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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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新歲，舒默和烏桓眾將士一起在常山要守歲；馮恩和子灝坐鎮鄴城過新年，這是子灝首次新年時不在京城。複製網址訪問: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子灝不在京中，靜妃掛念異常，常有書信往返於邊關，甚至託朝中武將給子灝帶常衣物。張普身為大將軍，靜妃也常與其聯繫。雖說後宮不得與前朝牽連，但是雍熙帝體恤靜妃思子心切，也就睜一眼閉一眼。

到了年關，京城紛紛揚揚下了幾場雪，天氣愈發地寒冷。每逢用過晚膳，大家就都呆在各自宮裡，甚少出門。舞惜偏生的與眾不同，越是大雪紛飛，她越是愛往外跑。

這兩恰逢大雪，晚膳後舞惜籠著暖手爐站在殿中，看著漫天的雪花簌簌飄落，眼睛彎成月牙兒。

雲珠見她這表情，已然心知肚明，取過大紅織錦鑲斗篷，問道:“公主又想出去走走了吧”回身看著雲珠，笑道:“姑姑果然最懂我。”雲珠含笑為她披上斗篷，又重新換了一個暖手爐，撐著傘，主僕倆出了絳早已雪白一片，難得的是澄心湖湖面並未結冰。內務府早已在各個亭臺樓閣皆懸了絹紅宮燈，照得澄心湖一池碧水如染了女子頰邊的胭脂，碧波盪漾間，說不出的旎風光。

繞過澄心湖就是毓秀宮了。毓秀宮外明熾燈盞灼灼明亮，襯著雪花，那宮殿所處竟如白晝般，遠遠望去甚是醒目。

舞惜卻駐足不前了，雲珠見狀說道:“靜妃娘娘寵愛萬千，自然事事華貴公主，可還要往前去”蛾眉輕蹙，舞惜搖頭:“即便華貴，卻失了情致，白白壞了這樣的雪夜。當真是半點‮趣情‬也無。”說著轉身走。

遠處隱隱有人走動，原也沒有留意，那女子與身旁的人說著什麼，卻聽不真切。舞惜笑道:“這樣大雪紛飛的夜裡，卻原來有與我們喜好相同的人，也欣賞如斯美景。”雲珠側耳細細聽了，方道:“聽聲音像是顧美人。”說完話，微微皺眉。舞惜知道雲珠的忌諱，整個絳方向走。想著張普發現少了東西必定回頭尋找，若看見她撿到了，又是在毓秀宮外，宮裡人多口雜，少不得有什麼閒言碎語傳出，平白沾染不是。

回到絳紫閣，秋月帶著月採、月喬備了熱水。大家心知六公主的氣，不論什麼天兒，六公主晚間必要沐浴後方能入睡。

因著外面風雪不小，裙角鞋襪難免打溼。一進寢殿，雲珠忙幫著舞惜寬衣，又換上了乾淨的衣衫，方才服侍她沐浴更衣。

晚間正趕上雲珠上夜，見舞惜就著燭光熒熒，手捧那方絹子，翻來覆去地看。有些好奇:“公主似乎很喜歡這絹子”舞惜輕輕放下，道:“得成比目何辭死，只羨鴛鴦不羨仙。”

“奴婢才疏，後面一句卻也是聽過的。公主是在羨慕陳國公夫人”雲珠是七竅之心，已然明瞭舞惜的心。

舞惜也不瞞她，點頭:“外人皆傳陳國公待夫人極好，我原也將信將疑，如今看來果真如此。”見雲珠望著自己，舞惜接著道，“你可知道萱姐姐的名字叫慕萱是因為她母親最愛萱草慕萱慕萱，陳國公愛慕的又豈止是萱草你看這方絹子上繡萱草與大雁，大雁是忠貞之鳥”聽得這一番話，雲珠詫異之餘也頗動容:“陳國公對其夫人用情竟如此之深想來這絹子也是張夫人所繡。”舞惜點頭嘆道:“是啊你想想，像張普這樣馳騁沙場的武將，這麼多年都將此物隨身帶著若非用情至深，又豈能做到”說話間，舞惜思緒翻飛那是自己與沈浩相戀後，他第一次過生。彼時自己每月錢還不多，想著他要過生了，絞盡腦汁地為他選禮物。

當時的沈浩愛穿襯衣，每每總將襯衣紮在褲子裡。於是乎想著為他選一條好的皮帶那是一條黑的簡單的牛皮皮帶，沒什麼牌子。可是沈浩收到後，十分歡喜，當場換上。

一連三年，沈浩系著，直到那皮帶的邊被磨壞，直到中間有了斷裂許多朋友笑他，他總是不以為然，並語帶自豪:“這是我家云云送我的第一份禮物”自己聽了這話，好像驚訝之後就是動，從未想過這樣一個簡單的禮物竟被他如此看重於是乎更加用心地為他準備了新的皮帶可是他仍舊小心翼翼地將舊皮帶卷好，放進盒中，存入櫃子。他說後有了孩子，要告訴孩子:“這是你媽媽送給爸爸的第一份禮物”若非是愛，豈會如此“公主，您在想什麼”雲珠的話喚回她的思緒，“奴婢瞧您嘴角帶著笑意，可是想到了什麼”收拾起思緒，舞惜看著面前的絹子，輕聲道:“我在想何時能遇到那個人”雲珠笑了:“公主想著嫁人了，這也是好事。翻了年您就十三了，再有兩年，也該準備了以皇上現如今對您的寵愛，到時候必會為您找一個可心的人您啊，放心就是”聽著雲珠略帶打趣的話語，舞惜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將絹子遞給雲珠:“時辰不早了，睡吧姑姑，將這個收好，改若見了瑾哥哥，好讓他轉給張普。想必張普丟了心愛之物，必會焦急”雲珠點頭，轉身將絹子收好，放入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