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說 阅读记录

第627章戰爭的序幕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所以她雞鳴即起,沐浴,梳妝,跟著有司去洗手做羹湯,然後端到宗廟外,奉於趙鞅,還有趙無恤的兄弟姐妹們。

縱然昨夜發生了大事,但趙鞅和趙無恤自然不會錯過這鄭重的儀式,匆匆從另一處趕了過來。

趙鞅坐於堂上,受用了兒媳的羹後,手撫棗、慄。帶著趙無恤和樂靈子祭拜趙氏的列祖列宗,告訴他們家中又添了一位新婦。隨後賜新娘醴、脯等物——中國自古便是吃貨國。任何儀式都跟吃的脫不開關係,就連莊重的祭祀神明。也帶著一絲煙火氣息。

食畢,樂靈子撤席,她的媵孔姣則食新娘之餘,這也是有所寓意的,若是正室夫人不育或者出了意外,她就必須頂上這個位置和責任。

禮畢,樂靈子自宗廟的東階下,缺席已久的季嬴這才姍姍來遲。

對此,樂靈子是有些吃驚的。作為宗族長姊的季嬴竟未入廟,這其中有何寓意?丈夫昨的心不在焉,與此有無關係?

不過,聰明的她一句未問,穿上了晉人喜歡的硃深衣,她帶著孔姣和季嬴相對一拜,這表示新娘將協助趙氏的長姊主持家事。

“趙氏的家內之事,從今以後要依仗靈子了。”季嬴笑著如是說。

“唯,敢不聽阿姊之命。”樂靈子服服帖帖。十分順從。

一切看上去都和和睦睦,但誰知道女人家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不過趙無恤也沒功夫受這修羅場,完成儀式後。他才有時間和趙鞅商量對策。…“父親,那些跟在趙午身邊的範氏刺客已經審問完畢,其中有人熬不住拷打。說此行除卻要伺機刺殺父親與我外,還要監視趙午。由此看來。十有**,肯定是範氏做下的好事!”繼續早上的分析。趙無恤一口咬定了真兇。

“雖然邯鄲氏的父兄極力反對,但趙午已經有重歸趙氏的想法,範、中行二卿阻攔不得,為了不失去邯鄲,便暗中下毒,算準時間,讓趙午死於溫縣,然後嫁禍趙氏…”他先前著實是小看範、中行二卿了,趙午可是中行寅的親妹夫啊,卻能毫不猶豫地下手除去,論心狠手辣,趙鞅、趙無恤皆不如也。

“邯鄲午雖死,但計劃不必變更,不如剖腹開胃,讓醫者看看究竟是中了何毒,然後再結合那些範氏死士的口供,與二卿刺殺君子一事,衛太子狀告二卿叛國投齊一事一同告知國君…”在商量應對之策時,傅叟為人謹慎,如此建議道。

“指望國君和知氏是靠不住的,所以這麼做,只是聊勝於無了。”這一次,父子兩人達成了共識,趙鞅也有這種覺悟。

“既然二卿做下這種事,西去新田的道路也不安全了,無恤這時候再親去虒祁宮,無異於自投羅網,範、中行在那一帶附近的力量,遠遠超過趙氏。”趙無恤頷首道:“我會留在溫縣,調集魯國兵卒,觀形勢變化再做決斷。”

“調魯兵入晉?這恐怕…”傅叟依然有些遲疑。

“棘津以南不是晉國疆域,而是晉魯共同的佔領區,調兵至此無可厚非。”趙無恤卻不怕,如今的形勢,還是兵卒在身邊才算安全。

“沒錯,現在不是猶豫遲疑的時候,二三子,戰爭,或已經開始了!”趙鞅對核心家臣們如此宣佈道。

趙無恤深一口氣,他想起昨天等待那場刺殺前,他曾自嘲地把自己想象成引發一戰的奧匈費迪南大公,如今看來,邯鄲午才是。

邯鄲氏內部除了趙午外,那些父兄,還有他的子嗣皆有叛趙之心,範、中行正是看清了這一點,才敢如此行事的。

趙午的死就像晉國這堆乾柴中的一顆小火星,會引發一場劇烈的火焰,火焰將從邯鄲開始,燒遍太行以東的範、中行領地,再引向趙氏、韓氏,太行以西的知、魏、晉侯恐怕也不能倖免,說不準,整個北方諸侯都會被捲進來。

對此他早已預料,但卻沒想到,開頭會是這樣。

“父親說的沒錯,所以吾等必須當機立斷,立刻行動。”

“雖然董子已經做了許多,但,趙氏真的準備好了麼?”傅叟依然有些憂心忡忡。

“面對戰爭,沒人敢說自己準備好了,包括對手,包括吾等自己。”趙無恤搖了搖頭。

“我只能這樣保證,東趙,比任何人都準備得早,準備得充足!”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是已經傳很久的老話。

世上沒有紙包不住的火。這則是紙張在晉國漸漸被接受使用後,新出現的諺語。

雖然對外宣稱趙午只是醉酒不省人事。但趙氏沒辦法扣留所有賓客,也沒辦法堵住他們的嘴。

三月下旬。去溫縣參加趙無恤大婚的趙午遲遲未歸,他的兒子趙稷在焦心之下,卻得知了一個五雷轟頂的消息。

趙午死了。

這個消息在邯鄲氏內部掀起了軒然大波,趙稷的祖輩、父輩叔伯們紛紛從各縣邑趕來。會議在邯鄲城內的宗廟舉行,這裡和溫縣宗廟一樣,同樣祭祀著趙造父、叔帶、趙夙,但後面卻大不相同,而是第一代邯鄲君趙穿。

君子之澤,五世而斬。邯鄲氏與趙氏血緣已經淡薄,加上現實利益不同甚至相反,早已離心離德,唯一維繫兩家關係的,一是趙午對趙鞅的那份畏懼,二是前年趙氏從晉侯處重獲對邯鄲氏的宗法權。

理論上,趙鞅就算真殺了趙午,也只是內部家事,可在邯鄲氏眾人的心中。卻絕非如此。

遭受喪夫之痛的趙午夫人形容憔悴,據說她眼神空,宛如噩夢纏身的人,已經不能與會。作為家中長子。趙稷坐上了主位,身旁是家宰涉賓,宗族父兄們則分坐於左右兩側。

“範氏那邊傳來消息。我父,已被趙氏在筵席上毒殺了!”他咬牙切齒地如是說。

接下來是持續的爭吵。直至深夜。老主已死,新主未立。群狼無首,每位宗族成員和家臣都有權發言…或大吼大叫、或高聲咒罵、或曉之以理,時時有人憤而離席,然後沉著臉回來。

消息幾乎已經可以確認是真的,如今的爭議便是,邯鄲氏將何去何從。

“老朽還是覺得,得先派人去和趙氏宗主談談,問清楚緣由。”保守的一方如是說。

“緣由?緣由就是我父死了!”

“但趙氏已發來了喪報,說是範氏死士下毒,似乎有理有據…”

“荒謬!”一股無名怒火陡然充斥了趙稷的內心,他痛恨這整個世界,痛恨小宗必須服從於大宗的宗法制度,痛恨壓迫邯鄲氏的趙鞅,痛恨如今在魯國混得風生水起的趙無恤,也痛恨宗族內懦弱的成員。

和邯鄲氏的多數成員一樣,他本不信。

與範、中行情匪淺的涉賓反駁道:“這是趙氏為自己開脫的說辭,殺主君者,趙鞅,趙無恤是也!”

“不錯,邯鄲的父兄昆弟們!”趙稷終於忍不住了,他高聲大喝,聲音在屋宇間迴盪。

“且聽小子說說我對趙氏的看法!”他啐了一口。

“趙氏之於邯鄲,一向是薄恩寡幸,趙鞅視邯鄲如狗彘,趙無恤也一樣,憑什麼他們坐在晉陽或曲,就能對邯鄲指手畫腳,徵召兵卒,強取賦稅?憑稀薄的血緣?憑他們是所謂的大宗?邯鄲與趙已經風馬牛不相及,為何不能自己管自己?如今這對父子更做下這等事情,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絕不再向趙氏低頭!”

“然,君辱臣憂,何況死乎?此乃殺主之仇。”邯鄲家宰涉賓極力主戰,他出長劍,放在面前的案几上,利刃在糙的木頭上閃著寒光。

“吾等應該拿這個與趙氏父子談。”一群人高聲附和,其他人也表示同意,他們或隨之吶喊,或握拳拍桌,紛紛出佩劍。

“但趙氏強大,光是西趙,便足足有邯鄲兩倍的實力,更何況還有離這更近的東趙…”還是有人憂心忡忡,不願開戰。

涉賓卻信心滿滿:“邯鄲也有朋友!範、中行不但遣人報喪,還極力支持邯鄲,此外還有中牟大夫也將成為吾等助力,執政和國君也必定會為邯鄲主持公道!”

“但首先,吾等要讓整個晉國知道,趙氏幹了什麼!”趙稷讓豎人將準備好的東西帶上來,不多時,他頭上綁起服喪的黑帶,身披麻衣,一眾父兄家臣亦如是。

他悍然宣佈道:“我乃邯鄲稷,而非趙稷!邯鄲,從今起脫離趙氏,兩家恩斷義絕,自此之後,再無大宗小宗,只有仇雎!”史墨所作之《乘》言:公十四年三月,趙午死於溫,四月,邯鄲稷、涉賓以邯鄲叛趙!

ps:這兩天比較忙,今天先這樣了,明天開始恢復兩更,謝各位的打賞和不離不棄,七月會繼續加油寫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