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聲音傳進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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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太過複雜的情緒湧到嘴巴卻不知如何組織成語言,瞪了半天,只說出一句:“你少管閒事!”周語並不生氣。她從來不生氣,也不著急。慢子,對任何事都無所謂沒
情,沒有大喜也沒有大悲。與這樣的人相處,叫人有勁無處使,憋屈。周語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笑一下,說:“等著,我先把衣服洗了。”她出門幾小時,髒衣服仍原封不動躺在盆子裡。那這麼長時間她都在幹什麼,顧來沒問。水聲響起,淅淅瀝瀝。隔一會兒,又嘩嘩啦啦。她蹲在暗處,身影很瘦。細長的手臂擰起溼衣服,手和衣服都往下滴水,月華鋪在上面,皎白晶瑩。周語突然喊他:“哎,你要不要下去洗個澡?”顧來哼了聲,沒動。從兜裡摸出煙來。吐一口煙,頭上的繁星密佈似乎也被籠罩。明天又是豔陽天。星子底下是山,山外面的世界,他並不瞭解。
周語摔著手上的水回過頭,那男人靠在堡坎上,指尖的紅點一明一滅。盆裡是一家人的衣服,著水,很沉。周語說:“搭把手。”顧來把煙咬在嘴裡,幾步跨下去,單手接過盆。
兩人並肩上臺階,走了兩步,周語喊他:“哎!”他轉過臉,腮邊一溼,嘴裡的煙被奪走。他過的煙,她又放在嘴裡。男女有別,肆無忌憚。她的嘴很小,
形飽滿,月
下顏
沒白天時的豔,偏白。
周語又自顧上了幾步臺階,發現那男人還站在原地瞪著她。周語低頭睨他一眼,揚了揚手:“你一
菸,至於嗎。”
“周語。”他突然喊她。
“額?”
“你喜不喜歡這裡。”
“哪兒?”
“九曲水庫。”周語很給面子的,認認真真想一下,然後才說:“還行。”
“那你會不會走。”她一頓,嘴角的笑紋還沒散去,眼底已經清冷。良久,她說:“會。”
“什麼時候。”
“不知道。”顧來的心還沒來得及鬆懈,就聽她說:“幾個月後吧。”她一口煙,風輕雲淡的說,幾個月後吧。
顧來恨她恨得牙癢,咬著牙說:“你這女人…”憋不出下文。
“嗯?”
“…”他默了半天,低聲說:“我還以為…”
“昂?”
“…”又沉默。周語替他說了:“以為我對你有意思?”菸灰太長,她彈了彈,眼睛蒙著冷“無聊嘛,總得找點樂子打發時間,都是成年人,誰還當個真。”又笑起來,瞥他一眼“怎麼,你當真了?”顧來沒說話,空餘那隻手,拳頭緊了又松。大雙眼皮,死死瞪著她。死寂。良久,周語站直身子,好整以暇:“行,你要我怎麼負責,”她朝他緩緩噴一口煙,盯著他的眼睛“以身相許?”
“…”她細長的手指,緩緩解開頸上兩顆釦子。
“可以呀。”吊兒郎當,像個女氓。顧來突然抓住她的手臂,將她往後一推。周語順勢靠在後面的堡坎上,幾乎聽到脊椎撞向石壁的悶響。她咬著牙沒出聲,
完最後一口煙,菸蒂往石壁一杵。火星點點,撲簌著往下掉。她笑一下,笑不進眼。
“來吧。”她的態度將顧來徹底惹火了,那男人猛的靠近,單手掐住她的下頜。他的手很大,很糙,指腹全是老繭。沒用力,她已有痛。他俯身,緊緊壓上來。四目相對,鼻尖近在咫尺。
緊抿著,鼻息噴灑在她臉上,就像夏季的風,被焦躁烘烤得滾燙。他額前有幾縷碎髮,輕輕的擺動。那是她給他修剪的髮型,大家都說好看。頭髮後面,一雙能儲
雨的大雙眼皮,狠狠的盯著她。
他身上有煙有汗,有竹篾味,有花椒香。混合成一種他特有的體味,和他的人一樣新鮮。她以前沒見過這樣的男人,沒聞過這樣的味。現在嘗一嘗又未嘗不可。
“來啊。”她輕聲說。
黛眉紅,眼睛醺醺然勾著他。身後的堡坎有兩米多高,石壁上是淡淡的青苔,還有曾經水漫過的古老的舊痕。周語被他壓著,貼在石壁上。她臉沒有血
,比月光還白,眼裡沒了促狹和挑釁。
有的只是無畏,和無所謂。那一刻,天是水,水是天。水天那頭的燈火闌珊,海市蜃樓,通通看不見。她讓他生怒,不知何為,更讓他生憐。
腳步聲傳來,趕夜路的人從堡坎經過,兩道手電筒光束,一前一後。走到堡坎上方時兩人開始對話:一人說:“上次邱二的婆娘月紅就是在這兒被人。的。”另一個聲音蒼老些,透著猥瑣。
“哪兒?”一隻腳在上方跺了跺,掉下幾粒土。
“堡坎下面嘛,就在你腳底下。”嘿嘿的笑聲響在頭頂“月紅那娘們,真騷,真他媽會找刺!”手電筒光從頭頂
。來,又從顧來腳後跟晃過。顧來不
往裡靠了靠,貼周語更緊。他的下腹她的
,沒有一絲縫隙。
他身體的一舉一動,她都瞭如指掌。周語看著他,夜裡,眼睛彎成一道曖昧的弧。真他媽會找刺
。那兩人逐漸走遠,四周又暗下來,顧來退後一步,眼底已沒了衝動和戾氣。
洗衣盆還端在他右手上,盆沿抵著周語的,抵得她有些痛。周語用手推了推。顧來徹底清醒,放開她,在原地一聲不響的站了半分鐘,這才跳上堡坎。回頭打開手電筒,替身後的女人照亮。堡坎很高,周語手腳並用,爬得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