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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指骨修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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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界夠高啊,保時捷也看不上,”她長腿重疊,腳伸出外“啊”一聲“差點忘了,您是開法拉利的人。”顧來收拾水杯,又將電扇打開,忙了一陣,才聽他低聲說一句:“是我的我才喜歡。”

“不是你的你就不惦記?”

“嗯。”周語將書往頭櫃上一丟,要笑不笑的瞥他一眼“撒謊。”頭是窗,窗外綠意萌動。

風習習吹進,鼻息裡有炊煙和牲口的氣息。淺窗簾捲到半空,陽光明潔。周語躺著,眯了會兒眼睛。書滑到地上,書頁唰唰唰快速翻完。書的背面,有人用藍原子筆密密麻麻寫滿了“周語”不知睡了多久,糊中有人脫她的鞋,有溫水澆在她腳上,有一雙手力道適中,替她舒緩腳底疲勞。

水聲淅淅瀝瀝,光影朦朦朧朧,她以為是夢,沒有醒。周語在一股濃郁的泡椒味中醒來。小腹搭著毯,頭擺了個青花碗,冒著騰騰熱氣。顧來坐在她腳邊,手裡捧著個不鏽鋼盆子,得稀里呼嚕。見周語坐起來,他朝頭努努嘴“吃麵,”想到早上也是吃麵,他嚥下嘴裡的食物,解釋道“這兒只有面。”周語並不在意,接過他遞來的筷子,盤腿坐上直接開吃。寬面,軟硬適中,口勁道。酸辣十足的泡椒十分開胃,周語將面吃完,湯也喝了個底朝天。孤男寡女,溫飽很難不思。周語那雙眼尾朝上的眸子看著他:“接下來做什麼?”顧來沒出聲,緩慢的收拾碗筷,大腦比行動更慢,慢到脫離天際,慢到失去支撐,慢到沒有重點。

一隻手輕柔的貼上他背,顧來身子一僵,大腦迅速歸位。不止是大腦,他身上每一個細胞都起來,集中在那隻手下,不放過一絲一毫的變化。

那手,從他腋下穿過,來到側,停了片刻,一路往下。他站立不動,背得很直,不阻止也不反撲,手還端著碗,拇指扣在筷子上。

力道一重,筷子彈到地上。沒人理會,沒人在意。他人高馬大,身後的女人完全被遮,只多出一隻白淨的手,在他前,小腹,來來回回的遊弋。畫面詭異而曖昧。顧來想說話,喉嚨堵了團棉花,發不出聲,呼沉而長。

就在這時,嘩的一聲,樓下捲簾門打開,幾秒後,又轟的一聲關上。然後“嗯啊”的聲音不斷傳來,男女雙打,從一樓一路叫喚,輾轉而上。

顧來回過神來,放下碗筷,回頭瞥周語一眼。後者不以為然,手繼續往下,不過沒了剛才那些迂迴的路線,直徑伸到他褲兜裡,摸出煙。外面那兩人情難自已,箭已在弦,戰場不斷轉移,轉眼已到了門口。女的嘻嘻哈哈的嗔:“你他媽呀!”繼而又忘形,含糊不清的哼“老公我錯了…啊,死鬼!別那裡!啊呀…”之後又是一陣嗯啊。

顧來有些無語,回過頭,周語好整以暇的看他一眼,煙咬在嘴,人靠在枕頭上,要笑不笑的。鎖轉動。顧來在門被推開的瞬間反鎖上門。鑰匙又捅了幾下,大偉的聲音顯得急躁:“,怎麼打不開?他媽的活見鬼了。”那女的嬌:“老公快點嘛,人家等不及了…”

“篤篤篤”顧來站在屋內敲門。門外頓時安靜,靜得悄無聲息,前後反差之大,彷彿門外之人在瞬間憑空消失到外太空。顧來聲線平靜:“大偉,穿好衣服,我兩分鐘後出來。”門外這才躁動起來,先是女人發出尖叫,隨後就是鑰匙落地,伴隨著大偉的咒罵:“顧來我。。你大爺!又來這招!我他媽求你提前吱個聲!”周語大笑,笑過後指著他“顧來你也是個人才。”兩分鐘一到,顧來開門走出去。大偉堵在門口正要罵,看到後面的周語,嘹亮的吹一聲口哨。

“哎喲,原來嫂子在呢!”瞟一下顧來,賤兮兮的挑眉“我的錯我的錯,兄弟回來的不是時候!”顧來倒是鎮定,想來司空見慣,臉上沒有多餘表情,對他說:“你進去吧,”想到什麼,回頭說“你們的東西別放我上。”大偉正要豎中指,周語走出來笑著說:“我去外面菸,你們繼續。”大偉到嘴的痛罵變成了乾笑“嫂子請便,晚上過來喝酒!”走了兩步,周語回頭揚一下手裡的鑫鑫牌打火機“你上拿的,回頭還你。”大偉攤開手:“嫂子你見外了不是!幾錢的東西,你要多少拿多少!”周語笑著掃顧來一眼“哦,當初有人十元賣了我一個。”

“十元?一模一樣的?”

“啊。”

“寫著鑫鑫燒烤?”

“啊。”大偉頓時破口大罵:“我。!他媽的哪個鱉孫把老子店裡免費贈送的打火機拿去賣黃牛價?讓老子知道了廢了他!”顧來面無表情的站在一邊,置身事外。

***擠在牆角女人,已慌忙整理好衣服,轉過身來。大嘴子外翻,染一頭紫發,與大偉站在一塊奼紫嫣紅的,莫名的般配。女人面對稍有姿的同都莫名帶著敵意,紫發女人淡淡的睨周語一眼。

周語側目想去看清楚這位豪姐,被顧來一把拉走。走到樓下,顧來提起要捎給親戚的雞蛋往外走。周語突然問:“鑫鑫是誰?”顧來說:“是大偉以前的女朋友。”周語驚訝,說:“那紫頭髮的知道嗎?”

“知道。”

“她不吃醋?”

“不知道。”

“那個鑫鑫現在哪去了?”男人一般都沒有在人後八卦閒事的習慣,他顯得不愛說,周語問一句,他才答一句,惜字如金。隔了許久,顧來說:“沒了。”年紀輕輕怎麼死的,自殺還是情殺,意外還是得病。周語沒再問。人人都有故事,小痞子大偉也一樣。平常埋在心裡,子照過,最多在開店取名時,就用了腦海裡第一個一閃而過的字眼。

鑫鑫燒烤旁邊是個地下室,光線昏暗,門口擺了臺廢棄的檯球桌。周語從旁經過,一群二十出頭的社會青年從裡面魚貫而出。

為首穿喇叭牛仔褲的男人嚼著口香糖,見到周語眼睛一亮,吹了聲口哨“哇噻,靚妹!”顧來走上來,那群人又大聲嚷:“我靠,一朵鮮花在牛糞上!”噓聲中,小地痞吆五喝六揚長而去。他們氣,年紀與顧來相仿。人不風枉少年嘛,周語側目,身邊這位卻面不改,木訥沉悶都刻在骨子裡。

老人迤邐信步,男人赤膊打牌,小孩圍著樹下的油炸攤。女人閒話家常,安於現狀。周語在鎮中央的旱橋上稍作停留,遠處瑰麗夕陽,炊煙縷縷。小鎮像一位婉約的韻婦。

我們往往因為一個人改變對一座城的印象。原來鎮也不例外。錄像廳門口,一群男女將顧來攔住。

“阿來!好久沒來了,進去坐坐吧,今兒有新片兒!”周語走到一邊去,不妨礙他們,身後的對話一字不落。顧來說:“不去,我婆娘在。”

“這麼快就有婆娘了?誰是你婆娘?”顧來抬手指一下,幾人向周語看去。

“可以啊,這下關了門自己演。”

顧來一時不能脫身,周語菸等他,情不自的勾著笑---這騷。包!街對面有個極小的移動營業廳,路燈壞了,整片區域隱匿在暗黑裡。

身後那群人開始發煙,戴項鍊的男人氣:“喲嗬,傻大個,那女還真把你搞到手了?”顧來接過煙,嗯了聲。

“怎麼著?大,阿來婆娘你認識?”鏈子憤憤:“咋不認識,本來是老子的客人,這傻大個跑來隊,偏巧她又是個女,看他帥就跟他跑了!?”眾人大笑。

鏈子急了:“笑啥笑,沒準那女是想泡老子的!”笑聲更劇。

“大,當心你家裡那位廢了你!”

“媽的她敢…嘿,傻大個,你說說,那女活兒怎麼樣?”

周語哼笑一聲,吐了口煙,抬起眼來,人怔一下。眾人散去,顧來叫周語:“走吧,找間賓館住。”周語沒跟上去,在原地站了片刻,突然喊他:“顧來!”顧來回頭看著她。

“你媽不是讓你栓著我嗎?”他小聲說:“…栓什麼栓。”轉身繼續走。

“你不怕我跑了?”他回頭,看進她眼睛裡。

周語走過去“繩子呢?”從桶裡拿出繩子“來來來,綁緊點。”她說著笑話,眼裡卻沒笑意,甚至有些急躁。

顧來奪過繩子隨手往路邊一扔。周語懵一下,下一秒,一隻溽熱的大手輕輕牽住她。有老繭,有力度,指節分明。…一群社會青年吆五喝六,經過移動營業廳門口,為首穿喇叭褲的“嗬”一聲“媽的這車霸道,什麼車?”有人小跑著往車頭繞一圈,回來說:“大眾的!”

“帕薩特吧?”

“你他媽又知道!”

“我舅過年回來就開的這,我還坐過!”後排車窗上,一隻男的手有下沒下的點,指骨修長,不疾不徐。

“啥時候勞資也它一輛,對了,這得多少錢?”

“聽我舅那口氣,怎麼著也要十五六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