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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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驛館中一時形勢緊張,原本負責戒嚴的將軍景宏進來見地上一排黑衣人屍首,吃驚之下,小聲詢問:“宰相,這是怎麼回事”本就有氣的周嘉,剎那拉下臉,厲聲道:“你還有臉問我昨夜這裡發生這麼大事,你們那麼多人,居然毫不知情”細問之下,景宏和周嘉面面相覷,心下皆驚:被派來刺殺的都是高手,子瑾的人卻能這樣悄無聲息地一招斃敵,而且瞞過所有驛館外的兵士周嘉看向子瑾,問道:“二皇子,不知可否留活口”子瑾略一揚頭,立刻有人將庫若干帶來。庫若干還是如昨夜被綁時一樣,緊閉雙眼,彷彿外界的一切都和他無關。

景宏見狀,上前說著:“你到底是誰派來的”說話間扯下他口中的絲絹。庫若干雙眼睜得滾圓,眼中透著厲,事到如今,他已知中了“無影狐”的計,只不知他背後到底是誰。接著悶哼一聲,頭歪向左側。程宇陽迅速上前探向他脖頸,搖了搖頭。

景宏看著周嘉:“宰相,這”周嘉也不料他會死得這樣快,這一幕倒像極劉珝當時。心下苦笑,這下該如何像皇上代原本佔盡先機的他們,如今只怕被大秦抓住不放。這刺殺皇子的罪名可比刺殺宰相要大得多了子瑾此時開口:“這可倒是死無對證了宰相可否給我個代”到了這會,周嘉反而冷靜了,問道:“二皇子說笑了只是有一事我尚有疑惑,不知二皇子可否為我解惑”

“願聞其詳。”

“依二皇子的說法,這些人原是夜襲,您的人怎能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勝得如此輕鬆”這是周嘉最不能理解的地方,只是子瑾是如何事先埋伏的子瑾斜眼看他,口中透著嘲諷:“聽宰相的意思是我故意為之這些子我和我的手下從未離開驛館半步,行事處處在你眼下。他們從密道而來,我們如何事先防備,昨之事是因緣巧合。若我事先知曉密道,你的人又豈困得住我”周嘉冷靜說道:“二皇子深明大義即便知道有密道,想必也不會走吧”程宇陽心中一驚,這個宰相倒是聰明看了眼子瑾,多虧二皇子想得周全。

子瑾聽他這麼說,朗聲笑道:“左宰相事事若觀火,令人佩服既如此,想來你也應知當之事並非我大秦所為”周嘉也笑:“其實當之事疑點頗多,皇上也知事有隱情。但右宰相為民愛戴,突遭不測,國內群情奮,將士們也一心想要報仇。因此皇上讓我派人把守驛館,名為監視,實也為保護。二皇子心裡明白,即便出入不自由,但我山越不曾薄待。”子瑾頷首:“宰相費心了,我自然心中念。”周嘉老道地說:“二皇子能明白我們的心意就好。只是如今這事我山越與大秦素來好,萬不能因小人生了嫌隙才是。”如此一番談,二人也算是達成了統一。周嘉起身:“還請二皇子擔待,此事事關重大,我需先回稟皇上。”

“宇陽,送左宰相。”

“告辭。”周嘉離開後,子瑾坐回椅子上,看著地上一排屍首,開始仔細盤算著與此同時,皇甫毅也得到消息。

阿澤站在皇甫毅面前:“少爺,自大公子的人昨夜進了驛館後,就再沒出來來。今早我冒險去打探了一番,左宰相去了驛館,好像是關於昨夜驛館遇刺一事。想來庫若干應該已經”說話間比了個“手起刀落”的動作。

皇甫毅有些吃驚,大公子手下豈會如此無能看來是中了司徒子瑾的計。此時他人少,也不便有什麼舉動,還是決定先將此事告訴公子再說。

一個時辰後,景宏進了驛館,來到子瑾面前,恭敬說著:“二皇子,皇上派我請您進宮一敘。”程宇陽眼中帶笑,果真和二皇子所料一致。

子瑾點頭,面溫文如玉,側頭說道:“宇陽與我一路,其餘人在此等候。”山越皇宮的路是走的了,雖說這次心態與之前幾次不同,但子瑾本是溫潤如玉的男子,因此依舊步履平穩,叫人看不透他的心裡。

山越王趙融作於寶座之上,見子瑾到來,忙吩咐:“給大秦使者看座,上茶。”子瑾在殿下站定,請安後落座,端起面前的茶盞,杯蓋輕叩幾下杯沿,輕輕吹了口氣,略微抿了抿,蓋上茶蓋,復又放回桌上。笑著讚歎:“好茶”趙融已聽周嘉說了此前種種,對眼前這個晚輩很是欣賞:“此次之事是我山越保護不周,讓你們受驚了。”一句話已表明派人把守是為保護,而非監視。

子瑾心中明瞭,也領了他的意,微笑道:“皇上客氣好在沒事,否則豈不讓人壞了我們兩國邦”事到如今,兩人一致認定前後兩次的刺殺都乃烏桓所為。

趙融點頭:“我山越與大秦乃友鄰,邊境之上互不相擾。事關兩國世代友好,不可被人所壞”

“皇上所言極是”子瑾接過話,“不知經此一事後,皇上有何打算”原本在客棧閒來無事的舞惜,到了傍晚終於見到了子瑾。

房門外傳來程宇陽說話的聲音:“二皇子,六公主就是住在這兒。”子瑾溫柔的聲音響起:“宇陽,去敲門。”不待程宇陽有反應,房門就打開了。

面一個小小的人兒撲來,子瑾下意識地伸開手臂,將懷中的女孩摟緊。耳邊是女孩清脆的聲音:“瑾哥哥”子瑾拉開她,如常她的發頂,說道:“多大的人了,還撒嬌”意識到周圍還有人,舞惜有些不好意思,不過轉瞬間又笑:“在瑾哥哥面前,舞惜自是小孩”

“二皇子。”黃鶯般的聲音。

子瑾轉了目光看向她,溫潤頷首一笑,說著:“張小姐。”面對他溫柔的目光,慕萱微紅了臉頰。自打剛才看他第一眼,慕萱心中溫軟如水:這溫潤如玉的男子啊舞惜在旁看著他倆,捂嘴偷笑,扯了子瑾進屋。

舞惜沒想到這麼快就能見到子瑾,問道:“瑾哥哥,可是從皇宮來”面對舞惜的聰慧,子瑾習以為常,點頭說:“剛和山越王就和談一事進行商榷,我定於後回大秦,到時候你和我一起吧。這兩次的事都是烏桓所為,旨在讓我兩國戰,他們好從中獲利。山越這方準備明早朝進行詳細討論,有了結論我也好回國稟報父皇。”舞惜認真聽了,低頭細想:前後不出半月,烏桓兩次派人行刺,未免太張揚其實第一次的刺殺已經造成山越和大秦的緊張,又為何再次涉險這次的刺客她也見過,確是烏桓人。難道第一次不是烏桓所為“舞惜,想什麼呢那麼入神。”耳邊是慕萱的聲音。

抬頭見他們都盯著自己,壓下心底的疑問,嫣然笑道:“沒什麼。不論如何,只要瑾哥哥沒事就好。”回頭看向簡珩,“你去告訴張公子,後我和瑾哥哥一道回去。”簡珩應聲去了。

子瑾看著舞惜,讚道:“舞惜,此次之事多虧你,該如何謝你呢”舞惜看了眼慕萱,說:“瑾哥哥既要謝我,不如為我尋個嫂嫂,如何”子瑾依言看向慕萱,向來沉穩的面上微赧意:“舞惜,不要亂說。”舞惜撇嘴,青蔥般的手指指著子瑾,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瑾哥哥,人家萱姐姐千里迢迢地來尋你,就換你這樣一句話這事難道還讓萱姐姐開口”子瑾又看了慕萱半晌,印象中的小丫頭從來都是意韻姍姍、風姿嫋娜;於人前少言,只是跟在允鈺身後,嬌聲喚上一句“二皇子安”不想如今的她美得讓人不敢直視,一雙大眼清澈明亮、楚楚動人,一頭秀髮烏黑如瀑,鬒髮如雲,不屑髢也。

慕萱見子瑾看著自己,卻不回話,有些氣餒,訥訥道:“舞惜,本是我配不上二皇子,你別這麼說。”說著起身,“你們兄妹久未見面,定有話要說,我先出去了。”舞惜看著子瑾,以為他無意,也不好再說。

倒是子瑾反應過來,下意識牽住慕萱的手:“慕萱”慕萱愣住,回頭看著他舞惜看著兩人,心知有戲,又見程宇陽還穩坐在那,上去扯他:“木頭,還留在這惹人嫌嗎”屋內的人反應過來,都退了出去。舞惜退至門口,半掩了門,笑道:“你們兩人有話快說,我在外邊守著。”聽著她略帶調侃的語句,屋內兩人都紅了臉,子瑾佯裝怒意:“鬼丫頭”關了門,裡面自是情意綿綿,有說不完的話兒舞惜在隔壁房間坐下,雙手叉撐著下頜,望著窗外,怔怔發呆。腦中盡是剛剛子瑾和慕萱握的雙手那會自己剛和沈浩確立戀愛的關係,兩人第一次逛街。

一路上,都能受到沈浩垂在身側的手指若有似無的碰著自己的手指。微微偏頭,發現他鼻間有薄薄的汗珠,心底漾起笑意:他竟這般緊張於是,自己的手指微綣,偶爾回碰他一下兩人就這樣,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彼此的心意。

終於在要過馬路之際,自己的手被他捏在手裡,手心有些微的溼,膩膩的,卻甜進心裡飛快看他一眼,只聽見他有些結巴地解釋:“我我是看你走路太慢有車”衝他甜甜一笑,於是他也笑了,傻傻說:“你笑著的樣子真好看”低下頭,正好看見陽光下,兩人握的雙手“你笑著的樣子真好看”耳邊傳來悉的誇讚。

“什麼”舞惜下意識地回頭。

“臣冒犯六公主,六公主恕罪。”說話的是程宇陽。

“無妨你是瑾哥哥信任的人,不用拘禮。”舞惜笑著說,眼裡卻有清晰可辨的落寞。

不是他這個世間再沒有他程宇陽有些懊惱自己的莽撞。六公主雖美,卻畢竟只是個小女孩,真正引自己的大概是她說話間眉梢眼底的自信吧那樣的神采飛揚,盡是聰慧靈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