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聽說愛情回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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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蕭出國兩年半,不再有任何集。說給在英國的好友殷濰,她在電話裡笑:“其實我覺得你可以考慮一下你們頭兒,讓你誇的,年輕英俊,溫文有禮,前途無量。”
“饒了我吧。”康滿星抗議“第一,我每次看到他笑,都會想到馮蕭,我可不想一輩子有這麼個心理陰影;第二,我們頭兒看著平易近人,其實像…像隔著一層玻璃,對大家沒有保留,但是誰也別想接近。有時候,我真覺得他衝我們發發脾氣也好,還能讓我們知道這個人在想什麼。”
“很高傲?”
“嗯…也不完全是,有些,孤單。”康滿星斷言“給這種人當女朋友,一定非常累。算了,不說了,說多了你該講我是酸葡萄心理了。”
“說來說去呢,還是蕭哥最好。”殷濰嘆氣“過去的,就都過去了,明白麼?”明白,怎麼不明白?呵,不該想了,你都是有老婆的人了吧。
誰唱的什麼“原來暗戀也很快樂”害人不淺。大三結束的夏天,聽說他要結婚。還記得那是一個大雨滂沱的子,她站在銀杏樹下,望著人去樓空的男生宿舍瑟瑟發抖。卻再也不會見到那個馮蕭,曾經幫她在實驗室裡收拾殘局的男孩子,笑著說:“那臺儀器也老了,壞掉就壞掉吧,如果導師問起來,我來扛著”為了馮蕭那個讓人寬心的笑容,20歲的康滿星輾轉反側,兩點半還沒睡著,凌晨五點多就醒了,盯著曆牌,恨不得把所有和馮蕭一起進實驗室的子用紅筆勾出來。
以為那些說說笑笑的子能夠天長地久,聽說他要出國,自己也鼓足了力氣複習英語。但他忽然消失了,帶著一個石頭縫裡蹦出來的未婚,沒有上下文待,比韓劇還狗血。
時至今,或者,你本就忘記了我這個師妹的存在。
“如果這樣也算快樂,那我每天簡直都是幸福的冒鼻涕泡了。馮蕭,你還記得我嗎?記得你說我的頭髮很好麼?”康滿星將梳子上的頭髮清下來,團一小團,揚手扔在垃圾桶裡。
中年夫對樓盤質量、戶型、採光、物業管理等都沒有太多異議,但總是希望價錢可以壓低一些。
丈夫說:“老弟,房子從開發商手裡出來是新房,自己賣就是舊房了,怎麼說,價錢也不能叫太高了。”子也道“沒錯,其實,我們也不是沒房住,也不大著急買。要不是這邊距離孩子的高中近,我們也不用折騰著把城南的房子兌到這兒來。”丈夫又說:“你看,這邊通也不大方便。每天開車也要繞一大圈。”章遠四下環顧:“這房子我也不是用來投資賺錢的。只要本金加上手續費,還有一些添置的材料費,還算公道吧。”夫二人絮絮地挑了很多無足輕重的病,比如距離小區中心花園不夠遠,晚上會吵;附近有苗圃,城裡鄉下人來人往太紛雜…章遠均微微點頭,不多說話。
那子說道:“恩,這樓盤的名字也太土氣。河洛,河洛,說起來,就象算命的。”丈夫附和:“是啊,河圖洛書,開發商一下把樓盤命名到河南去了。要不是附近現房開盤的太少,孩子又要開學了…”章遠收回鑰匙“這邊還有小戶型,估計很多房主會有出租的打算。我還要回公司,咱們一起下樓吧。”夫對視。子忙不迭地說:“嫌貨才是買貨人。我們不過是說說,可並沒有壓價啊。”丈夫也說“就是,我們坐下來,慢慢談。”
“再說吧。”章遠蹙眉“我真的趕時間,改天再說。”記憶中的盛夏,她說:“總不能因為我的名字,就只叫我來給你們算命吧?”孩子氣的嗓音已經略微沙啞,卻依然興致高昂轉向他“來,看章遠花落誰家。”還壞笑著問:“不會是看破紅塵立地成佛了吧?”
“這輩子又不是一副紙牌能決定的。”在多年前的慢火車上,章遠笑著拂亂一桌撲克“如果我認準的,管它天涯窩邊,通通移植到窩裡。”屜裡還有大四冬天與何洛合影的照片,西服配唐裝,傻傻兩個孩子,笑的多甜。我們從此分飛,各自蒼老,各自去愛。
馮蕭回北京之後,何洛每陪著爸媽參加各種親友聚會,她從美國帶了不少化妝品回來,打算新年家庭聚會的時候送給七大姑八大姨,何媽好奇國內外的差價到底有多大,非要拉著丈夫和女兒到商場一一確認。又看見有返券活動,何媽說你表嫂快要生了,買些嬰兒用品吧。何洛搖頭,說:“我就不去看了,我對這些東西又沒有研究。我去雲微家一趟,給她外婆帶了些西洋參。我還想去一趟音像店,爸,你要不要去附近的書店?”何爸倒是一反常態,對自動搖籃和新式磨牙器表現出濃厚興趣,和何媽二人興沖沖指指點點。
爸不是最討厭逛街麼,尤其不喜歡看和自己無關的商品。怎麼人過了一定年齡,反而就像小孩子一樣?何洛搖頭無語。
音像店裡和當年一樣人洶湧,一樓零零散散放了一些正版音像製品,估計是到了年底要嚴查,架子上空了一片。年輕的店員是何洛不認識的新面孔,正大聲回應著顧客的要求:“大哥你說你要誰的專輯吧,別看架子上沒有,你問就有!”這樣明目張膽。何洛笑,也擠過去:“有阿甘正傳的原聲cd麼?”
“啊,有!
…
礙…沒了!”小夥子一拍腦袋“最後一套剛剛被買走。一時可能沒有,等過了農曆年還能來!你留個名字,等來貨了我給你留一套。”
“哦。”何洛有些失望“謝謝,我可能趕不上了。”她低頭,忽然sanfransico明快的樂曲聲響起,飄蕩在整個店堂裡。
“ifyou’regoingtosanfranciscobesuretowearsomeflowersinyourhairifyou’regoingtosanfranciscoyou’regonnameetsomegentlepeoplethereforthosewhocometosanfranciscosummertimewillbealove-inthereinthestreetsofsanfranciscogentlepeoplewithflowersintheirhair”然後又是瓊·貝茲的blowininthewind,木吉他牽動心絃:“howmanyroadsmustamanwalkdownbeforetheycallhimaman”曲聲悠揚,何洛站在樓梯口,聽著樓上飄下來的歌聲出神。高一的夏天,她把《鬼馬小靈》的vcd借給章遠,假期結束,他說被親戚家的孩子拿走找不到了。兩個人一起來這家音像店,何洛選了《阿甘正傳》,章遠送給她。
在一起之後,某章遠在何洛課本的扉頁上畫了鬼馬小靈,無意中說漏了嘴:“當然畫得像,經常看啊。”何洛佯怒:“原來沒有丟,你貪汙我的光盤。”
“什麼你的我的?”章遠笑“我的就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又說“其實你佔便宜了。用90分鐘的電影,換了142分鐘,多值!””
“誰佔你便宜了?斤斤計較。”何洛噘嘴。
“喲,佔電影的便宜還不夠,還有我的?”章遠湊過來“哦,你想怎麼樣?”似乎又看到了阿甘不知疲倦的腳步,橫跨了北美大陸,一寸寸土地的丈量。路程有多遠,愛就有多廣博。
忍不住向上走了幾步,又回頭問店員:“你們還有這盤cd的樣品?不是新的我也可以拿。”
“噢,一定是剛剛買碟的顧客在二樓試聽呢。”
“這樣啊,那算了吧。”她下樓出門,身後傳來“砰”的一聲,還有一眾人吃吃的笑聲。一定是有人撞到頭了。所謂的二樓,不過是由小閣樓改造而成,對外宣稱是雜物間,來了工商稅務文化局的檢查隊便鎖起來。其實是d版倉庫,舉架很低,何洛站直時,頭髮將將蹭到天花板。像章遠這樣的高個子,一不留神,抻個懶就能撞到頭頂。當初他最不願意來這裡,說店家一定是身高媲美趙承傑的號三。
走在街上,純淨的藍天裡似乎還飄著那白羽。居然還會記得,這麼遙遠的事情。還有他不知從何處撿來的鴿子羽,拋起來,打著旋兒落下,再拋起來…還有他試考前遞過來的巧克力,笑著說:“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試考也像,你永遠不知道下次老師出什麼題。”章遠腳步急促,衝到一樓的店堂裡。cd架前的女生背對著自己,米白呢子大衣,麂皮裙子,及膝的長靴。她微揚著頭,伸長手臂,纖細的指頭滑過一排排cd的背脊。他輕咳了一聲:“你在找什麼呢?”
“有周杰倫的最新專輯麼?”女生回頭,一愣。怎麼看,面前的男子也不像店員,他微笑著,似乎是認識自己多年的老朋友。
不是她。
章遠尷尬地笑了笑。是幻聽麼?在歌曲的間隙,似乎聽到她的聲音。他四下環顧,又推開店門跑到街上。公共汽車停靠又離開,街邊有人揚手攔下taxi,兩旁都是商場,每秒鐘都有紛繁的腳步進進出出。商業區熙來攘往的人群,很容易就把搜尋的視線沒。他給何洛家撥過幾個電話,都沒有人應答。從下飛機到現在三四個小時,章遠都沒吃什麼東西,卻也不覺得餓。只是站在凜冽的風中,覺得從北京帶回來的大衣過於單薄。
由內而外,全身透著寒氣。
lifeislikea波xofchocalate。
無法預期,無論相逢或分離,或者,就是在茫茫人海和你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