,但是敲在他心裡卻如一塊巨石般沉,猛地一驚,這名字好悉!
“你…三年前就住在太平村?”
“是的。”她抱起病患的衣服想要離開,他伸臂擋住了她“三年前,我去過太平村。”她的肩膀輕抖,緩緩仰起頭,凝視著他的眼,似是質疑,又似是苦笑地說:“哦?是嗎?那麼真遺憾,我沒能和殿下在那個時候認識。”她的遺憾並沒能讓拓跋雷有任何的釋然,相反的,他更堅定地相信,一定有什麼事情被她刻意隱瞞著不讓自己知道。
“別走。”他再度攔住她“告訴我,那個時候我們真的不認識嗎?說實話。”
“殿下以為我在說假話嗎?”她抿著角“殿下應該不是個健忘的人,如果殿下那時候認識我,為何這一次見到我又會不認識我?”她居然以這樣的方式來反駁他,讓他啞口無言。
是啊,他還沒有老到七老八十會忘記曾經見過的人,但是他更清楚地記得在他們初相見時,她含著淚意說的第一句話“你還活著…太好了。”三年前,他是被人從天雀抬回東遼的,因為他在那裡染上了可怕的天花,幾乎客死他鄉,但是沒人告訴他染上天花的地點,和究竟曾經遇到過什麼人、什麼事,他只依稀記得他最後抵達的那個地方叫太平村。
太平村中有她。
而他曾經去過太平村。
他幾乎病死在天雀。
病癒後失去了部分的記憶。
她見到他時的驚喜和哀婉…
如果這一切只用一個理由串在一起,是不是最好解釋?那理由就是…
“太平村中,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脫口而出。
宋初顏像是被驚嚇到,睫羽閃動著,下被牙齒緊緊地咬住。良久,她緩緩地搖了搖頭。
“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他一下子捏住了她的下頷,不敢太使勁,怕捏碎了她的骨頭,但即使如此,她還是蹙起了眉心。
“你在說謊。”他向來不喜歡和人兜圈子說話,更不喜歡被人欺騙隱瞞。
“殿下以為我在隱瞞什麼?”她還是反問。
“我不喜歡你用這樣的口氣和我說話,”他說:“你是在躲避我的問題。現在不是你問我,而是我問你,你儘可以放心大膽地說,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驚訝。我們不止是曾經見過面,而且還很?
到我對你曾經做過什麼非分之舉?”
“殿下!”她像是被怒了似的,猛地張大眼睛盯著他“您何必這樣來『玷汙』您自己?”這句話,曾經是他對她說的,如今她原話奉還。
“殿下對我不曾做過任何的非分之舉,殿下您難道還不相信自己的人品嗎?”
“這麼說來,我們的確認識,而且情匪淺?”他是不喜歡動花花腸子,但是不代表他是個傻子。終於套出了部分實話之後,他明顯
覺到她的神情在變…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掙扎。
她無奈妥協“好吧,就如殿下所想,我們曾經見過,我曾經有幸做殿下的朋友,也僅是如此而已。殿下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拓跋雷的問依然犀利“如果僅是如此,那你為什麼在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就不痛快說個明白?你在躲避什麼?”
“我…”她微微啟,
已經蒼白,映襯著她的眼波更加幽邃。下一瞬間,她
本沒有想到…他竟然將纖細的她一下子抱進懷中,堅毅地覆蓋上她無
的
瓣,如火山一樣在瞬間將她
噬。
倉卒的離之後,她竭力想將他推開,但奈何她過於瘦弱的臂膀在他鐵一般的懷抱中
本使不出半點力氣,這絕非她所期待,也非她所想象。為何會這樣?
“你,必定是我的女人!”他忽然張開那雙鷹一般的眸子,深邃地望著她。
她怔住。天,原來認識他三年,思念他三年,被他遺忘了三年,卻不知一切重新開始會是從這樣一個霸道的宣誓。
她該高興嗎?她的指尖摩撫過他已經平整的下巴,那裡依稀還有硬得扎手的覺,這扎手的麻麻痛
提醒著她不要忘記此刻不是夢境,而是現實。
“殿下不怕嗎?”她悽然一笑,在他的懷抱中落下了一滴淚。
“怕什麼?”拓跋雷揚起眉“但你必須要告訴我這個我不知道的故事的來龍去脈,而不是靜靜的一個人承擔,你明白嗎?我不喜歡看見你的背上扛這麼多本不該你扛的東西。宋初顏,初顏,你扛不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