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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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能去,偷偷看一眼也不行嗎?難道真要老死不相往來呀…”
“我說不行就不行,你給我乖乖聽話,讀你的書,其他事管都不要管,最好把這件事徹底忘記,永遠都別再提起。”就將它埋在土裡,永不見天。
“你叫我怎麼能忘,我只有一個姐姐,你當媽的都不心疼自己的女兒在外面吃苦受罪嗎?”他實在無法理解母親的想法,更難以苟同她的作法。
十六歲大的阮深夏是個非常有主見的孩於,智商甚高,喜愛偵探遊戲,目前就讀高一,熱愛運動,長的身子足足有一百七十公分,看似稚氣的臉卻十分早。
案親早逝,他是由單親媽媽一手扶養長大,雖然是家中唯一的小孩,但並未因母親的寵溺而驕矜自大,反而更獨立自主。
一直以來,他始終相信母親的片面說詞,認為從小會陪他玩、陪他念唐詩的姐姐已經過世了,所以每到姐姐的“祭”他一定會折上幾隻紙鶴燒給她。
可是當他越長越大,接觸到的人也越來越多時,他才驚覺事情似乎不若母親所說的那樣,甚至頗有內情。
每逢清明時節,母親會帶他到父親的墳前上香膜拜,三牲素果一樣不缺的擺著,還不忘帶上兩束鮮花置於墳頭,以表思念之意。
但是,姐姐的墳在哪裡?若是她十歲即病筆,也總該有個放骨骸的地方吧?
“不許再說了,我只有你一個孩子,哪來的姐姐,你功課寫完了沒?該複習的功課趕緊去看一看,期考快到了。”以他的成績,越級就讀也不成問題。
“媽,你要逃避到什麼時候,姐姐並沒有做錯什麼事,你為什麼要仇視她?”手心手背都是,何其殘忍骨分離。
眼神複雜的梁雁只用疲憊的語氣回道:“她沒有錯,錯的是我,我不該辛辛苦苦懷胎十月把她生下來,還把她當寶一樣的疼著。”想女兒出生的時候多討人喜歡,紅通通的臉蛋才巴掌大,愛笑的小嘴總是咯咯咯地笑個不停,好像個沒有煩惱的天使,為一家人帶來歡笑。
當初她和丈夫可是搶著要抱女兒,就連公公婆婆那邊都捨不得他們抱太久,那時只要一、兩小時沒見到女兒香甜的小臉,她就會難過得想哭。
看著她一天天的長大,學會走路和開口叫媽,做父母的心裡不曉得有多開心,四處獻寶地認為自己的孩子最可愛,誰也比不上。
“媽…”她到底在說什麼,他一句也聽不懂。
“小夏,你要相信媽,媽是為了你好,你要離她越遠越好,千萬別想去接近她。”她是魔鬼的化身,一定會害了他。
梁雁只想隔開這一對有血緣關係的姐弟,不讓他們有碰面的機會。
寧可被說冷血地預作防範,也不願事後遺憾和後悔,丈夫的死就是血淋淋的殷鑑,她不能讓兒子重蹈覆轍,造成她一生無法承受的痛。
“媽的話我會聽,但是你必須給我合理的解釋,毫無道理地要我盲從絕不可能。”他不小了,懂得是非黑白。
少了父親的小孩通常會比同年齡的孩子成,阮深夏是個貼心的兒子,常常幫助母親做家事,並在學校打工貼補家用。
母子倆相依為命,他自認是家中唯一的男人,因此他會以大人的角度去看待很多事,因而少了他這年紀該有的活潑和朝氣。
有時候,他講話的態度會像個大人,讓人產生他真的是“男人”的錯覺,其實他還稚地不懂大人的世界,只能以自己的觀點去尋找答案。
“媽會害你嗎?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固執,我不告訴你自有我的理由,你盡好你做學生的本份,不要讓媽為你心。”她現在只求他能平平安安、無災無痛地活在她面前。
她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一個兒子,她不能再失去他,否則她會崩潰的。
兒子女兒都是寶,做父母的豈有不愛的道理,畢竟都是體內的一塊,要割捨也是萬分痛苦,她背地裡眼淚不知了幾缸。
可是她生的孩子是會害人的孽種呀!她怎麼能留呢?身邊的親人一個個英年早逝,這種苦又怎能說給旁人聽,更何況他們全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所害死的.
“那姐姐呢?算算年紀她應該二十一歲了,我們有整整十一年沒看到她,難道你都不會想她?”沒有一個當媽的會這麼狠心。
“不想。”她不敢想,怕惡夢找上她。
梁雁的工作是夜班經理,在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大賣場上班,所以晚上是不睡覺的,即使放假也會睜眼到天明,直到太陽昇起才敢入睡。
她也怕女兒會害她,一般人都怕死,無法看淡生死,她也不例外,為了不讓自己有作夢的機會,她的鬧鐘會每兩個小時就響一次,好中斷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