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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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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莉攻擊了那裡的一個護士。於是他們就到你那裡註冊了。有多久?”

“快五年了。”帕明德已經在診所看過所有資料了。

(巴里的葬禮上,她在教堂裡看到了霍華德。他把那雙大肥手握在前,裝出祈禱的樣子,弗雷一家跪在他的旁邊。帕明德知道基督徒應該持有的信仰是什麼。愛鄰人如愛自己…若是霍華德更坦誠些,他就應該轉過身,向奧布里禱告…

直到我死時,她都在暗戀我,每次當她注視我的時候,都無法隱瞞這份愛意。

她真的無法隱藏嗎?)“…最後一次見他,帕明德?”凱問。

“他姐姐帶他來看耳朵發炎,開了些抗生素,”帕明德說“大概是八週之前。”

“他那時的健康狀況怎麼樣?”其中一個女人問道。

“嗯,還不壞,”帕明德說著從手提包裡出一張薄薄的複印件“我給他仔細做了全身檢查,因為——怎麼說,我知道他們家的事。他體重很標準,儘管我認為他的飲食結構有點問題。沒有蝨子或其他寄生蟲。他的股有點兒發炎,而且我記得他姐姐說他至今偶爾還會褲子。”

“他們有時還會讓他用紙褲。”凱說。

“但是你並沒有,”第一個向帕明德發問的女人說道“發現任何重大的健康問題,對不對?”

“嗯,沒有待的痕跡,”帕明德說“我記得我把他的背心脫掉檢查,沒有瘀青或其他任何傷痕。”

“他們家沒有男人。”凱突然嘴說。

“耳朵發炎是怎麼回事?”凱的主管問帕明德。

“只是病毒引起的常見細菌染。沒有什麼特別的。他這個年齡的孩子很容易發病。”

“所以,總的來說——”

“總的來說,我見過比他更糟的情況。”帕明德說。

“你說是他的姐姐帶他來的,不是媽媽?你也是特莉的醫生嗎?”

“我想我們大概五年都沒有見過特莉了。”帕明德說。主管轉身面對尼娜。

“她服用美沙酮有多久了?”(直到我死時,她都在暗戀我…

帕明德想,也有可能是雪莉,或莫琳,她們才是鬼魂,而不是霍華德——她們更有可能在暗處偷窺她和巴里相處時的樣子,用她們那老女人的齷齪腦袋希望能發現點什麼…)“…是她在康復項目中堅持得最久的一次,”尼娜說“她好幾次提到了你的回訪。我有種覺,她終於意識到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她不想失去羅比,她說過好幾次。我得說,你真的打動了她。我的確看到她開始為現在的局面承擔責任,這是我認識她以來的第一次。”

“謝謝你,但我不會過於樂觀。她現在的情況還很不穩定。”凱話說得很謙虛,嘴角卻抑制不住出了滿意的笑容。

“託兒所的情況怎麼樣,易絲?”

“羅比又回來了,”第四位社工說道“過去的三週他是全勤,這是一個巨大的轉變。他十來歲的姐姐送他來的。他的衣服太小了,而且經常很髒,不過他確實說起在家裡洗澡和吃飯的事。”

“他的表現如何?”

“羅比的發育有些滯後。他的語言能力很差。他也不喜歡男人到託兒所來。別的孩子的爸爸來了,他是不會接近他們的,總躲在託兒所老師的身邊,而且變得非常焦躁。”她翻過一頁筆記,說“他會在小女孩身上或旁邊做一些顯然是模仿行為的動作。”

“我認為,不管我們如何決定,都應該暫時不把羅比從‘危險備案’上撤下來。”凱說,其他人都紛紛低聲表示贊同。

“聽上去似乎一切都取決於特莉是否能堅持這個項目,”主管對尼娜說“還有不再復。”

“的確,那是關鍵。”凱同意道“但我擔心的還有,即使在她遠離海洛因的時候,她也沒有對羅比承擔一個做母親的責任。看上去似乎是克里斯塔爾在撫養羅比,而她只有十六歲,也有各種自己的煩惱…”(帕明德想起自己幾天之前的晚上對蘇克文達說的話。

克里斯塔爾·威登!那個蠢女孩!這就是你跟她混在一個隊裡學到的——把自己降到她的水平?

巴里喜歡克里斯塔爾。他在她身上看出了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曾經,很久以前,帕明德對巴里講過錫克教中的英雄巴哈·坎哈雅的故事。他幫助戰鬥中的傷者,不管他們是朋友還是敵人。當被問及為何對傷者不加以區別時,巴哈·坎哈雅回答,神之光平等地照耀每個靈魂,所以他無法將人們分類。

神之光平等地照耀每個靈魂。

她卻稱她為蠢女孩並暗示她是低賤的。

她為自己到羞恥。)“…以前還有一個曾外祖母似乎可以幫忙照顧一下孩子,但是——”

“她去世了,”帕明德搶在別人回應之前趕緊說道“肺氣腫和中風。”

“是的,”凱還在盯著她的筆記“所以我們還是回到特莉身上吧。她自己就是從收容所裡出來的。她參加過育兒課程嗎?”

“我們提供育兒課程,但她以前從來沒有狀態好到能來參加的程度。”託兒所的女人說。

“如果她能同意參加並真的來上課,那將是一個巨大的進步。”凱說。

“如果我們被迫關門,”貝爾堂的尼娜對帕明德說“我想她就不得不找你去要美沙酮了。”

“我擔心她不會去的。”沒等帕明德回答,凱先說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帕明德生氣地問。

其他人都詫異地看著她。

“因為趕公共汽車和記得與醫生的約診時間不是特莉的強項,”凱說“但她走路就能去貝爾堂。”

“哦,”帕明德不好意思了“是的。對不起。是的,你很可能是對的。”(她還以為凱指的是對凱瑟琳·威登死亡原因的質疑,並暗示特莉·威登不會信任她。

注意聽別人在說什麼。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所以,總結一下就是,”主管低頭看看她的筆記“母親未盡撫養責任,家庭其他成員提供了部分差強人意的照料。”她嘆了口氣,但那聲音裡惱火多於悲傷。

“最緊迫的危機已經過去了——她不再毒,羅比回到了託兒所,我們可以時刻關注他,短期內也無需擔心他的安全。正如凱所說,羅比就暫時待在‘危險備案’中…我絕對認為四周後需要再討論一次…”又過了四十分鐘,會議才結束。凱陪帕明德走回停車場。

“你能親自來真是太好了,大多數醫生都只是送來報告。”

“我剛好今天上午沒有排班。”帕明德說。她只是想解釋一下自己為什麼出席,因為她不想獨自坐在家裡無所事事,凱卻似乎認為她在索要更多的讚美,於是欣然給予。

在帕明德的車邊,凱說:“你是教區議會的議員對不對?科林有沒有把我給他的關於貝爾堂的數據轉給你?”

“是的,他已經給我了,”帕明德說“能專門討論一下那件事很有益。它在下次委員會會議的議程上。”然而,當凱把自己的號碼給她並再次道謝後離開時,帕明德的思緒卻還是繞回到了巴里、鬼魂和莫里森夫婦身上。開車經過叢地的時候,那個她一直壓抑、試圖溺死的單純的念頭終於穿過了她降低的心理防線。

或許我真的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