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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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老怔在了那兒臉上陪著傻笑。

屍“哼”了一聲，冷冷的說道:“皮屍，你三魂雖在，但七魄早已散去，那個老太婆若是離開了，你以為你還能夠自由活動的麼？”耶老一驚，支支吾吾道:“老夫的關節是不夠靈活，任憑誰盤腿坐在那兒上千年，總會有些麻木的嘛，況且，自從入關以來，天氣漸暖，老夫覺靈活的多了，不信你瞧…”耶老賣的舉起了雙臂，奇怪的是仍舊是直的，肘關節回不了彎。

“皮屍，你喜歡聽戲麼？”屍腔之內發出了一陣輕笑。

“喜歡，當然喜歡，尤其是黃龍府的二人臺。”耶老忙道。

“你現在想聽麼？”屍問。

“當然想聽。”耶老伸長了脖子，急切的說道。

屍身上的白“簌簌”的抖動了起來，骷髏頭下面茸分開兩邊，出好看的白牙，隨著兩排白牙的一張一合，腔內先是“唧唧唧唧”的鳴叫了幾聲，然後竟然唱起了東北小調:“哎…叫聲皮屍聽我言，細數耶老大不慚，自從離開農安縣，一路千險又萬難。

早知你耶老是個負心漢，張飛騙馬你是哪一件啊，哎咳哎咳喲呀…

耶老唉…

既然來了彆著慌，老牛拉車你要穩當。

前朝有個陳世美，今世又出皮屍狼，耶律本是胡人家，南下蔥裝大象。

你這又是耍的哪一樁啊，哎咳哎咳喲呀…

勸耶老，想一想，黃龍府，遼塔邊，有個夥計王永昌，擀得白麵賽雪片，擱刀一切一條線，下到鍋裡團團轉，挑到碗裡蓮花瓣，回頭拿過紫皮蒜兒，一扒扒了七八瓣兒，一搗搗了個稀巴爛。

面拌蒜，蒜拌麵，一吃就是一身汗。

再來一支葉子菸，凡人了不犯困，又趕風來又趕寒，腳趾蓋子都舒坦，糊糊賽神仙。

耶老唉…

人心長在人身上，馬魂扣在馬跟前。

人得真心吃飽飯，馬得真魂能撒歡那，哎咳哎咳喲呀…”聽到此刻，耶老早已是熱淚盈框了…

“老翠花…”他望著屍喃喃的說道。

“嗖”的一聲，老翠花又跳回到了耶老的身上。

“耶老，還是回東北老家去吧，江南並不適合我們。”老翠花扒在耶老的後背上說道。

耶老點了點頭，含著熱淚道:“我好懷念關外那北風怒號，大雪紛飛的時節，耶律家在松花江邊圍獵，對著火爐飲酒吃的子…”老翠花柔聲道:“耶老，天快亮了，這具屍可能受不住陽光的照，我們還是將其埋到土裡去吧？”耶老想了想，說道:“老翠花，咱倆自從入關以後，始終也沒能幫上什麼忙，若是能查清這具屍的來歷，也算是為寒生做了好事一樁…我們還是先問問她究竟是誰？從何而來？”耶老盯著屍，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屍屍，你是誰？”屍渾身的白抖了抖，腔內傳出:“唧唧唧唧…”的鳴叫來。

“你不能夠說話嗎？”耶老接著又問道。

“唧唧…”屍發出的仍舊是蛐蛐的叫聲。

老翠花搖搖頭:“耶老，不行的，看來真是要如寒生所說，多抓一些蛐蛐來給她下後方可人語。”

“天還未亮，那我們先送她回村，等捉到足夠的蟋蟀，就知道她是什麼人以及黃老爺子的下落了。”耶老和老翠花商量妥後，帶著屍回到了村東新蓋的那三間茅草房裡。

大黃狗笨笨和黑妹帶著那群狗寶寶們躲在狗窩裡，探出腦袋偷偷的瞅著倒退著走進來的屍，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她就是‘屍’？”蘭兒戰戰兢兢的探出手指輕輕的觸了觸白說道。

“蘭兒，今晚幫耶老一起去捉蟋蟀好麼？早點讓她開口說話，解開寒生心中的疑問。”耶老勸蘭兒道。

蘭兒點點頭，表示同意，只要是對寒生好的事，她都會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