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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懲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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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深,雍熙帝考慮到舞惜方才救人,怕她身體有恙,便指了個太醫跟著舞惜回到了紫竹軒。其餘的人也都紛紛回到各自的寢殿。秋水居內自然是通宵達旦,靜妃奉旨在此照看容嬪。

紫竹軒內,秋月看著舞惜有些狼狽的樣子,身後還跟著太醫,嚇了一跳,以為舞惜發生了什麼事。然而太醫在此,舞惜也沒有多說,雲珠簡單將事情說了,秋月心中只暗自慶幸自己主子的安然無恙。

太醫知道這六公主在皇上心中地位極重,雖說把過脈並無事,仍然開了些養身的藥,又說了許多注意的事項才離去。

這樣一折騰,紫竹軒的宮人們都醒了,圍著舞惜詢問了一會,直到雲珠開口讓眾人去休息,大家才紛紛離去。

此時,寢殿中只餘舞惜和雲珠。

雲珠方才後怕地說著:“六公主,您剛才太冒險了容奴婢說句犯死的話,即便容嬪腹中懷有身孕,您也不能以身犯險啊,何況她們素對你並不和善,您何必行此舉”舞惜知道雲珠一心為自己,動地拉著她的手:“姑姑,我看著容嬪在水中掙扎,看著她眼中的求生意識,只覺得母愛的偉大。我並不是救她,也不是為討父皇喜愛,真的只是不想那無辜的孩子受傷害”雲珠反握住舞惜的手,嘆道:“六公主,您哪,就是太善良了奴婢相信您的好心會有好報的”舞惜一笑,說道:“睡吧,不早了,這事我總覺得不簡單,只怕明天還有得鬧呢”這事很快就合宮驚動,眾人都在紛紛猜測這是誰主使的,畢竟謀害皇嗣這樣的大事,不是一個奴才能做得出來的一整晚容嬪都在昏睡,直到早晨了才清醒過來,一醒來就又哭又鬧,吵著要見皇上,說是有人推她入水。靜妃守了一夜,沒怎麼休息,聽她這樣說,一壁對爾珍說:“爾珍,去九華殿回稟皇上,就說靜妃醒了。”一壁安著容嬪,吩咐下人去準備湯藥、膳食。

舞惜清早醒來不一會,見皇上身邊的小太監傳話,讓她前去秋水居,就急急忙忙地帶著雲珠前往。

待舞惜趕到,秋水居中已坐滿了人,一看,此次隨行的妃嬪都到了,連清醒過來的容嬪也被人扶著歪在椅子上。請安後擇了最末的椅子坐下,靜靜看著大家。

皇后簡單告知了大家昨夜事情的始末,大家聽後心中都是竊喜的,然而面上是萬萬不敢顯出來的。

容嬪悲切看向皇上:“皇上,您要給臣妾腹中皇子做主啊要不是昨夜六公主在,臣妾只怕現在要無顏面見皇上了”說著,地看向舞惜。舞惜在她注視之下,只得起身說道:“容嬪娘娘和弟弟無事就好”雍熙帝虛扶一把容嬪,說著:“你放心,此事朕定會給你一個代”轉而看向趙德。趙德回稟:“回皇上,事發時有太監在秋水居外行為有異,奴才已將人扣下,等著皇上處置”不一會侍衛就將人押了上來,容嬪一見,頓時動起身:“小路子狗奴才,是你害的本宮”雍熙帝這才注意到眼前的小太監似乎是容嬪身邊的人。

趙德在旁說道:“回皇上,這小路子原本是行宮的小太監,這次內務府將他撥給容嬪娘娘。據侍衛們說,昨夜娘娘落水之時,他躲在人後,行事緊張。”小路子此時以頭叩地,大聲聲辯:“皇上,娘娘,奴才是冤枉的娘娘落水時,奴才緊張是因為擔心,奴才對娘娘絕無二心,請皇上明察”押他的侍衛正是昨夜巡邏的,連忙說:“回皇上,昨夜奴才聽六公主身邊的雲珠姑姑高呼,趕到時,就看見這太監躲在亭子後鬼鬼祟祟,後來又隨著眾人出來,由於當時奴才忙著救六公主,因此沒有及時將此事稟告給皇上,請皇上恕罪”

“皇上,定是這狗奴才推得臣妾,皇上您要給臣妾母子做主啊”容嬪哭著說道。皇后在旁勸著:“容嬪,此事皇上自有決斷,不會委屈你的”四公主的生母雲妃此時也開口勸著:“是啊,容嬪妹妹,你還懷著身孕,切忌傷心過度啊”容嬪這才漸漸穩定了情緒。

雍熙帝見小路子說話間言辭閃爍,此事又涉及皇嗣,不由怒道:“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再審”侍衛們立刻上前將他拖下去,不一會院中就傳來“啪啪”的聲音和小路子哀嚎的聲音,舞惜不忍聽之,只得低頭微閉雙眼。

待二十大板打完,趙德進來回話:“回皇上,那奴才經不得打,說有隱情要招”眾人不面面相覷,紛紛將目光看向被人架著的小路子身上。

雍熙帝看了眼眾人,聲音冷冽:“你既說有隱情,現在朕給你機會,若有半句不盡不實的”不待雍熙帝把話說完,小路子連忙不停磕頭,嘴中說著:“奴才不敢隱瞞”抬頭看向皇上。舞惜此時也抬頭看著他,眼睛瞟過靜妃時,見她邊閃過一絲若有似無的微笑,小路子嚇得低頭,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終於再次開口:“皇上,奴才是被人指使的”擲地有聲的一句話,雍熙帝看了眼妃嬪,問道:“是誰”小路子掙開侍衛,抬頭看向蘭貴人,清楚說道:“蘭貴人是蘭貴人前幾賞了奴才好些金銀,指使奴才推容嬪娘娘入水皇上,奴才糊塗了請皇上饒命啊”雍熙帝面無表情,盯著蘭貴人,只問道:“是你麼”蘭貴人聽著小路子的話已是愣住了,如今見皇帝問話,面上駭然驚懼,連連搖頭:“皇上,臣妾沒有”說著指著小路子驚道:“你你說什麼你怎麼敢誣陷我”蘭貴人這樣的神情更叫皇上疑心,然而皇上猶未全信,遲疑道:“汀蘭,果真是你你指使人推容嬪入水”蘭貴人與容嬪素來有些不睦,此時容嬪已經認定是蘭貴人所為,順勢跪在地上,哭道:“皇上,蘭貴人近來對您寵愛臣妾頗多不滿,口出怨言,這是大家都知道的此番定是她所為,想將臣妾和腹中皇子一網打盡皇上,請您為臣妾做主”靜妃此時也開口說:“皇上,臣妾也是當孃的人,容嬪懷有身孕本就不易,若還遭此橫禍,也實在讓人不忍,還請皇上為容嬪母子做主”說話間,有淚水盈於眼眶。

雍熙帝看一眼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的容嬪,七個月的身孕讓人心中不忍,他扶起容嬪,安了幾句:“你放心,若真是蘭貴人所為,朕定不輕饒”容嬪這才謝恩坐在椅子上。

而此時的蘭貴人已經清楚地知道是有人在陷害她,但是這樣的情況令她百口莫辯,只是一味地跪在地上,反覆強調:“皇上,臣妾入宮三年,從不曾有害人之心,皇上明察啊”皇后一直未說話,她心中明白,事關皇嗣,皇上定不會輕饒,如今的情形,即便是冤了蘭貴人,也斷不會輕縱。想到這,她才開口詢問:“皇上,那您的意思是”雍熙帝心中也覺此事尚有疑點,但蘭貴人牽扯其中也不能不做理會,思慮後下令:“趙德,先將蘭貴人足。將小路子拖下去,此事讓慎刑司再好好查查。”聽到“足”蘭貴人癱坐在地上,只得謝恩。容嬪還說話,見皇上面上嚴肅,也就沒有出聲,此事自己雖說吃虧,但好在孩子無事,若能除了蘭貴人,也算是一件喜事。

皇上的令一出,眾人心中明白,即便死罪可免,蘭貴人此生怕是也只有老死宮中了。舞惜心中不忍,她總覺得這件事幕後另有他人,卻也知道此時沒有她說話的份。

靜妃面上一鬆,再次開口:“皇上,此事雖說還不能定罪,但是容嬪身邊的宮女不能護主,才會導致容嬪落水。容嬪現在懷有身孕,若留此等心的奴才在容嬪身邊伺候,臣妾也不放心啊”

“靜妃這話不錯。”雍熙帝點頭,“容嬪身邊的奴才是太不中用了趙德,明起,另換一批能幹的到容嬪身邊,這些宮女各自掌嘴八十,拉去浣衣局吧”容嬪眼見此變故,心中著急,這從夢和從蕾是自己帶進宮的,最是可靠不過。

舞惜看著跪在地上的從夢和從蕾,終於不忍心起身:“父皇,女兒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雍熙帝看她一眼,說道:“你說”

“父皇,女兒覺得娘娘身邊的貼身宮女都是自幼照顧娘娘的,若此時將她們換走,恐娘娘身邊一時沒有得力的人,不如等娘娘生產後再說吧,也算給他們個機會將功折罪。父皇意下如何”舞惜說著。

從夢、從蕾也以首叩地:“皇上,奴婢們定會忠心就讓奴婢們服侍娘娘到生產吧”皇后此時開口勸著:“皇上,臣妾覺得六公主言之有理,不如小懲大誡,還是讓她們跟著容嬪吧”雍熙帝想了想,頷首:“也罷,此事就按皇后說得辦吧只是,侍衛救護不及時,昨夜巡邏的侍衛各去慎刑司領二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