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毒販妄圖成霸業牛刀小試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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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炎問道:“崆峒派的勞家兄弟有沒有服食神仙丸?”馬牛說道:“他們是給白駝山主抓著把柄,收歸門下的,似乎倒沒上癮。我們誘人服食此丸乃是因人而施,少林、武當,峨眉、崆峒等各大門派弟子,我們可不敢引誘,最好的是讓穆志遙這樣意志薄弱的少爺,上了癮就不能擺脫我們的掌握。”楊炎說道:“白駝山主要令許多武林人物上了毒癮,是何居心?”馬牛說道:“我聽得他的門下弟子說,他有一門神功即將練成,準備到中原開宗立派,最後成為武林至尊。但他要想成為武林至尊,單憑武功還是不夠的,必須有一幫人甘心情願的聽他驅使。”楊炎冷笑道:“這樣一個毒嫋,居然想要成為武林至尊,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了!”馬牛不敢搭腔只道:“我知道的都已告訴你了,楊少俠,你饒了我吧。”楊炎冷冷說道:“你雖然不是罪魁禍首,也是助紂為的販毒頭子。我可以饒你命,不過——”馬牛顫聲道:“不過怎樣?”楊炎說道:“你不是說過一服神仙丸,快活似神仙嗎?好,我如今就讓你得到大快活!”說到快活二字,一把抓著他的麻,趁他嘴巴張開,把那瓶神仙丸全部他下。
不過片臨,只見馬牛臉皮脹紅,眼睛好像要噴出火來,又笑又哭,又叫又嚷,撲向楊炎,楊炎一記劈空掌把他震開,再過一會,馬牛已是完全陷於瘋狂狀態,把自己的衣服撕得片片碎裂,臉上也抓起了無數的血痕,手舞足蹈。好似中瘋疾走。
楊炎拿起一個盛滿食水的皮絹袋,這是馬牛帶上山備用的。楊炎解開了穆志遙的道,把一袋冷水當頭淋下。
穆志遙被冷水潑醒,張口就叫:“我的神仙丸呢?”楊炎冷笑道:“你還要神仙丸?你看看這個馬老大吧,他就是服了神仙丸得到大快活的!”就在此時,馬牛已是支持不住,骨碌碌的從山坡上滾下去了。
穆志遙骨悚然,顫聲說道:“他、真的、真的是因為吃了神仙丸,成這個樣子?”楊炎怒道:“你給神仙丸害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到了如今,你還不信神仙丸乃是毒藥?好,你要跟他一起快活,那我也只好由你!”穆志遙只道楊炎說的是反話,連忙求饒:“楊少俠,你可千萬別把我成這樣,從今之後,我再也不敢和你作對就是了。”楊炎冷冷說道:“你要變人還是變鬼,完全看你自己。你要明白,是神仙丸把馬牛成這個樣子的,你不想步他後塵,唯有痛下決心,戒掉毒癮。”穆志遙訥訥說道:“楊少俠,我聽你的話,以後一定戒掉它。不過,不過——”楊炎盯著他道:“不過什麼?”穆志遙避開他那銳利的目光,說道,“不過我必須回到家中,才能安心戒毒。”楊炎道:“為什麼?”穆志遙道:“從此地回到篷萊,少說也有幾千里路,我已經吃慣了神仙丸,要是沒有它,恐怕走不了這麼遠的路。”楊炎冷冷說道:“如此說來,那神仙丸你是還想要的了?”穆志遙道:“楊少俠,求你大發慈悲把馬牛吃剩的神仙丸給我,否則我恐怕回不到家裡,就要倒斃路旁。我答應你,一回到家中就決心戒毒。這是最後一次要神仙丸,你相信我吧!”楊炎氣往上衝,抓起了他,喝道:“你這樣的人留在世上也沒有用,我看你與其死在路上,倒不如死在這裡!”把他的身子作了一個旋風急舞,蓄勢就要拋下山谷。
穆志遙嚇得魂飛天外,叫道:“我,我知錯了,楊少俠,你饒了我,我不敢要神仙丸了!”楊炎一時火起,本來想要把他拋下去的,此際聽他求饒,不覺於心不忍,心裡想道:“這個大少爺畢竟還不能算是壞人,一時糊塗,行差踏錯,罪亦不至於死。好,我就做一次善事吧,做好人索做到底,他沒決心戒毒,唯有我幫他了。”主意打定,把穆志遙拉回來,跟著拿起地上的一袋乾糧,這袋乾糧是馬牛攜帶上山,準備在山中缺乏食糧用的。
楊炎帶了乾糧,提起穆志遙又再跑上懸崖。穆志遙不知其意何居,嚇得哇哇大叫。楊炎喝道:“閉上你的鳥嘴,再叫把你拋下谷底喂狼!”這次他一鼓作氣跑上一座形如筆塔的山峰,到了一塊形如鳥喙橫空伸出的石崖下面,才把穆志遙放了下來。石崖周圍荊棘叢生,高逾人頭,遮得幾乎透不過陽光。
楊炎仔細審視了地形,心裡想道:“這個地方,雖然難不倒輕功超卓的人,但除非他披荊斬棘,仔細尋找,否則決計不會發現這位穆家的大少爺藏在這裡。”
“好,這個地方再好也不過了!”楊炎把穆志遙放了下來,哈哈大笑。穆志遙不知他葫蘆裡賣什麼藥,顫聲問道:“楊少俠,你把我帶來這裡,是、是什麼意思?”楊炎倏的伸指點了他兩處處,一處是啞,一處是麻,說道:“穆少爺,你聽著:我留下這袋乾糧給你,可以供你七天食用。我點了你的啞和麻,過了五天,道便可自解。在這五天當中,你雖然不能說話,手腳還是可以動的。這地方野獸也上不來,所以你不用擔心命危險。五天之後,你的道解開,再調養兩天,功力當可恢復如初。以你的本領,那時相信你也可以自己下去了。不過對不住,那瓶神仙丸我可不能給你啦!”做了這件事,楊炎十分得意,想道:“要是我把這次的惡作劇說給靈珠知道,她一定會笑痛肚皮。嘿、嘿,她作人的花樣最多,但這個惡作劇其實是‘善作劇’,如此‘新招’,恐怕她也未能想得出來。”他輕輕哼著小調,繼續登山。可是想起了龍靈珠,他的那份得意又不覺化為茫然之了,“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要在這綿延數百里的祁連山碰七龍靈珠,恐怕當真是“可遇而不可求”了。
正在他茫然不知所從之際,忽地又聽見下面有說話的聲音。
山路迂迴,斜坡曲折,在懸崖削壁下面傳來的聲音雖然聽得相當清楚,說話的人還是看不見的。那兩個人要走到他如今所在之處,恐怕最少也還得半支香時刻。
楊炎只聽見了一句話,立即被引住了。
他聽到的第一句話是說話的人向同伴發問:“大哥,那八個字可有點古怪,‘大言炎炎,井蛙窺天。’這是什麼意思?”楊炎聽得不暗暗好笑:“這八個字是我寫的,你該問我才對。”心想:“原來他們已經發現我以指刻字的那塊石頭了,不過看情形大概還沒見著勞家兄弟,否則早就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心念未已,只聽得那大哥說道:“這兩句話有什麼不好懂,那是嘲笑人自不量力,不知天高地厚的意思。”那人說道:“這意思我懂,但我要問的不是這個意思。為什麼那個人要把這八個字寫在石頭上?”
“大哥”說道:“這我怎麼知道。我不想琢磨他的用意,只擔心這個人。這個人的指力可不在咱們的金剛指力之下!”他的夥伴說道:“你以為這個人可能是和咱們作對的麼?”
“大哥”說道:“難說。據我所知,這次前來祁連山的我們這邊的人,似乎沒有誰是有這種指上功夫的。”他的夥伴道:“或者是彭大遒邀來的大內高手,我們尚未知道的呢?”
“大哥”說道:“你說起彭大遒,我更擔心了。他是一幫人的頭領,此刻卻尚未見上山!”那人說道:“大哥,咱們有這許多人,難道還怕對付不了那小妖女?”
“大哥”苦笑道:“你把事情看得太容易了,你試想想,要是小妖女這麼容易對付,咱們的師父為什麼還要找這許多人跑上祁連山?難道就只是為了要他們來幫忙搜索這樣簡單?”那人說道:“對啦,大哥,我正想問你,這小妖女是什麼來歷,你可以告訴我嗎?”
“大哥”說道:“你可知道咱們師父生平最忌憚的是誰?”那人說道:“師父常常自誇他的武功己是天下無敵,我可從來沒有聽見過他說他忌憚誰。”
“大哥”說道:“不錯,他老人家的武功是天下無敵,因為他最忌憚的那個人已經死了,另外一個可能勝過他的,如今亦已老邁不堪了。”那人說道:“雖然死了,我也想知道。那個人究竟是誰?”
“大哥”緩緩說道:“那個人就是二十年前,曾經使得咱們師父寢食不安的那個大魔頭玉龍太子!”接著說道:“如今師父要咱們搜捕的這個小妖女,就是玉龍太子的女兒!”楊炎心裡想道:“怎的龍靈珠的父親有這麼一個古怪的綽號?玉龍太子,總不會真的是那一國的太子吧?”他想起龍靈珠曾經告訴過他的部分身世,對白駝山主是誰已經隱約猜到幾分了。
“大哥”繼續說道:“玉龍太子十二年前死於非命,但他的拳經劍譜,可並沒有落人外人手中。”那人說道:“但聽師父要咱們搜索的那個小妖女,不過十六八歲年紀。”
“大哥”哼了一聲,說道:“你敢看輕她年紀小?”那人說道:“我不是輕視她,但她這點年紀,即使她學了家傳的武功,料想也不會高明到那裡去。咱們何須忌憚一個女娃兒?”
“大哥”冷冷說道:“只要她是玉龍太子的女兒,年紀再小,咱們也不能輕視。”何況她的母親可能還活著呢!”那人說道,“玉龍太子的子又是誰,武功可比得上他麼。”
“大哥”說道:“你知道大吉嶺靈騖峰上那個龍老怪麼?”那人說道:“曾經聽人說過,不過龍鴛峰高人云霄,究竟那上面是否真的隱居有一位武林異人,卻也沒誰見過。”
“大哥”說道:“你沒見過,咱們的師父卻是見過的。但那是多年前的事情了,據師父說,這龍老怪的武功似乎比他更勝一籌。而且他最近得到消息,這龍老怪尚還活著。”那人恍然大悟,說道:“大哥,你剛才說的另外一個可勝過師父的人,想必就是這個龍老怪了?這個龍老怪和玉龍太子的子有何關係?”
“大哥”說道:“他的子,就是這個龍老怪的女兒。龍老怪如今雖然業已老邁不堪,料想不會再是師父對手。但話說回來,師父對他總也還不能不有幾分忌憚的。”楊炎聽至此處,已是明白了七八分,心裡想道:“原來白駝山主恐怕龍靈珠的母親還活在世上,要是她們母女和爺爺聯袂而來,白駝山主恐怕也對付不了。是以他必須動眾興師。”
“大哥”繼續說道:“最糟糕的是師父目前所練的那門神功,正在到了緊要關頭他老人家不能到祁連山來,彭大遒這班人只怕幫不了咱們多大的忙。”605那人說道:“師父雖然不能親自出馬,但大師兄是說好了要來的。大師兄已經得了師父的八成功夫,只要他來此主持,何愁那小妖女不俯首就擒?”
“大哥”苦笑道:“我可不敢像你這樣樂觀,當然有大師兄在會好得多,但還是千萬不能輕敵!”戲雙魔他們邊說邊走,此時已經走近楊炎藏身之處了。楊炎倏的現出身形,說道:“兩位可是白駝山的司空先生和慕容先生?”果然不出所料,只見那“大哥”愕了一愕,睜大眼睛瞪著他道:“不錯,我就是司空照,他是我的師弟幕容垂。你是誰?”楊炎說道:“我姓雲,是崆峒派一個不足輕重的小弟子。”學龍靈珠的模樣,不從父姓而從母姓。慕容垂道:“你當真是崆峒派弟子?”言下大有不信之意。
楊炎不答此問,忽地朗聲說道:“丹丘孟華,何足道哉?”慕容垂吃了一驚,說道:“勞福庇、勞福廕是你的什麼人?”楊炎說道:“他們是弟子的本門師叔。”慕容垂這才相信他的“崆峒弟子”身份,說道:“原來你是勞家兄弟的心腹師侄,怪不得你知道我們是誰了。”要知那八個字是慕容垂在誘脅勞家兄弟投靠白駝山之時,用金剛指力在石頭上寫出來給他們看的四言詩中的兩句。楊炎說得出來,不啻暗示自己已經知道他們和勞家兄弟之間的秘密,而且向他們表明自己也是屬於反對丹丘生和孟華這一派的了。
司空照邁上一步,視楊炎,緩緩說道:“如此說來,你也是‘師門之恥,豈能忘懷’的崆峒派弟子了?”楊炎說道:“這八個字弟子只敢藏在心中,不敢向外人吐!”司空照哈哈笑道:“好,那麼咱們如今已經是自己人了,咱們親近親近!”笑聲中忽地伸掌向楊炎的肩頭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