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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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斑緩緩張開眼睛，電芒四，閃過懾人心魄的光後，目光離開了秦夢瑤靈氣迫人的俏臉，掃往隱約形成合圍之勢的白道眾種子高手，悶哼了一聲。

秦夢瑤心內暗歎一聲，問道:“魔師今天為何來了又去？”溫柔之再閃耀於龐斑看破了世情的雙目內，他微微一笑，出回憶的神情，淡然道:“二十三年前，我與靜庵在慈航靜齋朝夕相對十之後，回宮再苦思了兩年另一百七十二天，終於向靜庵開出了退隱二十年的條件…唉！”說到這裡，停了下來，仰望星空，眼中掠過痛苦莫名的神，使人到當時他下那決定時，曾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欠下了一筆對言靜庵的心債。

奏夢瑤平靜的心翻起了洶湧的波，言靜庵雖從不隱瞞心中之事，但在與龐斑這場退隱二十年的‘易’上，卻始終守口如瓶，其中自有難言之隱，現在龐斑似要透出內裡的玄虛，怎教她不心絃顫動？

凌空也在仔細傾聽，對龐斑和言靜庵的這段情瞭解越多，他在和龐斑的情大戰之中獲勝的機會就越大。

龐斑回覆平靜，以使人戰慄入的平靜語氣道:“靜庵回信給我，只說了兩句話，就是‘我會送你一個徒兒，但也會培養一個徒兒來剋制你。’冰雲我已經見過，現在仍忍不住想提早看看靜庵一手栽培出來的秦夢瑤，究竟是怎麼一號人物？”接著搖頭苦笑道:“天下間，怕亦只有靜庵能使我失去了耐。”秦夢瑤訝道:“原來師傅竟有這樣的心意，可是我卻從不知道。”龐斑讚歎道:“這正是靜庵高明的地方，如此才無跡可尋，事實上慈航靜齋的最高心法，就在一個‘靜’字上，假若心有障礙，還如何能盡‘靜的極致’？”眼中光閃起，深深地望進秦夢瑤的眼內道:“今天我抵達時，本以為韓柏應是第一個應到我來到的人，因為他身具赤尊信的魔種，對我特別，豈知夢瑤竟是第一個知道我到達的人，可見夢瑤的劍道已臻‘慈航劍典’上‘劍心通明’的境界，靜庵啊靜庵！龐斑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秦夢瑤藉低頭的動作，掩飾自己難以遮蓋的震駭。

她並不是為龐斑看破了她的深淺而震驚，令她駭然的是龐斑能故意放出某一超乎常人理解的心靈訊息，來使他人生出應，而更使人驚心的是，他竟能純以一種神遙的方式，便測知他們心內反應，這才是最足駭人的功力。

由此可見龐斑的道心種魔大法，實是深不可測，秘異難明，超乎了一般常規，也使人到無從應付。

照龐斑所言，言靜庵收她為徒那一天，便早決定了培養她出來對付龐斑。

韓柏努力保持鎮靜，心中卻也是極為震驚，自己才剛剛得到赤尊信的魔種，龐斑就知道了自己的存在，龐斑的耳目之靈已經到了如此地步？

和韓柏的單純不同，凌空卻覺得龐斑這次來的忒也湊巧，甚至於他都懷疑是不是八派聯盟之中出了內，離去的謝峰、不捨和雲清雲素都有這個嫌疑。

奏夢瑤上龐斑灼灼的目光。淡淡一笑，卻沒有說話。

龐斑一呆道:“天！為何你們兩人都和靜庵的氣質這麼近似！一動一靜，假若將你們合起來，便活脫脫是一個言靜庵。”秦夢瑤美目亮了起來，道:“我的師姐究竟在那裡？”龐斑平靜地答道:“家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秦夢瑤皺眉道:“師姊回到了慈航靜齋？”龐斑眼內掠過一陣莫名的痛苦，沉聲道:“是的！她回家了，自她到達魔師宮後，從沒有一天不在想家。”秦夢瑤輕輕道:“你當年為何要她來，現在為何又讓她走？”龐斑回覆平靜，淡淡看了她一眼，別過頭去，鍰緩掃視著被秦夢瑤擋住的凌空，並不回答她的問話。

秦夢瑤知道靳冰雲回慈航靜齋一事必然與凌空有關，便不再多問。

龐斑搖頭一嘆道:“我為何讓她走？”頓了一頓喟然道:“因為我以為自己可以忘掉她，就像我可以忘記靜庵那樣，豈知前天在鄱陽湖，厲若海一槍攻來時，我才知道自己以為早在二十年前忘掉了的事物，其實仍在心內，只不過藏得更深罷了。”接著雙眼爆閃出使人心寒戰慄的芒，傲然道:“否則厲若海何能傷我，惹得宵小之輩，也敢到來徒惹人笑。”語罷，眼睛神光再掃往已經完全形成合圍的眾多種子高手。

秦夢瑤嘆了一口氣。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響起，平和地送過來，雖不高亢，但卻有種深沉的力量，使人生出一股願意遵從的覺。

要來的，終於來了。

一道人影升上路旁的柳林之頂。

秦夢瑤功聚雙目，望往還在十多丈的柳林頂，一個高大的灰衣僧人像塊大葉子般隨著柳起伏著，一對長長的白眉下，雙目似開似閉，心下也不由暗贊筏可只是輕功此一項，已可使他躋身一高手境界，可惜他的敵人卻是龐斑。

那灰衣僧祥和地道:“貧僧‘菩提園’筏可，拜見龐老。”八派聯盟依次是少林、武當、長白、西寧、出雲庵、古劍池、書香世家和菩提園，以佛道兩家的門派為骨幹，其中少林和菩提園都屬佛門一系，論聲名當然以少林為高，但這筏可和尚一現身便聲勢非凡，使人到世人可能對八派聯盟排名最未的菩提園，是有點低估了。

龐斑微微一笑道:“小和尚！我看你年紀不過五十，竟練得眉也白了長了，可知已達‘菩提心功’第十七重天，假若我放你離去，你能否在一百天內練到白眉復黑、長眉復短，達到第十八重心功的極限境界。”符可和尚身形一沉，才再彈起，使識者知道龐斑幾句話，便能使他中一口真氣變濁，重量驟增，若非第二口真氣運轉得快，早便掉到大柳樹下，當場出醜。

不過卻沒有人知道筏可為何如此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