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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出手又闊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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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陽光雪白的午後,催得人昏昏睡。說上十來分鐘,話鋒一轉,問她:“我買了魚,晚上想吃紅燒還是糖醋的?”周語即刻滿血復活:“紅燒紅燒!”李季總是忍俊不:“小丫頭!”周語從鏡子裡看自己。看多了滯重冗長的凡俗世事,她哪裡還有半分當年山花爛漫的影子。從順從到習慣再到依賴,她已失去了反抗的力氣。

“李季…”她喊,聲低得像夢囈。李季撫著她柔順的發,將一個輕柔得如煙似夢的吻,印上她鬢間“我會幫你,”他低“只有我能幫你。”就像七年前,他將她從長江大橋的欄杆上抱下來時一模一樣,帶著神佛的仁慈悲憫。膛是海,容納百川。相識多年,那是李季第二次吻她,第一次是七年前。

那時他也是吻了她的額頭,造成的直接後果是,他和他老婆離婚了。上少兒體校是周母的意思,不是周語本意。

周語長得好,子野,不讓人省心。幼時在游泳池玩水,一位游泳教練半開玩笑說,這孩子手長腿長,天生是游泳的料。

因為這話,周母鐵石心腸,將剛滿六歲的女兒扔進全封閉式管理學校。早上出跑步壓腿,三小時文化課,其餘時間就是無休止的游泳練習和體能訓練,週而復始。

其中的苦悶和艱辛,是同齡孩子難以想象的。周語提出不學了,周母不許。母女兩吵吵鬧鬧,漸僵持。一晃十年,周語的專業還算過得去,勉勉強強靠著游泳那點成績,進了市體校。

十幾歲的孩子,擰不過家長,除了用自暴自棄作為報復,實在也想不出別的再高級的手段。躊躇滿志又不知天高地厚。學校的鐵門關不住她,她剪短了頭髮,認識一堆小混混,吆五喝六的在遊戲廳打架生事、稱王稱霸。學校的處罰一次比一次嚴苛,但叛逆期的小鬼脾氣和骨頭一樣硬,任何體罰她都照單全收,罰完後依舊我行我素。

教練都鎮壓不住的老油條,文化課老師她更不放在眼裡。新來的語文老師姓李,書生意氣。歲數不大,總是西褲襯衫的搭配,因不苟言笑而顯得深沉。平時愛引詩用典、博古論今,在上課期間也能講些佛學典故來“荼毒”眾人。

他的教書模式也有意思,風輕雲淡的講課,講完就走,很少在學校逗留。他的課,無論底下如何喧囂打鬧潰不成軍,他目中無人,渾然忘我。彷彿師是他,生也是他。

天下大亂與我何干,硝煙瀰漫能奈我何,我自薰染於書香文墨之中,信步於三尺講臺之上。冷靜自持,端著不足為外人道的清高。但學生們是不吃這套的,沒了教鞭的威懾和體能責罰,那一個個都是眼高於頂唯我獨尊的小祖宗。

再者,和學校眾多專業教練相比,這位李老師實在太瘦了,也太溫和。學生們都拿他開涮,給他取外號,當面李老師,背後李弱雞。十多歲的少年,有使不完的力。

周語在文化課上簡直是上天入地、無惡不作,將教室攪得烏煙瘴氣,使得幾位老師曾“聯名上奏”要求開除周語這樣的毒瘤。但周語是練游泳的好苗子,教練惜才,幾番力排眾議把“開除”改為“記過”勉強將她留下,以觀後效。

文化課老師的聯名上奏,唯獨沒有參與的就是語文老師。

“李弱雞”從沒因為她成績不好而給過她難堪。

在那個出來混講究義薄雲天的年紀,周語也沒有為難他。卻不想,三個月不到,李弱雞因一些小道消息而身價逆轉,且勢不可擋。

傳聞李季是富二代身份,祖產萬貫,教語文只是他的個人愛好。傳聞他隨父經商多年,資產不計其數。連重慶最大的健身會所“富生”也僅是他家產業之一。

一個窮酸教書匠,搖身一變成為翩翩貴公子。免不了連容貌也被誇大其詞的抬舉---有人看出了他的英俊,有人看出了他的倜儻。

歡晚會上,他用小提琴拉了一段世界名曲,撼動全院。一切來自外界的青睞仰慕,對李季來說皆是浮雲,他依舊是忘我的講課,講完就走。

然而他這份旁若無人的姿態,在那些情竇初開的少女眼裡,也成了泰山壓頂而不驚的篤定。是成年男子的標籤,是那些髮未齊的男學生無法比擬的。一時間,李季大熱。

“李弱雞”身價的升貶,對周語並沒任何影響,她依舊我行我素。每逢語文課,她要麼在教室睡覺,睡到課上一半從教室後門大搖大擺的離開。

要麼在寢室睡覺,睡到課上一半,從教室後門大搖大擺的進去。半年下來皆是如此,她和這位語文老師莖渭分明、互不干擾。

有時她盯著講臺上目不斜視只顧侃侃而談的老師,她不想,若是大街上兩人擦身而過,他能不能認出自己是他學生。周語的這個疑惑在暑假得到解答:他不僅能認出,還能一口叫出她的名字。

***暑假的時候,周語受舅媽施壓,奉命教表妹學游泳。兩個姑娘正要低眉順眼的偷溜進“富生”會所的恆溫游泳池,被工作人員逮個正著,扣在大堂的前臺不讓進。說是偷溜進去,其實也不盡然,她們手上有兩張會員卡。表妹那張卡是本人身份證辦的沒問題,但周語手裡的卡卻是舅媽的名字。

會所的要求是實名制消費,所以這樣的事他們是不允許的。周語的表妹足夠潑辣,且牙尖嘴利,與客戶經理雄辯滔滔。經理態度婉約,潛在意思就是:要麼辦卡,要麼滾。周語覺得丟人,並不參與。

原本小事一樁,但就在這時,一個悉的身影從對面走過來,竟是周語的語文老師,李季。這事就尷尬了。李季直徑走過來。經理畢恭畢敬的喊了聲:“李先生。”李季平常說話比起在教室裡,要清澈許多,男中音清朗如玉:“怎麼回事?”經理簡要闡明起因,期間周語用發擋臉,背過身不動聲的往旁邊挪。

表妹並不知情,只道更大的領導來了,扞衛自身利益的決心壯志動萬分,將手中的會員卡往臺上拍得啪啪直響。

周語偷瞄,余光中,李季似乎往自己這邊看一眼。她趕緊回神。李季說:“情況我已大致瞭解了。鄧經理,這事由我來處理,你先去忙吧。”可以遠離蠻不講理的顧客,客戶經理求之不得,堂而皇之的退下了。李季突然出聲:“你過來。”四周靜了極了。

周語左右看了看,指著臉:“你叫我?”李季忍俊不:“老師也不會喊了?”周語臉猛的漲紅,乾咳一聲,走過去彆彆扭扭的喊了聲:“李老師。”李季對前臺說:“給她辦一張年卡,記我名下。”前臺小妹年齡不大,起先仗著這事佔理,對周語二人甩盡臉子。不想峰迴路轉來得太過突兀,她一時轉不過來,衝口而出:“什麼?”一張年卡,近萬元的恩惠。不僅是前臺小妹,連周語也驚得瞠目結舌。李季的手在大理石臺面緩緩點了點,漫不經心的說一句:“有問題?”周語瞟了一眼,發現他手指修長,甲縫乾淨,側顏也是丰神俊秀的。老闆的兒子都開口了,自己一個打工妹還能螳螂擋車?前臺忙不迭的搖頭:“沒問題,沒問題。”一邊說,一邊拿出辦卡單據。前臺小妹低頭填寫資料,嘴上問:“小姐的姓名。”畢竟只有十來歲,穿一身筆西服的李季隨隨便便往那兒一站,剛才還彪悍潑辣的表妹呆若木雞,周語也好不到哪裡去,話都不會說了。於是李季幫她說:“周語。”那年李季剛滿30,青正健。

有些體壇賽事變態得很,體校學生要參加還得考核文化課。好幾次全國的游泳比賽,周語都因為文化課不及格,而失去參賽資格。

周語的英語和數學都勉勉強強,唯獨語文爛得一塌糊塗。周母屬於病急亂投醫,找李季替女兒開小灶,加上游泳教練的遊說,李季也不好推辭。

此後的兩年裡,每週兩次,周語會揹著書包,去李季在校外的公寓樓裡補習。與周語一起去的還有一個男同學,仗著與李季沾點親,免不了帶著一副高高在上的主人視角。

那人叫湯晉,練田徑的,小腿肌格外發達。湯晉長相帥氣,出手又闊綽,在學校裡出盡風頭,女朋友隔三岔五的換。

那個年紀的少男少女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些莫名其妙的自尊。周語和湯晉每週都一起去李季家補課,卻從沒說過一句話。往往周語去時,他已經坐那兒背書了。補課剛剛完畢周語課本還沒收好,他已奪門而去。

兩人真正開始說話,已是一個月之後。周語在花店五次三番的徘徊。花店老闆問:“送給男人還是女人?”周語乾咳一聲,說:“男人。”老闆極力推薦:“紅玫瑰代表真愛。滿天星代表想念。紫丁香代表初戀…”周語的臉像火燒雲,最後挑了一束“劍蘭”花語稍微委婉一些,花語是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