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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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見剛才辦理投標的那個女工作人員說:“剛才來了兩個小年輕,一男一女,我對你們說,尤其那個女的,年齡小得喲,簡直就是個在校學生,居然要竟拍‘八點半’吧的資產。你說這都算怎麼回事兒啊!”另一個刺著十字繡的四十來歲的一個女人說:“唉,你理他們幹嗎,直接打發走不得了,簡直是胡鬧,人家牛老闆早就安排好了,一切都在人家的掌控之中,有這些未成年人什麼事兒啊!”
“就是的,待會兒,待會兒,我給文明辦打個電話,讓他們那個叫什麼什麼未成年人工作科到咱們這裡來個工作人員,成啥了,還不到二歲的女孩子,居然投標竟拍千萬以上的工程。咱們都混了快一輩子了,連一百萬都沒有呢!”
“就是,也不知道誰家孩子,也不好好管管。不好好唸書,居然拿老爹老媽一百萬來投標保證金。一頓瞎胡鬧,讓他爹他娘說扔進去一百萬。”
“嗨!那誰知道是哪個暴發戶的富二代啊!”
“唉!那手續你給他們辦完了沒有啊!”問話的這位大姐顯然是朝著剛才給柳俊文辦理投標的那個女工作人員問的。
“當然得辦呀,別看人家這兩個小孩兒,手續可是準備的齊全著呢,而且標書做得特,一年就是經過專門培訓的,真叫一專業!”
“唉!現在的小孩呀,玩遊戲都玩到這份上了,沒辦法。”你說也是的,他們就連那個小廣告也能看到,真是出乎預料的事情。”另一個辦公人員笑了笑“有本事他們把標奪了,我才配服他們,結果不還是一樣嘛!不管他們再怎麼瘋狂,都是扯淡的事兒,人家牛老闆志在必得了。事先找了四家托兒,撐門面的。”
“我參與招投標工作都兩三年了,可是到今天為止,我也搞不清楚什麼是你們說的招投標的托兒,一直都不好意思問,你們誰能告訴我,什麼是招投標過程中的託呢?我本來一直想問呢,可是一直礙著臉面,不好意思問,想想今天還是問吧,再不問,我都要到退休的年齡了。我總不能帶著這些個問題,不明不白地當了一輩子不明真相的群眾吧,哈哈哈哈。”
“這個還不好說嗎?我來給你解釋。比方說甲要投標,按規定必需有三家公司以上竟標。那麼這家公司就找上三家同行來當演員,其實他找的那三家公司,什麼都不用做,一切都由甲的公司辦,直到最終失敗出局。最後只剩下甲一家公司,剩下的群眾演員不再跑龍套,這種角就是招投標過程裡的托兒。”
“噢——”那女的恍然大悟。
這時,一個女工作人員又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說:“對了,聽說那個牛老闆來歷可不簡單喲。”
“有什麼不簡單的?”
“你們知道他是誰嗎?”
“不知道,知道他也不給咱們分錢,知道不知道有什麼意思。”
“嗨!你一天就知道錢,我老公在國資委工作呢”說著這女人眼裡出了絲絲自豪“聽他給我說,這位牛老闆是咱們新城區前任公安局白天河的表弟。”
“哈哈哈哈”那個女人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這麼個倒黴鬼,這有啥值得得意的,一個被雙開的前任公安局長。”
“嗨!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活了大半輩子,有時就覺得,這人啊,什麼都是命裡註定的,如果人家是富貴命,那人家就是富貴命,怎麼整都是富貴命。而像咱們,不管幹什麼,不管付出怎樣的辛勞,一生也擺脫不了是在食物鏈最底層掙扎的人!”
“誰說不是呢,這牛老闆,前天宴請我老公他們單位,聽我老公回來說,從前這牛老闆什麼也不是,也就是個搞推銷的,沒有什麼能耐,哪裡會有這麼多的錢來投標?本不可能,可是現在突然就有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那有什麼奇怪的,這些個當官的,在位的時候都是藏富,下臺了,雙開了,就覺得沒藏的必要了。人活在世界上,其實不管你願意聽還是不願意聽,就是講層次,講環境的,人家白天河當了幾年的公安局長,區委常委,就是倒臺了,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啊!你們以為呢?”
“哪兒像咱們這些個普通工作人員,人家接觸的都是什麼人呀?當領導的當然厲害。就是栽下馬了,也還能擠出這麼多的錢,連做一千多萬的生意,也不用自己出馬,派一個自己混得什麼都不是的弟弟就行了,自己垂簾聽政。”杜宇的心想就犯嘀咕了,這白天河有這麼厲害嗎?
如果真有這麼猛,當初自己帶著大頭面具去威脅、收拾這廝的時候,怎麼連幾十萬都是摳門兒的要死。
難道說一走下領導崗位的神壇,人生觀、世界觀在夜之間接受了勞動人民的改造,突然變得看透了紅塵,明白了世事兒,把錢不當一回事兒了?
杜宇覺得,看白天河從前那個德,應該不可能有這麼大的魄力,那麼結論就只有一個了,就是,白天河背後有更能、活動能力更強的人在縱,白天河也不過是一枚棋子,人家或許是利用了,畢竟白天河在新城、濱海經營多年,至少在一些政府機關部門認識幾個人,能說上話。所以叫他來當先鋒,做炮灰。
白天河是搖控著這一次“八點半”吧的投標的,他是剛剛被上級放翻的一個領導幹部,他怎麼說也是要面子的,竟標的時候,得有多少人參加呀,有發改委、財政局、審計局、檢察院、紀委,公證處,這些個部門的一些個領導都是要出面的啊!
要監督這個招投標過程的合法、合規。
順道兒在結束的時候,領上一個小包包。雖然這些人其實本不會提什麼反對意見,去也就是為了去拿那個小包包而已,但是如果白天河突然出現在那個招投標的現場,那麼,怎麼說氣氛也許會有一點點尷尬。
因為地位的轉換,白天河由一個領導幹部變成一個竟標的企業負責人,身份就發生了轉化,就得由原來這些個部門的人尊敬、恭敬地看著他的眼神,變成了防範的眼神。因為,那些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得做出一幅清正廉潔,堅拒腐蝕的形象啊!
白天河是不能接受這種眼神的,尤其是不能接受大庭廣眾之下有人給予自己這種眼神。
白天河只能藏在幕後,萬一真的需要自己出馬,去爭得哪個部門,哪個領導的同意,那麼,沒說的,他白天河肯定會親自出馬。去拜山頭,去送大禮。
當了那麼多年的領導幹部,他白天河是深悉官場懸機,他知道官場講得是少樹敵,彼此間給個面子,人都是有見面之情的。在官場行走,誰也不敢保證自己一輩子平安無事兒,也許誰都會有倒黴、丟權的隱患。
所以在這些人內心深處,他們也未必就看不起白天河,相反可能真到單獨見了他的時候,覺得他運氣不好,倒了黴,給他表示出相當的同情也說不定。
這時,發生了這個意外的情況,牛天河不得不及時、認真地給省市的黑幫彙報當前的投標信息。
因為今天是最後一天,就是決戰的一天,所有的投標人已經全部確定,只等下午的開標,就一決勝負了。
一直以來,這件事兒就是白天河自己一手策劃的,他也覺得策劃得十分成功,所有的情況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可是今天,突然冒出來兩個未成年還投標,雖說演得像鬧劇,但是,白天河還是有那麼一點提心吊膽了。
因為自己他白天河有心沾染那個“八點半”吧的臺柱子,黴運就好像長了眼睛,這陣子以來一直如影隨形的跟著自己左右,揮也揮不去。
“老闆,今天出了一點意外。”白天河說“咱們自己本來找了三家陪襯的,一切盡在掌控之中。可是剛才,突然新出現一家投標的。而且這個參與投標的居然是兩個二十歲左右的孩子!”
“那怎麼了?”
“我擔心…”
“你擔心什麼?你白天河是不是要告訴我,你沒有把握對付這兩個未成年吧?”白天河一聽老闆這話,一頭的虛汗立馬滲出了額頭,老闆這是在批評自己了啊!
“天河啊!你多大了?”
“老闆,我四十五。”
“我還沒有老糊塗呢,我知道你四十五。我的意思是告訴你,那倆小孩兒是不是加起來還沒你年齡大?”白天河沒有說話,只從褲子包裡出手絹擦擦自己額頭上地汗水。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我只要結果,要你跟我許諾的結果,在警界待了那麼些年,你應該是悉反偵察的手法的吧,你必須給我兌現你給我說的承諾,我要看到那幢樓成為我們進入濱海的第一步!”白天河已經說不出話了,從褲子包裡出手絹來不及送回去,雖然額頭上已經沒有汗水了,可是他還是不停地擦擦擦啊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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