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青雲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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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京師的第三天,霍東家派董昌來接秦玉雄到霍府。
霍東家依然在花園的亭子裡與他會面,使他驚奇的是,關鈺、黃武傑兩位會主都在,大家見禮寒暄後坐下。
關鈺滿面風,十分高興,對秦玉雄道:“賢侄果不負愚叔的期望,此去杭州立了大功,刀傷皮懷志,誅殺鎮關東朱浩,賢侄武功膽略過人,實堪擔當重任!”秦玉雄奇道:“關叔怎會知曉,莫非是畢堂主報與關叔的麼?”黃武傑道:“錯了,賢侄,此次杭州差務,由畢堂主指揮,殺了張仁富,藉沒了元的財物,這大功自然是歸屬於他。”關鈺道:“情形確是如此,賢侄的功勞,他怎會報稟總壇?實話告訴賢侄,杭州之行,愚叔派得有巡檢使參與監督差務,賢侄的功勞,就是他們報上來的。此外,相爺府護衛堂也派得有人暗中監察,這些人稱做監察使。”秦玉雄心想,原來內中還有這些情由,那夜若自己不奮力出手,真不知會有什麼後果。
黃武傑道:“相爺府的護衛堂,除了護衛相爺,還對金龍會上下執行監察,若有人背叛,就以戒律處置。若是有錯,也由他們發落。對他們,賢侄以後千萬小心!”
“護衛堂由誰掌管?”
“這個,暫不說與賢侄知道,但愚叔可以告知你一點,那就是護衛堂的主兒功臻化境、心狠手辣。他在總壇、在忠武堂都派有暗樁,誰的一舉一動,都逃不脫他們的監視,是以我們和你見面,在霍東家處最好,最穩妥。”關鈺道:“賢侄刀傷皮懷志誅除朱浩之事,愚叔已稟報相爺,相爺從護衛堂的監察使處得到核實,對賢侄頗為讚賞,便允准愚叔所請,將賢侄的級階從‘撫’級升到‘巡’字級,至於建堂之事,相爺說等斟酌後再定。”秦玉雄大喜,忙道:“多謝關叔黃叔!”關鈺從懷中摸出一個金牌遞給他,收回了他原來的“撫”級銀牌。
霍瑞祥道:“恭喜恭喜,賢侄入會不到一個月就升了級階,老夫也送賢侄一份禮,以示慶賀!”言畢,把手一伸,董昌便把一張折迭成豆腐狀的紙遞給了他。
霍瑞祥笑嘻嘻把紙頁放到秦玉雄面前,道:“賢侄,你把這張文書打開來瞧瞧!”秦玉雄十分好奇,邊打開文書邊道:“霍伯,這是什麼?
…
咦,是房契書,這上面有愚侄的姓名…啊呀,這房子是給小侄的麼?”霍瑞祥笑道:“這房子並不怎麼好,賢侄可暫住一時,以後愚伯另有安排!”秦玉雄又驚又喜,忙起身行禮道謝。
董昌笑道:“秦爺,在下已命人粉刷修葺過,只要秦爺高興,隨時擇個吉就可搬去!”秦玉雄道:“多謝董爺!”霍瑞祥笑道:“擺酒擺酒,邊吃邊談。”董昌立即傳命,不一會酒菜齊全,綠荷與姐妹們被傳來侍酒。綠荷對秦玉雄眉目傳情,直看得他心頭亂跳,不敢多瞧她。
三杯過後,霍瑞祥道:“賢侄,你那新居頗為寬敞,你搬去之後須人侍候常起居,這綠荷姑娘聰明伶俐,愚伯就將她賜與你做個貼身侍妾,另外再配兩名丫環、一名廚娘、兩名馬伕、兩名門丁,使賢侄生活得舒適些。”秦玉雄無比欣喜,紅著臉起身道謝。
霍東家笑道:“自家人,有什麼好謝的?賢侄不必客氣。除了人丁,愚伯還送你四匹大宛良馬,一輛馬車,賢侄出門也才方便。其餘還需什麼,賢侄只管開口。”秦玉雄再次站起行禮:“霍伯如此關照小侄,勝似父母,小侄不盡,今後若有差遣,小侄萬死不辭!”
“瞧你,又來了,快快坐下!”董昌笑道:“秦爺,在下適才看了曆法,明就是黃道吉,就此搬過去如何?”
“好!明天就搬!”他迅速瞟了綠荷一眼,只見她粉臉通紅,螓首垂於前,一副嬌羞之貌令人十分憐愛,不綺念頓生,恨不得一把將她擁入懷中。
這一餐飯足吃了一個多時辰,秦玉雄已有了醉意,由董昌用馬車將他送回金剛門。
回住室時,遇到了周濤。
秦玉雄道:“周撫頭,跟我來。”周濤大怒,見他兩眼通紅,渾身都是酒氣,說話舌頭也大了,知他灌了不少黃湯,便忍住氣道:“秦撫爺,你與我一個職能,說話可不能這般無禮。”秦玉雄有了醉意,本就想消遣他,聞言喝道:“放肆!誰與你一個職能?你看這,是什麼?”說著摸出了“巡”字金牌拿在手上直晃。
周濤大驚,不知他升級是真是假,但金牌在他手中,只得忍氣聲道:“是,巡爺,請恕在下不知巡爺何時升級…”秦玉雄得意地一笑:“就在剛才,是關會主親自授與我的,現在你隨我來!”周濤無法,只得跟著他到他房裡。
伏正霆、梁公柏就住在隔壁,聽見他的聲音便出門來找他。秦玉雄興高采烈地招呼他們進屋來,並把巡字金牌給他們瞧。伏、梁二人問明緣由,均欣喜地向他祝賀。
秦玉雄道:“二位,你們聽我說,明天我與兩位兄臺搬出金剛門,不住這裡了。金剛門自周撫頭以下,對你我兄弟側目而視,一個個心懷怨恨,所以小弟決定搬出…”周濤冷冷道:“這又何必?總壇命巡爺住此,巡爺只怕不能搬出去。”
“錯了,周撫頭,我明天就搬。走之前,我來問你,在金龍會中你有靠山麼?”周濤一愣:“巡爺此話何意?”
“以周門主的武功,不該屈居撫字級,因此在下推測門主在會中無人加以提攜。”這話引起了周濤的慨:“巡爺說得不錯,周濤繼掌金剛門以來,將原來不大的一個門派擴至今之規模,在京師頗受人稱道,然而入會二年餘,奔波效命,依然是個撫字級頭目,哪像巡爺,入會不過月餘就…”
“在下蒙會主引入會,周門主又是…”
“屬下由前任門主引薦入會。”
“前任門主是誰?又到哪裡去了?”
“這個…稟巡爺,屬下為難,不便陳述。”
“那又何必?在下與門主攀談,旨在消除仇怨,從此好,在會中開創出一個局面,門主也可揚眉吐氣,在下年青識淺,門主閱歷甚豐,又識京師人事,因此在下頗有倚重之意,不知門主意下如何?”周濤暗忖,這小子攀上大財東霍瑞祥,又受會主的青睞,武功也確實比自己高上一籌,若與他好,在會中也有個依靠。否則常被忠武堂的人喝來喝去,出了力還無功勞,若有個差錯,吃不了兜著走,誰又替你說話?”主意打定,便道:“巡爺既這般說,屬下自是以誠相待,消除嫌隙,有用得著之處,自當效力。只是金龍會戒律極嚴,會中頭兒互相猜忌,一不小心,便會受到牽連,望巡爺謹慎,不可將與屬下好之事外洩,免受猜忌。”秦玉雄大喜,興沖沖道:“只要周門主與在下戳力同心,生死與共,不甘居人下,今後當大有作為,高人一等,稱雄於世!”周濤被他說得動了心,起了幾分豪氣,道:“不瞞巡爺,屬下初入會時,也具一番雄心,憑藉金剛門實力,何愁不能建功立業、青雲直上?哪知不久之後,會主螳螂神拳張瑾遭不測,屬下又是張會主招募,從此受人冷落,調歸忠武堂指揮,但又隸屬總壇,因此除了受命執行差務,平並無人理睬。而今巡爺雄心,與屬下肝膽相照,大丈夫安能雌伏,當與巡爺一道,唯巡爺馬首是瞻,風雨同舟,和衷共濟,重開新局,建功立業!”梁公柏受染,來了興致:“好好好,只要我們患難與共,必能開創大業!”秦玉雄道:“門主,你我既已相,不妨將螳螂神拳張瑾之事詳告,以資借鑑。”周濤嘆了口氣道:“詳情我並不知,只知張會主被丞相府護衛堂斬殺。”梁公柏驚道:“張瑾在江湖上赫赫有名,‘螳螂拳已練到以氣傷人的至高境地,何人能把他老人家給害了?莫不是施的暗算?”周濤道:“各位入會不過月餘,對會中情形自是不知。丞相府之護衛堂,表面執掌相府護衛之職,實則凌駕乎金龍會之上,對相府護衛人員和金龍會皆加以暗中監察,若有抗命或是背叛逃亡之舉,便受到嚴厲懲罰。護衛堂派出的監察使均隱匿身份,分佈在總舵和各分堂,暗中監視佐級以上頭領,有違規者則密報護衛堂,護衛堂就會派執刑使下來處置。執刑使並不一定親自動手,他只要亮出身份牌,告知分堂主或總壇會主,由分堂主或會主執行懲罰就成。這兩撥人都有頭領統管,監察使由總監察使節制,執刑使由總執刑使率領。他們的號牌除了職級,還有個‘察’字或是‘刑’字,不論你職級多高,對這兩類人千萬不能得罪,以免大禍臨身。據傳護衛堂堂主、總執刑使、總監察使武功都已出神入化,鮮有對手,就連會主副會主都遜一籌,是以無人能夠反抗。”秦玉雄道:“護衛堂主、總執刑使、總監察使究竟是哪幾位?”周濤搖頭道:“這三位是誰,恐怕會中只有極少人知曉,我們哪裡會知道?我只知道副總執刑使和副總監察使,因為他們常常出面,巡視各分堂,或是參與某項重大差務。”
“他們都是誰?”
“副執刑使和副監察使說來令人難以相信,竟是一個溫文爾雅的年青公子和一位嬌媚的小姐,他們常常聯袂出現在人前,看似一對未婚男女,這位公子爺姓慕容,名星耀,那位小姐姓張,名媚紅,以後,各位會見到他們。”伏正霆道:“想不到會中有這麼多的名堂,入會時竟沒人告訴我們。”秦玉雄道:“放心,子稍長些,會主自會將諸般情形詳告小弟,唯時候不到而已。”伏正霆道:“京師幫會,除金剛門外,還有哪些入了會?飛龍堂是不是…”周濤道:“飛龍堂不是本會中人,京師幫派大大小小有多少個只怕無人知曉,最有名的除金剛門、飛龍堂,還有九宮門、白鶴門、神鷹堂,他們也是會中人,直接歸總壇指揮。我與他們只是相識,平並無來往。”秦玉雄道:“九宮門門主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