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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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想到這個她都覺得可笑，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世事無常。

石敬年一路走一路慨“能幹這行的年輕人都是好樣的，像你這麼年輕的姑娘更是難得。不像我們家這個…”他豎起柺杖指指身後的石青臨“跟他爸一樣，全是唯利是圖的商人！”石青臨在後面低低地笑“老爺子，說話得說道理，沒我們倆這唯利是圖的商人，您能不能住這麼好的宅子？”

“你當我稀罕？”石敬年毫不給面子。

說話間進了屋後的園子，塗南放眼望去，以為進了哪個園林，地上鋪了細白沙，鵝卵石的小徑旁種了常青的綠植，一角甚至還修了水假山。她算了一下本城的地價，覺得老爺子剛才能喊出那句他不稀罕，也是相當的有風骨了。

石敬年走到假山邊上，又接著前茬道:“南南，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孩子，做事堅持本心，不求回報，現在的社會太浮躁了，就缺少你這樣的人。”

“其實…”塗南想說自己已經離開這行了，承受不了他這誇獎，但被石青臨打斷了“我就不堅持本心了？”

“你堅持忙的本心！”石敬年揮揮柺杖。

石青臨趁機說:“那您就不能體諒我忙，趕緊給塗南顏料？”塗南想起顏料，忙喚:“石老？”石敬年“嘖”一聲“還叫什麼石老啊，叫爺爺就行了。”

“…”老爺子忽然繞到假山後面，從那兒出魚竿來，往石青臨面前一拋“你給我去釣條魚上來，不然別說顏料，連今天的晚飯你都沒得吃。”石青臨拿著魚竿，皺眉“您知道我有多忙。”

“忙什麼忙，你今天要是敢看一下手機試試，快去！我就在廚房裡等著。”石敬年說完還不忘衝塗南笑一下，又提著他那多餘的柺杖朝前屋去了。

塗南盯著石青臨“你到底跟你爺爺怎麼說的？”他換隻手拿魚竿，笑得嘴角勾起來“我什麼也沒說，全是他自己想的。”說著朝水池子走去“他現在可喜歡你了，至少比我這個‘唯利是圖的商人’強。”

“…”塗南現在明白他糊的是什麼了。

園子裡有個不大不小的池子，裡面稀疏幾叢荷葉，盛夏不再，綠已不翠，葉面泛出蒼蒼的微黃。

塗南很久之後找過去，就見石青臨人倚在樹上，手持魚竿，偏偏一身西裝革履，畫面怎麼看怎麼古怪。

她問:“一無所獲？”石青臨抬起手臂看了看錶“沒錯，我覺我的生命正在費。”

“不算費，這畢竟也是工作。”他點頭“可以，你還會安人了。”塗南覺得這更像是安自己，忽而覺水面一動，眼光飄過去“有了？”石青臨站直，手指繞動魚線，水面翻動，出了白鼓鼓的魚肚子，一晃就消失在水下了，他手指又鬆開“老爺子是真狠，明明今天餵過了魚，還叫我一定給他釣一條上來。”塗南也很無奈“我就說過程裡可能會出狀況，你們家老爺子就是。”石青臨霍然轉身看著她“塗南，我們來做個君子協定，我幫你擺平老爺子，拿到了顏料，你再幫我縮短點時間？”塗南皺眉“你還真是個商人，這麼會討價還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