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報應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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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英帝情涼薄,當真是一如既往,從未變過。”顧卿晚忍不住譏誚的道。
秦御眸光亦是略沉,攬過顧卿晚來,令她靠在他的前,輕輕拍撫著她的肩背,安撫的意思,溫暖的膛,還有他沉穩的心跳聲,都讓顧卿晚覺得安寧。
她緩緩平復了心情,這才從秦御前坐起來,道:“你們到底坐了什麼,秦英帝怎麼這麼痛快就殺了周氏父子?”秦御卻勾一笑,道:“秦英帝為人多疑,你大哥先是設計周鼎興兄弟反目成仇,從周鼎文那裡取得了這些年來周鼎興犯的罪證。你大哥算到單單是這些事兒,秦英帝一定會袒護周鼎興。便又將先前顧家存放在當鋪的那些東西放到了周鼎興的書房暗格中,等著刑部的人過去搜查。其後,秦英帝又從暗線的口中得知,周鼎文和義親王世子在忻州府秘密出現在同一座山中。綜合這種種,秦英帝必定已懷疑周家父子有謀逆之心了,再加上今早朝秦英帝又被告知,顧家父子涉嫌大量購買兵器戰馬,他自然便憤恨難抑,判周氏父子斬立決,也是自然的。”顧卿晚不覺恍然,道:“周鼎文也被判了斬立決,他便和周鼎興兄弟反目,也不可能配合著誣陷周家謀逆啊。”秦御揚眉,點頭道:“周鼎文自然不可能汙衊周鼎興謀逆了。周鼎文只是將周鼎興賣官,排除異己,以及私開銅礦,鑄造銅錢的證據提供了出來。這些事兒,都是周鼎興牽頭的,即便秦英帝龍顏震怒,有周鼎興在前頭擋著,周鼎文反倒受影響有限。再加上高志祥承諾了要保周鼎文,周鼎文以為最後的結果會是周鼎興被罷官,他卻能靠著高志祥繼續做戶部侍郎。”秦御說著冷笑了一下,這才又道:“行事前,你大哥想法子先將義親王世子引到了忻州府,然後再讓高志祥告訴周鼎文,要發動了讓周鼎文出去避避風頭,免得周鼎興出事,周鼎文在京城身份尷尬。周鼎文自然高志祥的安排,在其安排下,被送到了忻州府。其實,周鼎文本就不知道義親王世子也在那裡。”顧卿晚頓時明白了,周鼎文和義親王世子都是被誘到忻州府的,但是好端端的兩人同時出現在千里之外的忻州府,被皇帝的人發現,稟報給秦英帝,在多疑的秦英帝看來,那便是兩人在密謀事情。
顧卿晚不覺笑了起來,道:“原來如此,我聽說今關鍵時刻,是永威侯稟報,周家涉嫌購買戰馬和兵器,秦英帝才一錘定音,殺了周氏父子的。顧家和永威侯可沒什麼際,永威侯是你幫忙安排的?”秦御沒說話,只笑了笑,道:“周家的事兒已經了結了,多想無益。你大嫂今來了京城,今是個好子,顧家大仇得報,理該慶祝一下。今夜我都安排好了,晚點帶你和糖包出府和兄長大嫂團圓。”顧卿晚沒想到竟有這等驚喜,一下子喜笑顏開,抱著秦御道:“真的?我大嫂還沒見過糖包呢,我也不曾見過景哥兒,糖包也沒見過他的小表兄,真是太好了!”秦御,“…”她說了半天,還不都是一個意思嘛。不過瞧著顧卿晚高興的手舞足蹈的模樣,秦御臉上也出了寵溺的笑容來。
是夜,顧卿晚收拾好,抱著糖包,跟著秦御悄然從王府的密道離開,顧卿晚也是這才知道,禮親王府下頭竟然還建有密道。
從密道出來,是一處幽靜的小院子。這院子其實離王府並不遠,就在王府後巷,是王府家生子居住的地方。
他們在院子中換乘了馬車,在夜中繞老繞去的,顧卿晚也搞不清楚到了什麼地方。
待馬車終於停下,秦御接過顧卿晚懷中的糖包,率先彎出了馬車,穩穩跳下馬車,回身衝已經走出馬車的顧卿晚抬了抬手。
顧卿晚扶著秦御的手,走下馬車,還沒站好,就見前頭快步走來一個婦人,打扮素雅,穿著一身秋香夏裳,頭上只簡單的簪著一支碧玉簪,院子裡的燈光落在她身上,勾勒柔美的臉部線條,讓她笑意盈盈的樣子,更顯得親和美麗,正是莊悅嫻。
顧卿晚有段時沒見大嫂了,臉上頓時也盪漾起笑容來,忙了上去,姑嫂二人倒像是重逢的母女般抱在了一起,顧卿晚笑著埋頭在莊悅嫻的身上蹭了蹭,道:“大嫂,好想你。”莊悅嫻見那邊秦御抱著孩子正無奈的看過來,不由也笑著拍顧卿晚的背,道:“都有孩子了,還這般模樣,仔細糖包看到取笑你啊。”顧卿晚回頭看了眼,竟然對上糖包盯視過來的目光,小傢伙的腦袋還不起來,但靠在父親臂彎的模樣卻更顯得慵懶矜持,目光晶亮,眉眼間還真有點直勾勾鄙夷的模樣。
顧卿晚不由輕輕瞪了眼糖包,道:“取笑孃親?他敢!”糖包小鼻子聳動了下,擺了擺頭,將腦袋藏進了秦御的懷中,留給顧卿晚一個高冷的後腦勺。
顧卿晚,“…”莊悅嫻不由失笑,那廂顧弦禛也走了過來,目光在顧卿晚身上掠過,落在了抱著孩子的秦御身上。
見他有模有樣的抱著糖包,一瞧便不是頭一回抱孩子,顧弦禛難得的衝秦御點頭,淡淡笑了下,道:“都進屋吧。”進了屋,顧卿晚才看到了被朱公公抱著的景哥兒,景哥兒生的也好看的緊,眉眼更像顧弦禛,而糖包又更像顧卿晚一些,顧卿晚和顧弦禛本就生的像,這樣一來,乍然一看,景哥兒竟然和糖包也有七八分相像。
若不是景哥兒生了一雙黑溜溜的眼眸,兩個孩子躺在一起,一下子還真分不清哪個是哪個。
顧卿晚覺得表兄弟兩人倒像雙胞胎,嘖嘖稱奇,莊悅嫻也是稀罕,抱著糖包不停逗。
顧卿晚喊了秦御過來瞧,連秦御也有些驚異,還在景哥兒的臉蛋兒上輕觸了兩下,笑著道:“確實是像,將來讓這倆小子一起拜師讀書習武。”一家人一起用了膳,秦御和顧弦禛移步旁邊議事,顧卿晚便和莊悅嫻守著兩個孩子說話。
糖包和景哥兒並排躺在羅漢上,糖包大抵是頭一次見到和自己差不多大笑的小人兒,眼眸中充滿了好奇和興奮,歪著頭,使勁的盯著景哥兒看。
景哥兒也好奇的很,同樣歪著頭,注視著糖包,兩個小東西默默看了彼此片刻,挨著的手便開始揮舞起來,好像是想要碰觸對方。
可惜兩人誰都控制不好自己的手,動了一下又一下,兩隻胖手卻每每都失之臂了。糖包突然扁了扁嘴,一副要哭的樣子,顧卿晚好笑的點了點他的小鼻子,抱起他,又往景哥兒的方向挪放了點,這次糖包不知怎麼做到的,一下子摸到了景哥兒的手。
兩個小傢伙胖胖的手勾在一起,竟然都咧嘴笑了起來。
顧卿晚和莊悅嫻也相視而笑,一面看著孩子們玩耍,兩人一面說著話。
莊悅嫻仔細打量了顧卿晚的面容,見她氣極好,眉目舒展,眸光若水,眉宇間自帶一股明媚的嬌俏,便知她在王府生活的很好,拉著顧卿晚的手拍了拍,道:“方才在飯桌上,瞧見你眼眸稍稍一動,妹夫便啊知道你要吃哪道菜,不動聲的便夾了給你,細心非常,倒比你大哥不知強了多少。”顧卿晚臉上便是一紅,道:“我也給他夾菜盛湯了啊。”她以為莊悅嫻又要念叨著,讓她對秦御好點呢,忙忙如此說道。
莊悅嫻便愈發笑了起來,道:“正是這樣大嫂才徹底放心了,瞧著你們恩恩愛愛的,大嫂這顆心便徹底落回去了。不然,總怕大嫂勸你回來,是錯的。”顧卿晚忙攬著莊悅嫻的手臂,撒嬌的蹭了蹭,道:“那哪兒能啊,大嫂走過的橋比我做過的路都多,往後有什麼事兒,還得大嫂幫我拿主意呢。”莊悅嫻便攬著顧卿晚笑了起來,她一直將顧卿晚當半個女兒來養,如今瞧著顧卿晚幸福,心裡比誰都高興。
旁邊屋裡,顧弦禛將接下來的計劃和秦御簡單的說了下,道:“顧家翻案,我勢在必行,顧家舊案翻騰出來,秦英帝勢必龍顏震怒,遷怒於禮親王府,對此,我也無能為力。只希望,你能護著晚晚,莫讓她受什麼委屈。”顧弦禛這話是擔心,因顧家的事兒,惹怒了秦英帝,禮親王會對顧卿晚有所不滿。
秦御卻道:“大哥,我既娶了卿卿,便定不會讓任何人給她委屈受,我的父王也一樣。更何況,父王一向明白事理,倘若大哥置顧家的冤屈於不顧,父王反倒會有所微詞,大哥為顧家翻案,在父王眼中只有讚賞的,從而更加高看卿卿。萬萬不會因此事而遷怒卿卿,倘使皇上真為此事發怒於王府,王府也不會任人擺佈,更並非毫無還手之力!”秦御的話說到最後,已是蘊含了一股冷硬的殺氣。
自從上次顧卿晚臨產,聖旨送到,驚了顧卿晚的胎氣。就算顧卿晚後來母子平安,生的非常順遂,秦御也因此記恨在心。
他不容許此事再有下次,那他也和父兄談論了一番,對於宮中,禮親王府的態度已然有所改變。秦英帝若然再進一步,禮親王府不準備再退後!
秦御的話很隱晦,並沒有說明白,顧弦禛卻何等銳,當即便瞳孔微縮,盯著秦御看了兩眼後,緩緩一笑,道:“秦英帝並非明主,多疑涼薄,禮親王囿於和先帝的兄弟之情,連番退讓,我還真怕將來會葬送了我妹妹,和愚忠的王府一起陪葬,如今看來,你父王醒悟的倒不算晚。”秦御和顧弦禛對視間,不需要多說什麼,已經達成了某種默契。
是夜,從小院中出來時,已是三更天,糖包早便已經睡著了,被安放在旁邊的軟塌上。
顧卿晚靠在秦御的懷中,淺淺的勾著,笑意盈盈的,她今高興,方才在酒桌上吃了不少酒,這會子酒氣才上來,清麗的面龐染起兩抹誘人的紅暈,就像雪中的粉瓣梅花。
她的眼眸也微微離起來,卻更見水波瀲灩,光彩奪目。秦御低頭垂眸,瞧著顧卿晚的醉容,不覺失笑容,道:“酒量淺便該少喝兩杯,宿醉明頭要疼的。更何況,你不是還給糖包餵呢,喝酒會不會把糖包也給喂醉了?”他雖有些埋怨的口氣,舉止卻是寵溺的,抬手輕輕給顧卿晚著額頭,顧卿晚不覺吃吃的笑了起來,一把抓住秦御的手,接著猛然翻了個身,便跨坐在了秦御的腿上,在他詫異的眼眸中,她重重推了下秦御的肩膀,將他推的砰的一聲靠在車壁上。
然後她一手撐在他身旁,一手勾著他的脖頸,便湊上去熱情的吻了起來。
被醉酒的顧卿晚壁咚的秦御,略怔了一下,旋即抬手扣住顧卿晚的後腦勺,合她,加深了這個吻。
他在想,他還是勸勸顧卿晚,回頭還是再讓孃給糖包餵試試吧,這樣,兩人偶爾小酌兩杯,倒也不錯。
誰讓吃醉酒的燕廣郡王妃,比酒還要醉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