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靈心妙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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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繼志年少氣盛,被對方一劍險些刺傷,一怒之下不由要施展上官先生親授的天下武林絕學“七禽掌”這“七禽掌”開始時先要半蹲,讓全身的骨臼都鬆一下,一陣密而連續的“格格”聲,由石繼志身上傳出。
玄衣道長但聽對方全身骨節響,已知是一種極厲害的掌力,若非“黑炁”即為自己獨擅的“紅印”但他做夢也沒想到,這會是那提起來讓人嚇掉魂的上官先生親授的“七禽掌”!
玄衣道長見對方縮骨蓄勁,自己也全身一陣暴響,一面劍而備,一面力運右掌,心想對方定是平一掌推來,自己正可以“紅印”掌法接他一下。
他卻不知這七禽掌施展起來,全系提著一口氣,若無極高吐納練氣功夫者,本就無法練成,石繼志四年來朝朝隨上官先生吐及東方那一股紫氣,練氣功夫已登峰造極。
“黑炁”和“紅印”掌雖同為江湖上失傳的兩種極厲害掌力,但是厲害的只是吐氣開聲的第一掌,如第一掌不能擊著對方,還要重新運勁活骨再發第二掌,而這“七禽掌”卻大是不同。
除開千變萬化的各種飛禽姿態不說,這六十四式掌法中每掌都有較“黑炁”、“紅印”更厲害的內力推出,簡直是令人無法躲避的一種掌法,所以武林中提起“七禽掌”來,都歎為觀止。
石繼志在一陣格格響聲之後,恢復原立身形,面含殺機微笑道:“老道,我先警告你,我這套掌法施出來,你是萬萬難敵,你如現在知趣些快走,到蜂巢裡去取你的,我決不難為你,假如你真不知好歹,我可告訴你,這掌不施則已,施出來連我自己也控制不住,依你目前功力,想活可是不易!”玄衣道長見對方一本正經地說出這番話,也不由有點心驚跳,但他一向為人高傲,自恃自己所練“紅印”掌力決不會輸於對方,最少也可打個平手,決不至被傷,冷笑一聲道:“娃娃!你好大的口氣,我倒要聽聽你這套掌法的名字,到底是什麼了不起的掌力!”石繼志冷笑一聲道:“你既問我也不妨告訴你,你如難而退,我也不為已甚。老道,你可知有一種叫做‘七禽掌’的掌法麼?”玄衣道長一哆嗦,臉現驚容,但瞬即恢復,仰天哈哈笑道:“小子!你說的可是‘七禽掌’麼?不錯,祖師爺知道有這麼一種掌法,可與你有什麼關係,你倒說說看!”石繼志強忍憤怒,點頭道:“你知道就好。現在我要施展的,正是這套掌法,你自問一下,是否有能力敵它?”玄衣道長一聲狂笑道:“你簡直是在放!你要會‘七禽掌’,你家祖師爺還會八禽掌呢!廢話少說,你就把你那‘七禽掌’使出來看看!”石繼志忍無可忍,仰天長嘆一聲道:“罷!罷!這是你自己找死,看你這副狠相,必定是江湖上的敗類,我今天就算為江湖除一害吧!”言罷雙手平伸,引頸前伸,恰似一頭大鷹。玄衣道長見狀,心中倒有幾分寒了,但石繼志既擺出姿勢,決無輕易收回之理:這真氣既已提出,硬回去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否則只能向空施展幾式,把勁力發洩一下,但他眼下怎會那麼作呢!
玄衣道長見他擺出這姿勢,已暗驚與傳聞中的“七禽掌”起勢相同,但自己說了大話,何能再退縮怯敵,不由一時惡向膽邊生,心說先下手為強,乘他還沒有施展開來,先給他一個措手不及。想到此大喝一聲,右掌突翻,往外一揚,口中“嘿”了一聲,正是天山三老所授的“紅印”掌力,勢同排山倒海般地往石繼志當擊到。
說時遲,那時快,這一掌才出,突見石繼志二足夾在地上一點,口中發出一聲極似鷹叫的異音,身已騰在空中,在空中呈大字形一陣滾翻,身子已在玄衣道長頭頂之上。玄衣道長知道果然是“七禽掌”嚇了個魂飛九天,急使全力往左一縱。
奈何石繼志這如鷹身形,如影附形般跟滾而至,右膀斜劈單掌,一股強勁掌力直奔玄衣道長靈蓋骨上擊下。
玄衣道長此時已被這見所未見的怪態驚嚇得半昏半,見這雷霆萬鈞的掌力自空而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崩手中長劍“夜戰八方”朝石繼志右臂上了過去。
這一劍眼看上,不知怎麼,那石繼志大字形的身體。卻又轉了一圈,左膀左掌仍是原樣姿勢,隨著他下落的整個身形直朝自己劈頭蓋臉壓了下來。
玄衣道長只覺得眼前一黑,掌中劍弓弦似地急震了一聲,已被一股極大的罡勁震脫了手,飛向半天。
玄衣道長嚇得鬼叫一聲,縱向右遁.奈何才跨有足,那大字形身體又轉了一圈,依然是原樣姿勢,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突聽得一聲大喝:“志兒住手!”一道白影已至二人身前,以雙掌直託繼志快落下地的大字身形。
但上官先生身形再快,這一式也不能全解,只聽“喀嚓”一聲,玄衣道長一連翻出三個筋斗,橫身雪地,面如金紙,紋絲不動。
他右腿腿骨已被這掌力齊震斷,僅有少許皮相連。好厲害的“雷厲三翅”而這僅是“七禽掌”的第一式!
石繼志已站定身形,見眼前站著二人一猱,正是師父同那續命神醫,不覺一怔道:“師父何故阻我?似這類惡道,不該打死他麼?”上官先生面鐵青,也不理他,朝續命神醫道:“賢弟,你快去看看吧!晚了就不行了!唉…”那續命神醫嚴中聖見狀也嚇得目瞪口呆,心說好厲害的七禽掌,只聽武林中傳聞,尚不知是何模樣,今可開眼了,自己早上總算沒有石繼志過甚,否則他展開此掌,自己這條老命非喪在他手裡不可,再會續命也怕續不了自己的命了。想到這裡,看了石繼志兩眼,忙向玄衣道長跑去。
上官先生突然雙目一瞪,對石繼志喝道:“跪下!”面凌厲已極,石繼志入山四年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師父生這麼大的氣,不由嚇得臉紅心跳,正自不解,上官先生一翻眼道:“叫你跪下,你還敢不遵為師之命麼?”石繼志這才聽清,哪敢不遵,屈膝下跪,俊目中潸潸淚下。
上官先生仰天長嘆一聲,對石繼志道:“你可知你犯的罪麼?你自己想想!”石繼志低頭不語,內心實不以師父此話為然。
上官先生朗然道:“我初傳這七禽掌時怎麼對你說的?你說!”石繼志依然不哼一聲。
上官先生怒道:“你施出這七禽掌姑且不論,我且問你,這玄衣道長與你有何深仇大怨,你這樣對付他,我若晚來一步,他豈不喪命你手?就這樣,他也得落個終身殘廢,你於心何忍?你說!”石繼志聞言,也不心中愧悔不已,但尚自低聲辯道:“弟子看這玄衣道長本就是一為惡江湖的惡道,平不知作了多少傷天害理之事,何況動手之前,弟子一再容忍他,是他迫弟子不得不下毒手。師父,你老人家怎能責怪我,弟子如不對他下殺手,此時怕也早喪命在他劍下了…”話尚未完,上官先生已怒喝一聲道:“住口!你從什麼地方看出他是為惡江湖的惡道?固然這玄衣道長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至於該死呀!只憑表面觀察怎麼就可看出其善惡?我才教會你此掌,你就為我惹下如此大禍,將來下山後,還不知要惹多大的禍呢!從今起,我算沒收過你這徒弟,你也沒有我這個師父,你馬上就給我下山,我們的關係一刀兩斷!”此言一出,非但石繼志嚇得冷汗直,就連一旁的嚴中聖也嚇了一跳,覺得未免處置過甚。石繼志聞言,淚滿面道:“師父原諒弟子一次吧…你老人家何忍心…”上官先生滿面鐵青道:“你知這玄衣道長是誰?”石繼志搖頭表示不知,上官先生冷笑一聲道:“他師父正是如今武林中敬畏的天山三老,上次司徒明千里迢迢來找我,就是想讓我出山,賣賣我這面子,想將三老勸回山去。我們避之猶恐不及,你居然把他們的掌門大弟子打成這樣!他師父知道,如何肯善罷甘休?雖然有我在,他們或可勉強忍著,但這玄衣道長,據我所知為人還不甚壞,尚在善惡之間,就是天山三老不找上門,我們又於心何忍?何況這三個老怪物一向自大,豈肯息事寧人!你如今大仇未報,又結下如此三個人人聞名喪膽的大敵,你自問你那身本事,對付得了嗎?”石繼志聽完這一篇話,如大夢初醒,當時心如刀割,倒不是怕三者找自己報仇,實在是覺得不該用這種重手法傷人。
續命神醫走來搖頭道:“這玄衣道兄命雖保得住,但怕活不了一兩年了!”上官先生與石繼志都大吃一驚,尤其是石繼志心如刀割,泣然道:“師叔…你老人家無論如何得設法救他一命…”上官先生帶怒地掃了石繼志一眼,並未說話。
續命神醫過去對上官先生恭施一禮道:“老前輩看在晚生的分上,還是叫他起來吧!事情既已至此,我們不如想一個妥善辦法。其實這也難怪令高足,試問動起手來,誰還顧得輕重?”上官先生哼道:“他可以用別的掌呀!為何要用這種我幾十年都不敢用的七禽掌?這下可好!唉,賢弟!他當真就傷得這麼重麼?”續命神醫嚴中聖躬身道:“老前輩還是叫他起來,我們才好說話呀!”上官先生嘆了口氣。其實他對石繼志四年不分夜苦心教授,把一身功夫傾囊相授,內心對他情如父子,何忍心如此責罵?用心只是叫他警惕一下,好讓他以後在江湖上萬不可輕易樹敵。
見續命神醫一再為他說情,何況見石繼志淚滿面的可憐樣子,自己實在不忍,不由嘆了口氣道:“既是你嚴師叔說情,你就起來吧!好在你有本事,你就自己看著辦吧!”石繼志對師父行了一禮,才由地上站起,又朝續命神醫雙手合十拜道:“多謝師叔開導!”續命神醫連連擺手道:“少俠千萬不要如此稱呼,小老兒實擔當不起。”正對石繼志道:“方才我給這位道長接腿時,一摸他血脈已呈死象,大是不解,那傷是在腿部,萬無如此嚴重,少俠是否還用了別種手法,尚請實告,人命關天,可不是玩的!”石繼志聞言一怔道:“他急了,我才用這七禽掌,並沒有再用什麼手法傷他,這真是怪了!”上官先生在一旁哼了一聲道:“如今武林中人稱你嚴師叔為續命神醫,醫術無異華佗再世,他的話還會錯了,你再想想看!”石繼志急壞了,暗忖我可只打了他這一掌,不由皺眉道:“我本來不願和他打的,因為他說他有病,非食這王不治,於是硬要搶弟子包好之王,弟子告訴他巢內尚多,可他非要弟子全部留下不可,弟子一時氣不過,這才動手和他打起來,實在是記不清還用什麼手法傷了他!”言罷把衣服下襬撈起對上官先生道:“這是他一劍砍的,弟子如不是身早,已喪命他劍下…又怎會用重手法傷了他?”那續命神醫忽然拍了一下手笑道:“對了!這就難怪了!”石繼志師徒二人都一怔。
嚴中聖這才問石繼志道:“你方才是說他要拿王來治病是不是?”石繼志點點頭道:“他自己這麼說的!”續命神醫點頭道:“這就難怪了,我方才一摸他脈門,分明像是受了極毒之物所傷,少俠是決不會用這種毒物傷人的,你說他要拿這王治病,我想玄衣道兄是被苗疆中金線蟲所咬傷無疑,唯有這種毒是非這黑蜂王不治,不知這王現在何處,少俠不妨速取些來!”石繼志一聽,心說這現成得很,一回頭提起身後衣包,打開道:“是不是這種?”這一打開,續命神醫驚奇得合不上嘴,就連上官先生也不由暗驚。
原來這王凡人得上手指大一塊,已視同珍寶一般,續命神醫只以為有一點,誰知竟有磨盤大小好幾大塊,驚得瞠目結舌。
他上前敲下一塊,入口一嘗,點頭笑道:“一點不錯。我的天!你是在哪裡搬來的?怪不得那玄衣道兄看著眼紅呢!不怕你見笑,這麼大的王,別說是見,我聽還沒聽說過呢!”上官先生也面現驚容走過來,他可不是看那王,卻是拿起那一條長方形玉石,面帶驚容道:“這東西你是從哪裡來的?”石繼志見狀頓時忘了自身尚在受罰中,喜道:“這玉石是弟子由後山石裡牆壁上挖出來的。”續命神醫聞言,一看也頓時張大了口道:“這一塊玉石可真好!”上官先生喜得面帶淺笑,看了石繼志一眼道:“你這孩子偏有這麼多福分,這哪是一塊玉啊,分明是一口削金斷玉的劍!如果我猜得不錯,由這匣面朱槽看來,定是‘朱雀劍’無疑!”此言一出,石繼志喜得跳了起來,上官先生把玉放置一旁道:“你先別高興,這邊人命還沒解決呢!先救命要緊,你這小子以後可有苦頭吃呢!”續命神醫聞言也驚覺自己是治人要緊,鑿下一小塊王入玄衣道長口中,起身道:“老前輩,我們把他先抬回室去再商量吧!”上官先生聞言點首對石繼志道:“你還不過去把他揹回去!”石繼志聞言正要舉步過去,那續命神醫叫道:“老弟,這事叫我來吧!你背不好,就許死在半路啦!”言罷走到玄衣道長身前,二掌把他全身平託而起,率先走去。此時小金看了半天熱鬧,這會兒驚魂乍定,張著大口走來提起那。
上官先生對石繼志道:“你不是說還有很多麼?跟我一起去搬出來。”石繼志回身就朝那巢走去,進得巢內,上官先生眼見滿地死蜂,看了繼志一眼道:“不用說,這又是你死的,是不是?你取可以,怎好無故把它們都打死,你這孩子…”石繼志不勝汗顏,進入那蜂王巢中,上官先生見那大腹蜂王橫屍當地,不嘆道:“這蜂王稀世奇蟲,你真不該把它死,否則帶回去養入巢中,不出數月定有成千黑蜂來投,那時將有無盡王可用,不知可救活多少病人!再說那黑蜂最團結,用它衛門,這附近決無任何毒蟲蛇獸敢登!除了雪雞是這黑蜂剋星,簡直沒有它們怕的東西!可惜…”石繼志聽師父說一句,心中後悔一陣,暗忖自己的見識比起師父可太差了。找到那餘下無數王,上官先生不搖頭嘆息道:“如此多王,不知積了幾十年才會有!”命小金找來山藤一一捆好,二人一獸,各提若干,展動身形,在雪上忽起忽落,須臾已離開了這片小峰之頂,往室趕去。
到室後,續命神醫已在玄衣道長全身上下按道,見他們回來,道:“這條命是保住了,蠱毒亦可借王之力解除,只是殘廢是難免了…不管如何,這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石繼志眼含痛淚走近那玄衣道長,只他那一張焦黃臉已呈紫醬顏,氣若游絲,尚在暈中,不覺喟然一聲長嘆。
續命神醫對上官先生道:“晚生已用紫陽斷玉神膏把他腿骨接上了,但因其中一小節已被震成粉碎,只好把兩端骨割去一節,以後這隻右腿要比左腿短上三寸許。他食後需氣血寧靜,我們最好到別室去商討吧!”上官先生皺著眉點了點頭,和石繼志先後進入丹室。續命神醫為打破這愁慘氣氛,轉移話題道:“這些王老前輩可否分贈一塊給晚生帶走,將來可藉此救好不知多少病人。”上官先生笑道:“賢弟要用多少,盡取無妨,我們要這麼多也沒用。”嚴中聖笑道:“晚生何需這麼多,一塊也就夠了!”上官先生取過一塊,用手指敲成了數小塊,分給各人一塊,入口吃著。小金不待人給,自己走前也拿起一塊吃著,不時擠眉眼,像是美妙到了極點。
上官先生皺眉看了石繼志一眼道:“我與天山三老還有一面之,這種事可真難辦,為今之計,我看只能待他傷好,你送他回去,然後隻身赴天山,面見三老,親自領罪;三老雖一定不依,但他們一生最是嘉許有氣血勇智的青年,可能對你有一番刁難,你需運用你全身所學,也許能過他三人之手。”忽然停住話,半天又接道:“他們一定要輪和你對掌,你如能闖過他三人那幾關,方能保全命,否則就難說了!”繼志聞言暗暗驚心。
上官先生又接道:“不過他們既知你是我弟子,你又親身去領罪,多少總會網開一面,不至於對你下毒手,我至時再相機出面,不過那要到萬不得已之時,你要記住!”石繼志聞言沮喪道:“師父既不許弟子用那‘七禽掌’,看來是萬萬不會勝了!”上官先生嘆道;“到那時誰不叫你用,你就是把‘七禽掌’展出,在三個老怪面前也討不了好處!我現在說你也不信,以後看到他們你就知道了!”續命神醫嚴中聖在旁言道:“老前輩這一辦法是再恰當不過了,天山三老雖同是天下所懼的三個怪物,但提起老前輩聲名來,恐怕他三人也要另眼相待,何況令徒親身負荊,定不會如何刁難,說不定不追前惡,網開一面,不與少俠計較了!”上官先生搖搖頭道:“賢弟,你不知這三個怪物有多難對付呢!五十年前我採藥過天山,因與這三個老兒爭一成形芝,一言不合動起手來,我有生對敵從沒與人對過五十招以上,卻與那三怪中老大天駝叟紀元人,一直對拆了一百多招,最後被我用霹靂掌震下竹刀,才自認服輸!”接著搖頭道:“那老二白老翁、老三開天頂都還沒上手呢,因見拜兄敗落,自知不敵,這才與我和解,讓我下山,這五十年來我把七禽拳練成,這三個老怪物說不定也練成了別種極厲害的功夫,志兒此去真是吉凶不定,不過只有這條路好走,同時也不失俠義本!”石繼志心內正優,一眼見到几上那方白玉,不由雙手捧起道:“師父不是說這是一口劍麼?怎麼弟子就看不出?”上官先生聞言臉一展,接過道:“你不提,我差點都忘了。這玉匣你是怎麼得著的?”石繼志把經過道出,上官先生嘆道:“自來靈物擇主,非人力強求可得!如我見不差,定是那朱雀劍無疑!”言罷把玉石在手中翻看了一陣,以右手食指,在那玉匣硃紅道上一劃,微聞錚然一聲輕鳴,那玉石竟分開兩扇,翹開一面。頓時這石室內閃出一片紅光,續命神醫也驚得啊了一聲道:“果然是朱雀劍了!”上官先生臉上一片歡喜,石繼志就上官先生手中看去,原來那匣內果然平列著一劍一鞘,最奇的是劍身三分之二竟是硃紅,閃閃紅光奪人眼目,確是一口稀古奇珍。
上官先生振動劍身發出龍之聲,一面長嘆道:“此劍乃戰國歐冶子晚年所鑄,共為八口,如今已出土其四矣!”續命神醫滿臉笑容道:“那另外三口劍如今在誰手上呢?”上官微微搖首道:“我少年時,有一**居士在華山闢室練丹,適逢我雲遊至彼處,見其几上有一短劍,比這劍尚要短上五六寸,形狀極古雅,一時好奇,請其借我一觀。這居士聞我言後,先伸手輕撫那短劍鞘,含笑問道:‘魚腸,客來有故否?’此語一出,那劍默默無聲,居士才含笑把劍遞與我道:“你要看就看看吧!”接過那劍一看,始知竟是震驚天下的那口魚腸劍!
石繼志不由驚奇道:“那魚腸劍不是荊軻刺秦王所用之劍麼?”上官先生點頭道:“正是此劍,不知如何落在了那**居士手中。在我追問之下,他才告訴我一些關於劍的歷史,還提到了這口朱雀劍,所以今我一見這白玉中現紅槽,就猜是此劍,果然不錯。此劍一出,天下難免要有一番大亂了,志兒幸得此罕世名物,為師要奉勸你一句,要以天下為己任!苟能如此,方不負此靈物出土一場!”石繼志唯唯稱是,上官先生還劍於匣,把匣子遞與石繼志道:“過兩天我給你用絲網作個薄套覆蓋劍匣,這樣就可免外人覬覦了!”石繼志一心念著那魚腸劍的故事,不由問道:“那**居士為何對那魚腸劍說話呢?難道那劍也會說話不成?”上官先生笑道:“我當時也不解其故,再三追詢那居士,他才說那口魚腸劍已頗通靈,如遇兇險不吉之事,自會在鞘內震匣為警,可是我並未看見,不過這種事傳之頗多,卻不可不信呢!這口朱雀不亞那魚腸,你要好好收藏,如能借此劍光大武林,才不負為師對你的一番期望!”續命神醫道:“曾聞你老人家也有一口好劍,怎從未見老前輩施用呢?”上官先生笑道:“賢弟你真好記,我那口劍劍名‘天缺’,鑄始即無劍尖,呈月牙形,雖可說是一口稀世罕物,要同這朱雀比起來,是萬萬及不上的。早年借與一故人,不想卻讓他丟了,甚為可惜!”談話間,微聞外室玄衣道長有呻之聲,三人都由位上站起,相繼出室,果見玄衣道長已睜開雙目,正在四周顧視,見三人出來,不由一怔,嘴翕動了半天,卻沒說出話來。
上官先生微笑道:“黃明衝,你不要擔心,好好在此養傷,至多十數定可下地了!”玄衣道長一眼看見石繼志,不由雙目一瞪,頓覺身體一陣急痛,以手按,想要坐起來,續命神醫忙趕過去按住他道:“黃道兄!在下名叫嚴中聖,不知道兄可有個耳聞麼?”玄衣道長耳中早聽師父說過此人,聞言看了嚴中聖一眼,點點頭,續命神醫見狀道:“那麼還要請道兄相信在下才好,道兄與石少俠因故相爭之事,在下已知悉甚詳,在下已用斷玉神膏將道長斷骨接上,至遲一月就可下地行走,雖然不似原來那麼健壯,但也是沒辦法的事,還盼道長心平氣和,把這一番不快與石少俠化解才是!”玄衣道長一聽此言,直嚇得遍體生涼,知道自己此時已是一殘廢,不由痛心死。試著一抬右腿,竟是毫無知覺,知道嚴中聖所言不虛,不由在榻上大叫一聲,全身一陣戰瑟,又昏了過去!
上官先生見狀搖搖頭,又看了石繼志一眼道:“他此時已對你恨之入骨,怕不是三言兩語所能了。我看此時你不宜和他對面,既已決定親上天山向他師尊領罪,不如還是不見他為好。”續命神醫在一旁道:“這樣也好,否則他在重傷之下,見了少俠難免又起惡化,依我看,這七內先把他置於內室,待七後由在下帶他下山再養一個時期,這樣就無妨了!”石繼志也覺如此甚好。自己也是好勝心極重,心中雖後悔不該下如此重手,但要全把錯攬在自己身上,也不太服,正自發愁對玄衣道長說些什麼才好,難得他二人都如此說,覺得再好不過了,就對嚴中聖點頭道:“弟子也覺這樣比較好,只是要使師叔平添不少麻煩,令弟子於心不安…”續命神醫哈哈笑道:“少俠不必過謙,我生平就是靠看病吃飯的,養病人十天半月是常有的事,好在我有一內侄就在華陽縣境,他那裡安置一人還沒問題,你就不要擔心了。他傷快好時,我將善言加以開導,想必就容易多了!”石繼志不盡,動手在裡室搭一板榻,好在師父尚有一方棉墊,置於板榻上,然後乘玄衣道長未醒,與續命神醫二人把他合搬了過去,一切歸置好後,續命神醫又與他推血和,玄衣道長又醒了過來。
續命神醫與上官先生見他醒來,絕口不再談負傷之事,只是嚴中聖不時過去替他看治一番,大小解都侍候得週週到到。玄衣道長雖發現石繼志突然不見了,但自己心中已存好打算,現在空自暴怒,對自己傷也沒好處,不知待自己傷養好,再回報復之法。除了續命神醫自己知道他來歷外,見還有一中年儒生,溫雅斯文已極,而由續命神醫對他態度看,此人似乎身份甚高,只是不解他到底是何人,看上去比自己還要小上好幾十歲,卻被人一口一個老前輩叫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又不好意思去問。
轉眼已是他來此養傷的第四了,除了不能下地以外,全身已能活動自如,也可說話了,湊巧上官先生進室來看視,玄衣道長不由在枕上點頭道:“這位兄弟,不知大名怎麼稱呼?這幾可累了你啦!唉!我的腿…”說到此不由一陣傷心,竟下淚來。
上官先生一聽玄衣道長居然叫自己是兄弟,差一點笑出聲來,一轉念覺得還是不說破的好,就含笑道:“你別太難受。你腿骨已斷,如不是嚴孝弟為你接治,怎會好得如此快!現在雖不如原來,但總比完全斷了好多了!”玄衣道長在枕上點點頭,道:“老弟,你大名可否見告一下,以便永留肺腑…”話還未完,上官先生一笑道:“我一直就沒名字,也許令師還認識我,你如傷愈見了令師天山三老,就說一青衣儒生向他三人問安好了,他們就會告訴你我是誰。不過我告訴你,我起碼比你大,怎麼稱呼就隨你便了!”玄衣道長聽後又驚又嚇,暗忖自己出身來歷從未示人,這中年人如何識得自己,聽他言中意思,好似還認識自己師父似的,這真令人不解。最奇是他說歲數比自己大,真令人難以置信。驚得翻著一雙怪眼,直往上官先生臉上看。
上官先生見狀,含笑走到他身前,摸了他額頭一下,溫度尚還正常,又問了問尚需何物,玄衣道長搖頭表示不要,上官先生這才走出石室。
剩下黃明衝一人,在上百思不解。正在驚疑之際,見續命神醫走進來,手中捧著無數山果,不由在枕上點頭道:“這幾可累壞前輩了!”續命神醫年已八旬,被人稱為前輩倒無不可,聞言笑道:“無妨,這算什麼!老弟你好多了吧,來吃點東西!”言罷把他扶坐起來,又把洗淨剝好的食物遞上,並遞過一杯似狀的稠道:“你先喝了這東西吧!”玄衣道人這幾每餐都喝這麼一杯,也不知是何東西,只覺又甜又涼,入口生香,伸手接過道:“這是什麼東西?”續命神醫笑道:“老弟!這東西你還沒吃出來?要不是這東西,你那蠱毒豈能去得這樣快!”玄衣道長大驚,心想怪不得人稱他為續命神醫,可真有兩下子,自己中蠱之事,從未對人提起,他竟然得知,不由臉一陣紅。
續命神醫見狀笑道:“我一按你的脈門,就知道你是中了蠱毒,你既取那王,可見也不外行,不知是誰告訴你這治病的方法,天下知道治這病的可還不多呢!”玄衣道長道:“不瞞前輩,這方法實是藍馬婆所說。”續命神醫啊了一聲笑道:“我說呢!也只有這老乞婆敢在我面前叫字號,可是在這病治法上我就比她高一籌了,她只知這王才能治好,我卻可以以別樣物藥治療,只不過那方法需時甚久罷了。你此時蠱毒已除,可放心調養了!”玄衣道長不由心中略喜,這陳年大疾一除,本應喜悅萬分,但卻平添了一個殘疾,真是憂喜參半,心中更不是味,臉部毫無表情,只在枕上點頭道:“我黃明衝這條命,多虧神醫救治,貧道有生之決不忘神醫活命大恩!”續命神醫連搖雙手道:“不要客氣,只希望你傷體早愈就好了…”言罷正要轉身出室,玄衣道長卻叫道:“神醫請稍待,貧道尚有話要問你老人家!”嚴中聖聞言止步,玄衣道長道:“貧道處身之地是在何處?還有那中年人是誰?請你老人家告之,免得我心裡不解!”嚴中聖笑道:“這地方是峨嵋山頂小刃峰,至於那中年人是誰,他自己沒告訴你麼?”玄衣道長搖搖頭道:“貧道問他,他含笑不答,真令人不解!莫非還有什麼隱秘不成?”嚴中聖笑道:“他自己都不說,我又何必多事!不過我可告訴你,他是一個震驚天下的人物,本事之大連你老弟那三個師父也恐怕自嘆不如…”玄衣道長聞言大吃一驚,他腦中確有上官先生的影子一閃而過,但想到那位怪人決不會還活著,沒有在意,可是實想不出天下還有誰有如此大的本領,正要再套問幾句,嚴中聖已含笑走出去了。
就這樣糊里糊塗地過了七天,這清晨早餐已畢,嚴中聖含笑進內道:“兄弟怎麼樣?好點了吧?”玄衣道長點頭道:“我已想下地,到好多了!”嚴中聖笑道:“那麼今天我們就下山吧?我因有事今天非下山不可了,你意如何?”玄衣道長大喜道:“這樣最好!但不知…唉!我可怎麼走啊?”嚴中聖一笑道:“下山有藤架抬你,入了市就好辦了!”言罷一招手,進來兩隻大白猿,二猿手中抬著一副編好的藤架,玄衣道長見這兩個東西一進來,還真嚇了一跳,見二猿只把手上藤架放下,站立一旁不語。
由門內又進來二人,前者正是那中年書生,後面之人不看還罷,一看不由一聲暴喝:“小子!你還我腿來!”言罷隔空一掌劈去,石繼志一飄身已閃在一邊,這掌勁在石室中無有處出,轟響了一聲。
石繼志躲過他一掌,臉一紅,勉強對他施一禮道:“小弟石繼志向道長問安,恭喜道長傷已痊癒…”話還未完,玄衣道長大叫道:“恭喜個!還不是你打的!小狗!你家祖師爺至死也不會忘了你這一掌之賜,我今生不能報這斷腿之仇,來世也不會饒你!”石繼志含笑道:“道長請息怒,那事也過去了,道長對小弟如何,一切聽便。動手過招,哪有不傷人之理,小弟今來問安,倒不是妄想叫道長寬恕,實是說明這事出於不得已,好在道長如今傷已見好,不當可下地,小弟待道長走後,尚要親赴天山面謁三老,請求三者處置,想必也可令道長消氣了吧!”玄衣道長本心本不願叫三老知道此事,因自己多少也是一派掌門人物,如今傷在一弱冠孩子手中,傳到三者耳中,太丟人現眼,不由怒道:“我的事我自己了,你去找他們做什麼?”上官先生所以叫石繼志負荊請罪,一方面可借三老之力制止這玄衣道長復仇之心,再方面實在是玄衣道長近年在外行為頗不檢點,藉此也可請三老約束一下。如果不去,這事早晚還會叫三老知道,與其那樣,反不如令繼志上門去好得多了。
石繼志聞言笑道:“這是我的事,想道長無權干涉。”玄衣道長在上氣得直吐氣。
嚴中聖含笑一指上官先生道:“你不是想知道這位先生的大名嗎?現在可以告訴你了!”玄衣道長勉強忍氣含笑道:“請神醫賜告,以便永存肺腑!”上官先生不待續命神醫說,自己上前冷然道:“黃明衝!傷你的不是別人,正是我親授弟子。我們所以如此對你,並不是怕你那三位師父,也不是怕你報仇,只是基於人,不忍你負傷而亡,若說起來,錯可不在小徒身上,你自己說清楚…”話還未完,玄衣道長已氣得呼呼有聲喝道;“你究竟是何人?道爺雖負傷,也不見得就怕了你們!”上官先生聞言含笑道:“人俱稱我為上官先生,想不到我這老鬼還活著吧?”玄衣道長聞言,嚇得面鐵青,抖聲道;“是上官…先生?”上官先生冷笑道:“回去如見到你師父,可告之我這老鬼向他們問安,你要有何事可來此找我,我是隨時候教!”言罷一看二猿道:“你們跟著嚴老弟送他下去,一路可要小心了!”玄衣道長可真不敢再多說一句了,只用一雙三角眼透著懷疑之向上官先生望去,二猿過去,一個抬頭,一個抬身,續命神醫招呼著那隻斷腿,慢慢把他放在藤架上。石繼志進入外室,須臾返回,拿了一口劍道:“這是道爺你的寶劍!”言罷放在他身邊。二猿抬著他出了室門。
嚴中聖走到室口,向上官先生躬身行了一禮道:“老前輩請留步,晚生這就告辭了!”又向石繼志招了招手,還沒有忘記看了小金兩眼,心說他們有仇,咱倆也有仇,早晚碰著了再說!
上官先生執起嚴中聖一手道:“此行多虧賢弟了。半年內我尚要下山一行,到時候再和你見面吧!”又對玄衣道長點頭道:“你也不要生氣太甚,那對你傷可沒好處,最好心平氣和好好想想,能不再惹事最好,否則就不是我所希望的了。盼你好自為之!”玄衣道長依然是一聲不響。嚴中聖又請留步,石繼志道:“我送師叔一程吧,山路難走!”嚴中聖一再推辭,石繼志才留步,遂對二猿道:“你們兩個路上可要招呼好,別把人家給摔下去!”玄衣道長氣得哼了一聲道:“謝謝你的好意吧!摔不著,你放心!”石繼志見狀搖搖頭,一行人走下了小刃峰去了。
上官師徒目送他們走後,轉回室內,石繼志見師父臉不好,生恐師父有所責難,心內打鼓,連話也不敢說。停了一會兒,上官先生才道:“按說今天該重重地罰你,只是事情既過了多,也不便再舊事重提,可是眼前你難題正多,你自問是否能敵得過三老?”停了一下又道:“要是敵不過他們,連我也跟著丟臉!所以從今起這三月內,你要不分夜隨我苦練功夫,那混元一氣霹靂掌,你火候還不夠,以後可每發掌百下,對著後井內發掌,這樣由井水竄起高下,可測出你掌勁程度。”石繼志唯唯稱是,上官先生忽然臉現笑容道:“沒想到你會無意中得到了那口朱雀劍,有此一劍足可增加你的威力,我還正愁你沒合手的兵刃呢,難得你有此奇遇!”石繼志見師父臉稍好,不由想起前事道:“弟子真還不知那七禽掌竟有如此威力,只一式雷厲三翅就把他打成那樣,這套掌法真太微妙了!”上官先生也不由笑道:“我不是一再告訴你,叫你不可輕易施出這掌嗎!為師百十年來就創了這麼一套掌法和一套七修劍法,不厲害還行!”石繼志又問道:“這三個月裡弟子不知應該如何研習功力,是掌法還是兵刃呢?”上官先生道:“兩樣都要練,那套摩雲劍你已悉了,明起我就可教你我獨創的一套七修劍了!”石繼志喜形於道:“這套七修劍也是師父獨創的嗎?”上官先生笑道:“武林中俱知我會一套七禽掌,卻不知我還會一套七修劍呢!因我自從失掉那口天缺劍後就沒用過兵刃,他們自然看不到我那套七修劍法了。說起來這七修劍法,我也費了不少心血,晝觀山脈縱橫,夜察北斗七星,費盡思索才創了這套劍法,這些年來,我生怕把它給忘了,所以想起來就摘樹枝當劍演它一回,近年來愈發被我想出許多妙處,明你一學就知道了。”石繼志奇道:“山脈、星辰與劍法又有何關?如何可用之於劍呢?”上官先生嘆道:“羲氏首創八卦,還不是由星陣窺得?我這七修劍施展開來,腳下每踏一步都是一陣門,步步相連,陣陣相剋,敵人如不擅奇門陣法或麻衣卦法,不要說打了,只這腳步就把他困倒了!”言罷似甚得意,又道:“你看天星何其多,而從不相混淆;山河何其大,從不亂其道,這就是有一定的陣規道路,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我這劍法就是依天行的奧諦用以發揮,加以擊刺小巧身法,故使出對敵時,一任敵人多寡,只要你能心平氣和把七修劍展開,步步踏上宮門,招招發之八卦,敵人多寡,與你本身非但無害,反而可亂其章,聽憑宰割矣!”石繼志驚異得目瞪口呆。上官先生說得興起,乾脆起身走至室外,對石繼志道:“把你那口朱雀劍拿來,我就把這七修劍展開與你看看,你要注意了!”石繼志大喜,忙將玉匣打開,把那口朱雀劍遞上,上官先生劍在手,微一晃動,紅光婆娑,不由連連點首道:“果然是一口罕世之劍,如運以我這七修劍,真是再好不過了!”言罷一振腕,這劍連響了三聲,爆開三團紅劍光,上官先生踩中宮走洪門,前三後四,左五右六,一招一招演開。
上官先生這趟劍一施開,果然不同凡響,小院中頓時霞光萬道,銳氣千條,人影飄飄,寒光蕭蕭,輕靈時如夜蝠懸樑,沉重處如泰山崩前,竄騰伏躍,進攻守退,招招見勁,式式帶嘯,只看得石繼志在一旁冷汗直,氣都不過來,緊張時竟跟著跑來跑去,簡直分不出劍影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