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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龍駒鳳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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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生道:“雄兒,焜兒,為師今要說一段故事,聽完後你們想上一想,然後作出抉擇,不得反悔,聽明白了麼?”兩人同聲應道:“謹遵臺命!”心裡不免有些奇怪,說故事並不新鮮,平常在練武之後閒暇時,不也常講些江湖掌故麼?這“作出抉擇”一句話,令人不解,要抉擇什麼呢?

只聽師傅續道:“在八年前,為師因行道江湖,得罪了不少黑道兇頑,被仇家追殺。在杭州西子湖畔,與稱霸江湖的黑道巨擘斷魂手張淵、夜行魔慕容石相鬥。此二人乃黑道中的頂尖高手,為師以一敵二,自然不是對手,但為師抱定以死相拼、同歸於盡的決心,與二魔力戰了三十回合,情勢十分危急。正好如澄大師路過,當即拔刀相助。為師與斷魂手張淵拼了個兩敗俱傷。如澄大師與夜行魔慕容石也拼,了個氣盡力竭,誰也無法取對方命。二魔走後,為師與如澄大師就近避在紫雲養傷。如澄大師被慕容石的修羅追魂掌傷了內腑,一身功力盡失。如澄大師雖系五臺派出身,但長年行走江湖,並無固定棲宿之地,為師便動了一個念頭,對如澄大師道:‘和尚為救在下,失去一身功力,成為廢人,今後行走殊多不易,八年後請和尚到雁蕩山雁湖來尋在下,由在下遣一徒跟隨,以照顧和尚。此徒在下收為記名弟子,給你和尚後,請和尚收為衣缽傳人。’如澄大師道:‘貧僧一人,跡山川,又何必收什麼徒弟?趙施主好意心領就是了。’為師道:‘和尚為救在下失去功力,今後張淵、慕容石二獠尋仇,和尚又怎生自保?收一衣缽傳人,技兼兩家之長,一來不使自身技藝失傳,二來可讓徒弟照料晚年,這是在下報答和尚救命之恩的唯一辦法。和尚要是不答應,那麼只好由在下跟隨和尚,隨侍左右。’如澄大師無奈,答應了下來。不久,我二人傷勢已愈,便各自東西。為師來到雁湖簡居,苦練武功,不時外出遊走,以擇佳徒。平雖也看到過一些資質不錯的兒女,但終究不夠入選之格,因此擇徒一事便耽擱了下來。以後,終於收了你們兩人為徒。這幾年,你們雖然只得為師武功之三四成,但行走江湖已能防身。現如澄大師如約而來,為師要實現當年諾言,由如澄大師在你們當中挑選一人,跟隨如澄大師學藝,終身侍候如澄大師。這話,你們都聽懂了嗎?”

“師傅,聽懂了。”兩個徒弟齊聲回答。說畢,面面相覷,他們完全沒有料到,兩人中的一個,竟然要中途離開師傅,跟隨這個失去了武功的老和尚去當徒弟。當徒弟只怕是說得好聽的話,骨子裡不過是去服侍照料和尚罷了。

試想,一個失去武功八年的人,又怎能教徒弟?師傅先前所說的“抉擇”卻是這麼一回事。

秦玉雄明白了這一點,又往下想,自己是師傅首徒,理所應當留下,師弟來山不過五年,功夫也差得多,跟和尚,該是他的事。

但師傅要老和尚選擇,他若見我武功更高要了我去,該怎麼辦?不成,不成,該找個說法表示明白,讓和尚知曉自己不願跟他去,少來糾纏。

而東野焜此時也在動心思,師傅為報救命大恩,培育出個有武功的弟子侍候大師,送其終了天年。自己身受師傅養育傳藝之恩,師傅欠人家的恩情,理應由弟子代為報答。

兩人懷著不同的想法,同時開口道:“師傅,弟子…”儒生一抬頭道:“一個個說,雄兒你有什麼想法?”秦玉雄道:“啟稟師傅,雄兒以為,師兄弟二人,當以雄兒繼承師傅衣缽,因為雄兒是首徒,入山隨師也最早,因此師弟如隨如澄大師去較為合適,一則他是次徒,一則…”老儒生道:“不必再說,你雖是首徒,但為師答應如澄大師,由大師自擇,選中了你,就應跟隨大師去,明白麼?”

“弟子明白,但弟子依戀師傅,只願留在雁湖陪伴師傅,若從此離去,徒兒…”

“不要再說,焜兒,你呢?”東野焜道:“啟稟師傅,弟子深受師傅養育傳藝之恩,本該留山…”老和尚大概聽得不耐煩了,手一揮,道:“你也不願跟和尚去,不必再嚕嗦,罷休罷休!”東野焜連忙道:“弟子願隨大師去!”儒生道:“焜兒,你願隨大師去?”東野焜道:“是,弟子願隨侍大師左右。”儒生暗自高興,但又有幾分惱意。

高興的是他自願跟隨和尚,今後難以反悔,並使玉雄順理成章成為衣缽傳人。玉雄是故之子,來山七年,師徒情同骨,若是被和尚看中要了去,確實也捨不得。當初收東野焜為徒時,就有將他給和尚的打算。

惱的是這小子對師傅竟無眷戀之情,居然不等和尚挑選就爭著要去,莫非這五年的撫育傳藝之恩不放在他心上?

還未開口說話,老和尚就道:“東野焜,你可得想好了,老衲失去武功八年,哪裡還能教徒弟,你跟著老衲,非但學不到功夫,還得隨老衲四方化緣度,既清貧又寒酸,吃了上頓無下頓,直至老衲圓寂,你方才有解脫之。要是你留在此地,再有個三五年,就可學得你師傅風火刀王趙鶴的絕世武功。須知你師傅的一套風火刀,向被江湖稱為一絕。八年前若不是兩個魔頭先合鬥你師,傷了他的元氣,那張淵獨鬥你師時就討不了好去,你師也不會重傷。所以,你若跟老衲一走,前程就沒有了,你還是多酌量酌量,休要隨口答應討好!”東野焜道:“啟稟大師,弟子深受恩師撫育傳藝之恩,本應留山侍候師傅,但大師當年為救師傅受傷,弟子願代師傅報恩,跟隨大師行走天涯,也算弟子為師傅盡了一點心。”趙鶴聽了大悅,原來他並非無情無義,全是為了報答師恩甘願去侍候和尚。

秦玉雄更是欣喜非常,有師弟頂缸,自己就算免了災。

你聽和尚自己都說教不成功夫,跟了去定然一事無成,想自己公子身份,怎能去侍候這不起眼的和尚?東野焜師弟出身貧寒,又成了孤兒,侍候老和尚也並不委屈。

但老和尚卻不聽那一套,道:“東野焜,你嘴上說得好聽,沒準才走三五就後悔,提起腳來溜之大吉,老和尚哪兒找你去?”東野焜道:“大師,弟子句句出自肺腑,決不敢棄大師而去!”趙鶴怕老和尚要秦玉雄,趕忙道:“焜兒,既是你自願跟隨如澄大師,從此不能反悔,如背棄大師就是背棄為師,你記住了麼?”東野焜毅然答道:“弟子決不反悔,跟隨大師一輩子,只是師傅的大恩,弟子…”趙鶴道:“你只要對如澄大師盡心盡力,也就是報答了為師,現在就行拜師大禮吧!”東野焜連忙跪下,口稱:“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說著恭恭敬敬叩下頭去。

老和尚道:“咦,你忙什麼?我和尚還沒答應要你呢!趙施主要老衲從你們中任挑其一,你怎知老衲會挑上你?”這話使東野焜等人一愣,這和尚要旁生枝節,大概看不上東野煜,秦玉雄和趙鶴不有些著急,若真挑了秦玉雄去,又該如何?

趙鶴念頭一轉,道:“和尚,焜兒願代師報恩,至誠至孝,何不成全於他?當然,老夫說過,兩個徒弟任你挑一,這話仍算數。”老和尚道:“這小子嘴甜,難保不是口是心非?他明知跟我和尚去學不成功夫,誤了前程,可偏要跟和尚去,你說這小子是痴還是傻?”趙鶴道:“和尚,他代師報恩,怎會是痴是傻?反正挑中誰誰就得去,又何必…”老和尚對東野焜道:“你當真要去?”

“是,弟子當真要去!”

“你不反悔?”

“決不反悔!”

“誤了前程你休來怪我!”

“弟子決無半句怨言。”

“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一個年青人,竟這般沒出息!”老和尚直搖頭“走吧走吧!”東野焜連忙向趙鶴跪下,下淚來:“師傅,弟子跟隨你老人家五載,蒙師傅諄諄教導,慈心撫育,大恩大德,永生不忘!他定重返雁湖,叩謝師恩!”言畢三叩,起立後又對秦玉雄道:“師兄,愚弟走後,望師兄盡心侍候師傅,愚弟的一份責任,也只好由師兄代勞了。”秦玉雄滿心歡喜,總算過了這一關,答道:“師弟只管放心去,愚兄自會小心侍候師傅,你這一路去,也要多多保重。”趙鶴十分慨,雖說收東野焜為徒時就作了這般打算,但臨分手時卻又於心不忍。師兄弟都是俊朗丰神,有奪人英風,要是都在身邊,將來光大門戶豈不更好?

此時,老和尚說走就走,再不肯多耽擱。

東野焜又再次叩謝師傅,灑淚而別。

東野焜邊走邊回頭,戀戀不捨。

老和尚大惱,道:“怎麼?一步三回頭,不想走就回去,老衲又不強你跟來!”東野焜止住淚,道:“徒兒跟定了師傅,豈能出爾反爾?

只是在雁湖蒙受五年養育授藝之恩,不能一時忘懷!”

“你回雁湖,再過三年五載藝成,到時下山行道,揚名天下,受萬人敬仰。你若跟了和尚去,哪裡成得了氣候?我說你還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