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此生已經決心自己過卻又突然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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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是龍鳳胎,因為是早產兒,被立刻送去醫院保溫箱室裡。
李醫生站在病房門口看著裡面戴著氧氣罩的女人,著著實實鬆了口氣:“搶救是搶救過來了,但是一直昏不醒,狀態也不是十分穩定,我們會二十四小時守著。”她說著看向一旁站著的池修:“你們做好心理準備,孩子平安出來後的整個手術過程,她沒有絲毫求生意識。”
“該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得靠她自己。”李醫生說完拍了拍池修的胳膊,轉身走了。簡雁齊走上前,十分不理解醫生剛才話裡的意思,語氣充滿疑問:“怎麼會有沒有求生意識?她不是一直很期待孩子的出生?”
“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你還是沒回答我,她到底為什麼會被送到醫院裡來!”池修抬手抹了把臉,始終沒有回應,向後靠在玻璃窗面上,後腦一下下砸著窗面。這時不遠處傳來腳步聲,穿著警服的幾名人員走過來,為首的人說:“誰報的案?”一邊說著一邊往監護室裡面看。
池修站直了身體,最後看了眼病房裡的人:“簡叔,您在這兒陪她,我下樓有點事要處理。”他說完不等簡雁齊詢問,便跟著幾名警務人員離開醫院。
簡雁齊也沒心思追問,上防護服便進了病房,坐在病邊牢牢握著女兒的手,手指動的骨節泛白,卻還是說不出一句話來,他向來如此,最不擅長的便是言辭。
如果他早一些懂得溝通,他和涼兒,也不至於到今天這樣。
剛走出淮安醫院,幾名警務人員便上了車,為首的見池修遲遲不動便問:“池先生,對方說是你母親,您確定還要——”
“你們也看到了,我女朋友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她睡多久,鄧韶婭就該在裡面陪多久。”池修言辭冷冽,完全沒有念半分親情。顧墨從車上下來,便聽到這幾句對話,愣了半晌抬步朝他走過去。
“我現在沒辦法離開醫院,具體事項和相關證據,我會讓律師去跟你們談。我希望執法人員可以秉公處理,如果不是我早一點趕到那裡,她害死的可能就是一屍三命。”池修下意識去摸衣袋,眼前便遞過來一支菸,他抬眼,便看到顧墨,抿了抿角:“再見。”說完手指夾著煙往回走,顧墨快步跟了上去,替他將煙點燃:“出什麼大不了的事了,你要把你媽送進警局?”
“我再重複一遍,她不是我媽!”池修忽然朝他吼了過來:“來這兒做什麼?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和你有關係嗎?”他語氣暴躁雙眼猩紅,那樣子就像瀕臨發怒的獅子,隨時都可能咬傷人。
顧墨被他突然發怒的樣子驚到,上前一步低聲說:“我就是想來知會你一聲,顧美斯回來了,今天下午。”他說著看了看醫院:“以他之前對簡美涼的態度——或許很快就能找到這裡來,你要不要給她換個地方?”池修直接指了指醫院門口的位置:“她現在還沒醒過來你知道?所以這樣的話我不想再聽,你現在給我離開這裡。”顧墨忙抬手做安撫的動作,一邊向後退,還不忘一邊警告:“如果他知道他們之間有孩子,阿修,那這女人最後,還真不一定會是你的!”池修想大吼回去,可最終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只是站在原地靜靜的菸,臉始終僵著,全身不停發抖,連往邊遞香菸的手指都十分不穩。
-顧美斯醒過來吃了早飯第一件事便是一個人去了山麓,在公寓樓下的長椅上落座,長腿疊著,手指揣在衣袋裡,往五樓的位置望,距離確實有些近,陽臺的位置看得一清二楚。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地面還有些溼,此時這樣坐在椅子上也覺得有涼風襲來。
邵熙南說的話虛假成分確實多了一半,但是有一點總不會錯,一起過除夕這件事一定是真的。
顧美斯豎了豎柳眉,目光不時往四周看一看,六月份的天氣陽光明媚,也不算十分燥熱,樓下來來回回走過許多老年人。這女人該不會宅在房間裡不出來吧?
這樣想著心一橫,站了起來,作勢要往裡面走。
“你聽說了嗎?住我樓上的那個盲人孕婦,昨天在千萊酒吧附近摔倒了,還血了呢!也不知道孩子保不保得住。”
“聽過了,昨天小區裡都在議論這事呢,要說那女孩子也夠可憐了。聽說以前還是當紅明星呢,叫什麼來著——咱們這些老東西啊,對那些英文名字記不得。”
“我看過她演的那劇,叫《深海一公尺》來著,我孫女特別喜歡。”顧美斯身體隨著擦肩而過的幾種聲音逐漸冰冷,他愣怔的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大步跑過去擋在電梯門,對著幾位中年婦女:“你們說的那女人,她現在在哪?”中年婦女向來是多嘴多舌,上下打量了他焦急的臉,不急不慢的問:“你哪位?”顧美斯聲音焦急:“我是她老公。”
“我怎麼沒見過你?我見過她老公,可不是長你這樣!”為首的那位聲音特別哼。
“我問你人在哪兒?!”顧美斯突然吼了一嗓子,再也沒有方才的好脾氣,嚇得其中一位指了指門口:“就在小區附近的淮安醫院——”話音剛落顧美斯便丟下一句謝謝大步跑了出去,淮安就在山麓小區對面,過馬路的時候險些被車撞到,他一路快步跑到醫院樓下,額間生出薄汗,他站在醫院樓下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太多的信息一湧而來,他抬手摁了摁太陽,總結出幾個關鍵詞,盲人,孕婦,摔倒出血,入院。
簡美涼懷孕了而且眼睛已經出問題了?這樣想著他心裡一驚,也顧不得周圍看過來的人群,衝進醫院,得著護士就問:“你知不知道簡美涼在哪個病房?”李醫生正好從眼科走出來,便見到一男人在大堂裡橫衝直撞,得人就問的場景,當聽清楚名字的時候,不由的對著他上下打量,看來這就是簡美涼口中那個離婚了的老公。
她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你找的是簡美涼?她在八樓,跟我來。”她說完便轉身走進電梯,男人很快衝了進來,聲音焦急:“她怎麼樣?有沒有危險?”
“過了一夜再問這個問題,是不是太遲了?”李醫生故意刁難:“如果真有這個心,就不該在她懷孕的時候離開她,早幹嘛去了?”顧美斯沒有說話,立在角落裡,目光低垂,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李醫生帶著他走到重症監護室門口,指了指裡面:“喏,手術順利,只是還沒醒過來。”顧美斯隔著玻璃望進去,病上的女人戴著氧氣罩,臉蒼白,坐在她旁邊的兩個男人,分別是池修和簡雁齊,他斂了斂眉眼,聲音竟有些啞:“順利怎麼會沒醒過來?——孩子沒了嗎?”他語氣故意放得很平,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聽到不好的消息,也能正常對待。
李醫生斜睨了他一眼:“早產,在保溫箱,一男一女。”她聲音有些冷:“這個傻姑娘,為了孩子放棄做角膜移植手術,現在卻躺在這裡不肯醒過來,你說你們男人都做了些什麼?”她說完便轉身離開,對於這方面的事總是難以抑制氣憤。
顧美斯愣怔的站在原地,耳邊因為醫生的話響起一記雷鳴,他偏過頭再一次看向病上的女人,卻被池修擋住了目光。他微微眯起眼睛看見裡面的那人朝外面走出來,垂在身側的手,漸漸蜷起。
“沒想到你今天會找來,不是開庭的子?”池修將身後的門關上,問出的話很隨意,似是完全不介意他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