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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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烏桓方面,皇甫毅回到軍中,將觀察到的情況一一彙報給拓跋舒默。拓跋舒默皺眉聽著,良久方道:“只怕山越和大秦方面都不會輕輕放過此事,尤其大秦一直對我們虎視眈眈,所謂的滄州之盟不過是暫緩之計罷了。”
“此事多半大汗也已知曉。公子想怎麼辦”皇甫毅問道。拓跋舒默看向遠處,下了決定:“我即刻就回平城與父汗相商。軍中諸事就給你了”皇甫毅拍著
脯:“您就放心吧”烏桓皇宮,看完密摺的拓跋乞顏氣得一掌重重擊在案角上,道:“愚蠢”庫狄立時跪下,勸道:“大汗息怒大汗再要生氣,也不能不顧惜自己的身子啊”拓跋乞顏怒道:“那逆子分明是想氣死本汗做事毫不用腦,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聽得這話,庫狄隱約知道事涉大公子,也不好再開口。正左右為難之際,聽得外間有人通傳:“二公子拓跋舒默求見”庫狄心下一鬆,連忙
了出去,看見拓跋舒默
面走來,上去小聲道:“二公子,您來的正好,大汗正在氣頭上,您好歹勸勸”拓跋舒默心中明白,點點頭,也不多言。
進了殿,拓跋舒默如常請安後,站在一旁。拓跋乞顏看向他,神緩和了少許,問:“你怎麼來了”拓跋舒默道:“剛才聽庫狄說父汗正在氣頭上,想來與兒臣所來是為一事。只是此時尚不是生氣的時候,還請父汗先想對策要緊。”不意外他也知情,拓跋乞顏道:“既如此,你先說說你的想法”
“是。”舒默將自己的分析一一說來:“此事先由山越右宰相遇刺身亡引起結果兩國並未戰。大哥恐也是一時心急,才想著去行刺司徒子瑾,只是沒有料到反中了大秦的計。如今大秦和山越只怕達成了共識,將第一次的刺殺也算在我烏桓頭上,恐聯合出兵,討伐我烏桓。”聽他分析的頭頭是道,也並不趁機詆譭桑拉,拓跋乞顏很是欣
:“舒默,你上次遇刺之後,本汗就將軍備一事
與你。不知如今可有起
倘若大秦和山越真要來犯,你可有把握”說起帶兵,舒默自信道:“此事父汗儘管寬心就是。山越與大秦即便聯合出兵,彼此間也不能全無防備。且山越路遠迢迢,若他們不能即刻出兵,再往後一兩月,就進入冬季。山越地處南方,終年炎熱,其兵將恐連我烏桓的寒冷也抵禦不了。何況兩國一旦生了嫌隙,我們正好逐個擊破。以我烏桓現有兵力來看,大秦若不傾國之力,實難抵擋”看著眼前的兒子,拓跋乞顏面
自豪,暗自慶幸自己從未想過將大權
予桑拉,否則真是天亡烏桓拓跋乞顏滿意點頭,道:“既如此,你派人多去打探大秦與山越之間的往來,也好提前做準備。此外也要派人
清楚,山越右宰相之死的幕後之人。”父子兩人又就軍事上的事宜進行了具體的商談。
天漸晚,舒默起身:“父汗,兒臣先回府了,您也早些休息。”看著他
拔的身子往門口走去,拓跋乞顏突然叫住:“舒默,桑拉行事不穩,你以為該如何處置”舒默腳下一頓,一瞬間心思千迴百轉,轉身時,眼底卻瞧不出任何情緒,聲音沉穩道:“大哥與我同為父汗之子,兒臣以為即便大哥有所錯處,到底出發點也是為我烏桓。”
“前次藍納雪之事本汗想著你想要個說法。”聽著父汗再提往事,舒默心中含恨,面依舊不改:“兒子的確想要說法,但是父汗當
已說兒子的孩子不會白死,兒子相信父汗。且今
父汗是問政事,兒臣不會公私不分。”審視他半晌,拓跋乞顏見舒默眼底盡是真摯,點頭:“此事本汗還要再想想,你先回去吧。你久未回府,此次可小住幾
。”
“是。兒臣告退。”拓跋乞顏凝視舒默的背影良久,心中甚是欣:
成大事者,必得心懷天下,公私分明。舒默擔得起這個重擔倒是桑拉拓跋乞顏眉頭微蹙。
回府後,舒默還是先去了醉霞閣看望女兒薩利娜。
這些子,拓跋舒默不在府中,這幾個女人倒也十分安分。烏洛蘭自上次被警告後,平
裡甚少出門,一心照顧薩利娜。藍納雪不再像剛入府時那樣說話輕聲細語,處事小心翼翼。行事
漸利落,頗有當家主母的風範。當然她心
到底良善,對待下人照例寬和,對府中另三人也和氣,就連薩利娜也漸漸對她有了好
。
凝翠閣中,子衿高興地說:“側夫人,公子回來了。”藍納雪眸中一亮,道:“果真麼怎麼一點兒信都沒有”
“真的,側夫人,許是臨時有事吧。”頓了頓,子衿說道,“不過,公子這會去了醉霞閣。”藍納雪眸中的光亮黯了黯,繼而微笑道:“公子久未見薩利娜了,先去看她也是應該的。”
“側夫人”子衿小心翼翼地開口。
“有什麼話就說。”藍納雪看著她。
子衿沉默了會,還是開口道:“側夫人,奴婢是想若您也有公子的孩子,許是公子回府就會先來咱們凝翠閣了”孩子藍納雪想著這兩個字,雙手不自覺地撫上小腹,心中一陣絞痛:孩子我的孩子若不死,如今也滿月了只是這喪子之痛,卻連向誰討都不知道子衿見藍納雪神情悲痛,沉默不語,知道自己的話觸到了她傷心處,於是跪下,抬頭看她:“奴婢失言了,側夫人若生氣只管打奴婢的臉出氣就是。”藍納雪將傷心埋進心底,拉起子衿,摸著她的臉:“你和子佩自幼跟著我,又隨我一道嫁進二公子府。在我心裡,你們不僅僅是丫鬟。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只是有無子嗣原也不是我一人說了算的。”嫁進來已近一年,公子在府的子卻屈指可數,且公子一向不好女
,即便在府中,也經常一個人獨宿。這想要有身孕,談何容易微嘆口氣,藍納雪起身走到院子中,輕輕閉眼,嗅著微涼的空氣,周身一片冷清。遠處卻可看見醉霞閣中燈火燦爛,偶爾能聽見拓跋舒默低沉的笑聲、烏洛蘭溫柔的言語和薩利娜嬌憨的笑語。
而自己,則是孤零零一個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拓跋舒默著人將皇甫程請到府上小聚,說起庫若干一事。皇甫程聽他說完,雙眼一亮,起身拱手道:“我在此先給公子道賀”拓跋舒默笑道:“老師也覺得這是我的機會嗎”皇甫程撫著下巴,點頭:“大公子此次行事太過莽撞,太過輕敵。大秦皇帝既能派二皇子出使,那二皇子又豈是泛泛之輩不過這樣一來倒是給了您機會,依我看這場仗是在所難免的,大汗必會讓您領兵,軍功上於您也是有益的。”拓跋舒默想起父汗最後一個問題,將二人談話內容說給皇甫程聽。皇甫程聽後贊同說道:“公子這樣回答極好。大汗有此一問也是想確定您是否還為昔之事記恨大公子,從而因私廢公。大汗想要的世子必是公私分明,不徇私情之人。公子,凡事須知,忍一時才能圖後報”拓跋舒默眼中閃過厲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大哥全不顧昔
手足之情,
後我必要一一討回”皇甫程看著他眼中分明的恨意,心中嘆氣:舒默自小本是
情中人,只是年幼時突遭變故,郡主逝世後,舒默受盡世人冷眼,才開始緊鎖內心。這以後不知何時才會有人真正走入他的內心只有當舒默心中再次充滿愛,才能獲得真正的幸福啊是夜,拓跋舒默去了凝翠閣。看著藍納雪
邊的微笑,眸中的柔情,不知為何,總覺得少了點什麼。但舒默對女人本就不細心,雖覺得有所欠缺,卻也不願深究。
由於一心惦念著前朝,在府裡也就沒心思再住下去,一人陪了一晚後,拓跋舒默又匆匆回到了軍中。
舒默這樣來去匆匆,藍納雪心境就更加落寞。
還記得新婚之夜時,舒默那樣熱烈地看著自己,有那麼一瞬間,心底真的願意相信,他就是自己的良人願意一賭在他心底,自己是與眾不同的然而,子這樣一天天地過,漸漸能冷靜看著府中的一切,好像自己和旁人並未有何不同微微撫上心口,藍納雪的臉頰上無聲滑落兩行清淚:無論如何,他是自己的夫,是此生唯一的依靠,許是生
冷然,好歹除了自己,這府中的旁人也是如此。既如此,那就去爭那多一點的關注吧拓跋舒默匆匆回朝,又匆匆離去,雖未明說,但拓跋桑拉也知道事關自己。自從庫若干沒再有消息傳回,桑拉這心裡就開始不安。
按照原計劃,倘若得手,庫若干早該返回,而這半個多月過去了,一點消息也沒有。雖說幾個奴才的命不值錢,但若壞了事想要派人再探,又恐了行跡,好在朝中並未有任何風吹草動。
直到拓跋舒默回來,那幾天父汗天天在安昌殿和他密談,自己卻求之不見。桑拉這才慌了神,奈何庫狄這些人嘴巴又緊,什麼話也套不出來。
桑拉整為此傷神,直到這
庫狄傳來拓跋乞顏聖旨,宣他入宮。
一路忐忑,幾次想問,奈何庫狄全然不作回答,次次都將話題岔開,桑拉憤然之下只得作罷。
進了安昌殿,果然見父汗面不豫,桑拉立在殿中,心中惴惴。
拓跋乞顏看著他面容浮躁,多少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但到底是自己兒子,也不想做的太絕,心底還是希望他能放下對權勢的追逐。只是慾壑難填,放下,談何容易這樣良久,殿中只剩無聲而可怖的寂靜。
終於桑拉憋不住,問出口:“父汗不知父汗今召見兒臣,有何要事”拓跋乞顏看著他,反問:“前幾
你不是
求見,只是本汗尚不得空,如今空下來了,想聽聽你當
可是有急事”這樣的問題,桑拉實難回答,於是結巴地不知所言。
拓跋乞顏嘆氣:“桑拉,有什麼事難道不能和父汗說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