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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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藍納雪,舞惜回到內室去休息,如今肚子愈發大了,人也容易疲倦些,坐久了站久了都不舒服,方才又同藍納雪說了那麼久的話,著實辛苦。
雲珠扶著舞惜坐在上,為她墊好軟枕,舞惜斜靠在
上,閉目養神。雲珠則坐在小杌子上,輕輕幫她
捏著腿腳。
“公主,方才雪夫人來那麼一鬧,您說她會不會去告訴公子”雲珠不免有些擔心。無論如何,她在心底是期盼著公主能和公子和好如初的。只是公主子倔,提了那麼難的要求,公子該如何答應呢而公主這又不肯退讓分毫。雲珠心底微微嘆氣,這兩人,真是急死她瞭然而她身為奴婢,這到底是主子們的事,她再急也沒用啊舞惜睜開眼睛,淡然地說:“嘴長在她身上,我哪裡管得了呢她願意怎麼說就怎麼說罷”
“可是,若是雪夫人添油加醋、顛倒黑白,豈不是讓公子誤會了您”雲珠不無擔心地道。
舞惜的眼底閃過愁緒,快得幾乎讓人察覺不了,她的聲音依舊是平靜如水的:“腦子長在他身上,他願意怎麼想又豈是我能左右的”雲珠無語,頗有些苦口婆心地勸:“公主,這事您可要想清楚啊如今公子也在氣頭上,若是讓她們鑽了空,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舞惜失笑,這姑姑是越來越嘮叨了。其實除了雲珠,其他人也是一樣的,她們雖說嘴上不說,但是舞惜看得出她們都在為她擔心。只是,在這件事上,她只能領她們的好意,卻不能放棄自己的原則已經到這地步了,若是她此時妥協,那麼以後就再也不能在這個問題上同舒默談任何條件了與其是後痛苦,不如現在快刀斬亂麻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談,舞惜另起了話題:“姑姑,舒默沒有派人來取回府內的賬簿嗎”雲珠一愣,明顯不知道舞惜在說什麼。
舞惜嘆氣,告訴她:“我和舒默已經說好了,等我生下孩子,就將夫人之位讓出來。”
“啊”雲珠驚呼,“公主,事情已到了這麼嚴重的地步了嗎公子的意思是休了您”之前雖說公主也大致說了那晚爭執的內容,當時公主也說也許有一天會有新的公主嫁過來。可是,可是那不是應該是很久遠以後的事了嗎公主並沒有說在產子後便要讓位啊產子那不是就只有兩三個月了舞惜輕輕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必如此驚慌:“沒關係,我這個人隨遇而安慣了,適應能力很強的,你不用這麼擔心。”
“那怎麼行公子他不能休了您您可是公子明媒正娶的夫人公主,公子若是休了您,您的子得多麼艱難啊您哪裡受得了那份罪若是讓皇上知道了,該多麼心疼啊”關於休
一事,雲珠明顯無法認同舞惜的輕描淡寫。
舞惜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姑姑,這不是還有兩三個月嗎也許事情會有轉圜的餘地也未可知。你可別杞人憂天啊”作為現代人,休就和離婚一樣,沒什麼大不了的。舞惜好笑地想,嚴格說起來,關於讓出夫人之為,似乎是她用話
舒默說的。這應該叫休夫才對不過,在這裡她不能再嫁就是了。
耳邊還是雲珠的喋喋不休,她在為她擔心未來的子,而她自己卻在天馬行空地想著休
和休夫。舞惜噗嗤一聲笑出來,她還真是沒心沒肺啊雲珠有些鬱悶了,她在這兒愁得不知如何是好,公主卻還能笑得那麼開心,真是為了照顧雲珠的情緒,舞惜藏住笑意,回到原先的問題上:“舒默真的沒有派人來取回那些東西嗎”雲珠搖搖頭,若真如公主所言,那晚公子離去時那般憤怒,怎麼可能還讓公主管事呢雲珠想到了什麼,面上有些慶幸:“公主,您說,那句話是不是公子一時氣急了才說的,是不作數的”舞惜眼底閃過一絲波動,作不得數嗎以舒默的
子,向來是說一不二,言出必行的,哪裡會有出爾反爾的時候沉
片刻,舞惜輕聲說:“我做夫人這個位置也就還有兩三個月了,到時候也會讓賢的。這管家一事我也不好一直做主,而且我這兒也到後期了,指不定哪
就會生產。你還是先將那些都整理出來,再去問問舒默,看看這些
給誰負責,免得到時候忙中出了差錯。”見公主都這麼說了,雲珠就是心底著急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得點點頭,離去前再次深深地打量一下舞惜,見她面
紅潤,神清氣
的樣子,稍稍安心些。
舞惜見她出去了,隨手拿起枕畔的書,看了起來,一副恬靜無波的樣子。她是想讓雲珠她們相信,她這幾天真的過得很好,沒有任何的不適應。她不想讓她們擔心,也不願聽她們囉嗦。
第二天一大早,雲珠手捧著裝滿賬簿的黃花梨木盒子,去書房面見舒默。
遠遠的,就看著阿爾薩如雕像般立在門口,面無表情。雲珠快走幾步,發現阿爾薩看見她的時候,眼底幾乎閃現水光。雲珠有些詫異,這是什麼情況,怎麼一見她幾乎要哭出來雲珠哪裡知道,自從舒默同舞惜吵架,便將自己關在書房裡,這幾天下來,本就心情暴躁了,劉子然和子衿還幾次三番地火上澆油,更是令舒默的怒火不斷上升。平時書房外守衛的人都是輪換的,然而在這種情形下,阿爾薩自然不敢離開,所以幾天下來都是他在門口站崗。累就不說了,關鍵是隨時得將神經繃緊,生怕公子動怒,這種覺實在是太痛苦了這幾天,阿爾薩心心念唸的就是漱玉軒能來個人,這
盼夜盼終於盼來了夫人陪嫁的侍婢他幾乎要痛哭
涕了雲珠來到近前,阿爾薩驚訝地看著她手中的盒子,問道:“夫人讓你給公子送東西來了”雲珠臉
有些尷尬,看阿爾薩那樣子,多半是以為這是什麼小點心之類的吧,若是讓他知道這是賬簿,只怕要驚掉他的下頜似是而非地點點頭,雲珠問:“公子在裡面嗎”
“唉,夫人總算是率先示好了你不知道啊,公子這幾天喜怒無常,陰沉沉的,稍不注意就一通脾氣,不好伺候啊”阿爾薩壓低了聲音,和雲珠說道。
不待雲珠說有反應,便從屋內傳來低沉的嗓音:“又是哪個不知死活的來了阿爾薩,本公子的話你聽不懂是不是滾本公子誰也不見”
“回公子,是夫人身邊的雲珠姑姑。”阿爾薩的聲音中透著點輕鬆。
果然,裡面靜默了片刻,聽到舒默說:“讓她進來。”阿爾薩對雲珠遞了個暗自保重的眼神,將門推開。
雲珠心中有些忐忑,聽阿爾薩的意思,公子多半是在等公主先服軟,好有個臺階下,可等會公子若是看到自己手裡的東西,不曉得會不會一怒之下,衝到漱玉軒中,將公主抓起來暴打一頓啊深深地呼幾下,雲珠進了門。阿爾薩看見雲珠進去了,一直懸著的心有些放下了,他相信不一會公子便能和緩下情緒來。
“舞惜讓你送這個來的”舒默面上不豫,低沉地問道。
雲珠遞上盒子,說:“回公子的話,公主說生產之後她就不是您的夫人了,這些東西由她保管著有些說不過去,便讓奴婢收拾了給您,讓您
給未來的夫人管著。”雲珠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顫顫巍巍的,她發現她每多說一個字,公子的臉
便難看一分,頂著公子這種瘮人的目光,雲珠深深地體會到阿爾薩這幾
的心情。
話音剛落,便聽見木盒落地的聲音,繼而是瓷器落地的聲音,屋內一時間噼裡膨隆響作一團門口的阿爾薩一驚,這是什麼情況夫人那盒子裡到底裝了什麼怎麼沒見消氣,反倒是火氣更大了阿爾薩不放心地問:“公子”舒默沒有理會他,而是對著雲珠暴怒道:“混賬讓她幫本公子管理著府裡難道還難為她了這麼急著想擺脫掉責任她只要是本公子的夫人一天,就得做著夫人該做的事想偷懶門兒都沒有你回去告訴她,這事本公子還就讓她管了”雲珠抬頭看一眼舒默,面鐵青,神情憔悴,眼裡冒著血絲、噴著怒火,額頭上青筋微
,再想想自家公主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心底突然間便消弭了害怕,而更多的湧出同情這公主氣人的功夫還真是無人能比啊難道這就是夫
間的相處之道誰更在意投入的更多誰就是輸家雲珠開始覺得自己之前幾天對公主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看看公子這樣子,哪裡是能捨得下公主的分明就是太過在乎公主了嘛公主這幾天表現得這麼淡定,莫非是算準了公子會這般焦慮暴躁雲珠在心底對舞惜佩服得五體投地,如公子這般鐵骨錚錚的硬漢,居然在公主手下化百鍊鋼為繞指柔愛情還真是一個神奇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