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改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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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中軍帳，拓跋承昭頗有些失望這拓跋舒默的屋子也太普通了些，除了幾個條案、幾樣兵器、一堆書籍外，再無其他，與阿爸和大堂兄口中的中軍帳相去甚遠。

拓跋舒默看著眼前這位堂弟，心中犯難:父汗要我暗中照顧這位兄弟，可軍中哪有輕鬆安全的地方略一思索，開口道:“我帳前缺一位文書，你先做幾天文書校尉吧。”拓跋承昭頓時不:自己提著大刀前來殺敵，你卻叫我當你的文書拓跋舒默見這堂弟俊臉一黑，補充道:“你別小看了這文書校尉一職，軍中大小信息皆經你手。做一陣文書校尉，你就能掌握我軍中所有事情，做好了你也是可以當大將軍的”拓跋承昭聽拓跋舒默這一說才沒有異議，應下了這個差事。

到了午膳時間，拓跋舒默叫承昭、皇甫毅一同進餐。待人擺好了膳食，習慣了錦衣玉食的承昭一看，頓時不相信這就是烏桓大將軍的午膳:一鍋粟米粥，一盆大餅，一盤子臘，一盤子醬，如是而已。

轉頭看一眼正在行軍地圖前研究的那兩人，拓跋承昭將火頭軍拉住往帳外去。

“拓跋特使，什麼事”那小將士問道。

指了指桌子上的膳食，拓跋承昭問:“平裡大將軍也吃這些”語氣中盡是不相信。

小將士搖頭，道:“這是您昨送來勞軍的物資，大將軍命我們分發下去給大家。平裡大將軍和大家一樣，並無這麼好的吃食”那小將士眼中、口中盡是敬佩。

拓跋承昭揮手打斷他的話:“行了，你下去吧”再次進帳，看著拓跋舒默的背影，耳邊是他不時的低聲分析著軍情，剎那間，竟覺得那身影高大了不少。對自己和阿爸以往的觀念有了一絲質疑過了兩，拓跋舒默帶著拓跋承昭與皇甫毅巡城。

來到城頭，只見城下一箭之地外，站了一排大秦士兵正對著城上扯開了嗓子叫罵，以烏桓出戰。

承昭早就聽說過大秦軍中有罵手，今得見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大秦罵手看到城上有個烏桓將軍模樣的人在關注，神大漲，罵得更加賣力，直將城內烏桓將士祖祖輩輩一一問候了個遍。

承昭漢語純，自然能將城下罵聲中的意義理解透徹，一張俊美的臉氣得通紅。承昭恐怕要請戰了，拓跋舒默暗道。不想卻聽到承昭對著城下大罵:“你們有能耐來攻城，少爺我等著用這麼卑鄙的手段我出城算什麼英雄”城下的罵手見居然有個將軍模樣的人回應，神更甚，罵得更加高興。幾個人勾肩搭背的你一言我一語地從先可汗到可汗再到後宮諸人，一味的叫囂嘲諷。

拓跋舒默身後幾個將領均忍不得氣，怒道:“大將軍，末將願領兵出戰”拓跋舒默老神在在的樣子，看著城下的人如跳樑小醜般，一言不發。

忽聽一聲弓響，身後官兵一片喝彩。城下罵手再也沒有聲音，飛快轉身，一鬨而散。

拓跋舒默詫異地看著承昭，只見承昭手中拿著一張大弓，弓身比尋常弓箭更加大。弓身上雕刻著兩條赤巨蟒，眼睛赤紅，正吐著信子，樣子異常兇猛，這原是烏桓第一名弓赤蟒弓。

身側皇甫毅小聲嘀咕:“用赤蟒弓僥倖殺一個罵手也算不得英雄”話音未落，只見拓跋承昭張弓如滿月，弓弦響處又一名大秦士兵倒地。承昭箭無虛發，頃刻間殺五人，只是這些罵手逃得快，死了五人後已經逃離到赤蟒弓的程外。

拓跋舒默看了看城頭風招展的大旗，又看看城外的幾具屍體。如此遠的距離、在這種風速下，出的箭早已經偏離平常軌跡，承昭竟將風速計算得如此之準。拓跋舒默自詡也是箭能手，和承昭相比，竟不能及。

正要說話，卻聽皇甫毅喝彩道:“想不到我烏桓文書校尉竟有如此箭法”拓跋承昭聽這“文書校尉”幾字從皇甫毅口中說出，似有別的意思，看向拓跋舒默:“當好文書校尉真可以當大將軍”拓跋舒默頷首:“我初從軍時便是在軍中當文書校尉。”承昭聽拓跋舒默這麼一說也就不再說話。

皇甫毅暗笑:公子從軍時只有十二歲，你從軍時已經十六了。剛想開口，卻見拓跋舒默斜著眼看著自己，立時閉了嘴。其實衝剛剛那幾箭，皇甫毅還是有些欣賞那小子的拓跋舒默看向皇甫毅:“你軍中的神箭隊給承昭好好訓練。”抬頭看了看天氣，“我看不出半月，馮恩定要攻城。”皇甫毅、拓跋承昭齊聲應了聲:“是”此時已經是初冬時節，天氣也是越來越冷。拓跋舒默每巡城更加頻繁，敦促將士訓練守城，更時時去看拓跋承昭訓練手。

拓跋承昭也覺得奇怪，眼見天氣益寒冷，這拓跋舒默倒是喜歡在寒風中走動，軍營中處處都有他的身影。嘆口氣，也不知他所說大秦、山越聯軍即將攻城一事準不準。

幾後的一天，晨起發現天晦暗，鉛雲低垂，大有雨雪將至的勢頭。到了下午，果然飄起了雪花，落在樹上，颯颯輕響。傍晚時分，已是漫天大雪。伴著北風呼嘯，那雪又急又密，不一會功夫，屋宇、城牆、山川，滿目望去，盡是薄薄一層輕白。

到了入夜，風倒是息了，只是那雪下的愈發緊了，一片片、一團團，漫天漫地，只聽見大雪簌簌，四處皆是白茫茫一片。

大雪綿綿幾不絕，如飛絮鵝一般，天地間銀裝素裹一片，好看得緊只是看得久了，難免讓人眼暈。

面對美景如斯，馮恩卻頭疼得緊:這大秦人還好，山越人的子就沒那麼好過了，軍中山越士兵凍病者不在少數。山越地處南方，樹木四季常青，百年難得下一場雪。這種大雪之下也怪不得山越人要生病。

大雪初霽，寒意卻更加人。大秦軍中也逐漸有人凍病，馮恩看著常山城，烏桓人躲在城中自然安然無恙，自己大軍宿野外，長此以往聯軍將不戰自敗但若此時退去，又恐大秦恥笑。一時間也是難辦。

又過兩，馮恩一傳令兵遞來雍熙帝密函。密函中言及山越王趙融恐山越將士難以適應北方嚴寒，即將退兵。命馮恩在山越退兵前務必攻城馮恩閱畢也是大驚:山越如果退兵，大秦將極為不利，自己這二十五萬大軍恐不是烏桓人的對手。遂下令明一早攻城。

承昭自接了拓跋舒默訓練手的任務以來，除了常訓練外，更是著意添加了黎明和入夜兩個時段的訓練。烏桓這些神箭手原本對此還有諸多懷疑，可十餘下來，術比之過去進十倍不止。大家對這個長相俊美的拓跋氏表公子刮目相看。舒默看在眼裡，也十分滿意。

這承昭正訓練得起勁，發現腳下的地面似乎與往不同，屏氣凝神聽了一下，又俯下身將耳朵貼在地面聽了一會，興奮地跳了起來這拓跋舒默還真說準了，大秦真的來攻城了。

心裡對拓跋舒默多了絲佩服，口中道:“勇士們今就用我們手中的箭，讓敵人嚐嚐我烏桓強弓的厲害”這些神手也個個明，迅速集結，準備往城樓奔去。

只見一騎飛奔而來報道:“拓跋承昭校尉，大將軍要你帶麾下箭手於城樓下見他。”承昭頗為詫異:這拓跋舒默一直在中軍帳，居然比我還先察覺大秦來攻佩服之心又多了幾分。

等拓跋承昭帶著神箭隊趕到城樓下時，發現城上處處戒備森嚴，檑木滾石處處可見。

拓跋舒默已經在城下將臺上等候多時，拓跋舒默見神箭隊到來，大聲號召:“將士們，你們是我們烏桓的驕傲，你們百步穿楊的本領將在今閃耀光芒，用你們手中的弓箭讓敵人的將軍，旗手膽寒吧殺殺殺”神箭隊將士也齊聲回到:“殺殺殺”如此情景讓初出茅廬的承昭不有些熱血沸騰。拓跋舒默手一揮，眾人迅速奔上城牆，分散開來後各自躲在自己的臺後面。

震天的戰鼓響徹雲霄，大秦、山越聯軍的士兵鋪天蓋地地向常山城捲了過去。

拓跋舒默見敵軍已經進入弓箭程，下令放箭。衝在前面的大秦兵士隨著弓弦的響聲倒下一排，後面的士兵立刻又補了上來。

烏桓將士在各自將軍的帶領下沉著地拉出弓弦。承昭靜靜躲在拓跋舒默身旁的臺後，遠遠看見軍官模樣的人進入程，立刻躍出，一箭過去，當真是箭無虛發；拓跋舒默的神之名在承昭的百步穿楊之下暗淡不少。

雖然烏桓大軍的弓箭強猛，大秦、山越聯軍還是衝到了城下。將士們搭起雲梯往城牆上攀爬，烏桓城上檑木滾石紛紛砸下遠處的聯軍推著攻城臺逐漸靠近，上面站滿了聯軍的神手。拓跋舒默見狀命城內投石車瞄準，將巨石投了過去，十幾個臺紛紛被巨石砸跨。聯軍的神手瞬時從十幾米的高臺摔下來。

眼見這些威脅著烏桓將官的手大多摔傷，拓跋舒默對投石車隊非常滿意。自從出使大秦遇襲重傷醒來後，自己對這些工程機械類的東西有了不少新的見解，投石車經自己改良後，程、準度都大有提高。

已到午時，聯軍還在繼續攻城，但攻勢已大為疲軟。聯軍左翼的山越軍隊陣型已經頗為散亂。拓跋舒默見時機已到，命令打開城門，令旗一揮，皇甫毅帶領烏桓騎兵猶如蛟龍出海般向山越軍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