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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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州同盛金燒鍋?沒聽說過。”老祖搖了搖腦袋道。
乾老大馳騁關東黑道數十年,對關外的燒酒知之甚詳,於是清了清喉嚨,侃侃而談:“清嘉慶六年,錦州城北羅臺子屯滿人高士林開設酒坊,著名的有燒鍋‘龍票’,那是直供朝廷的,屬皇封燒鍋。民國十五年(1926年),張學良將軍籌辦葫蘆島軍港和錦州大學時,曾讚美凌川酒並揮筆寫下‘酒中仙’三字。當年的朱德總司令1954年題詞盛讚:南有茅臺,北有凌川。此酒釀製按滿族傳統工藝,採用紅高粱、薏米、穀子、稗子四種雜糧,以關北馬尾松樹花粉、人參鹿茸粉制?,?中加入了26種中草藥,採用木製酒海藏,木酒海內壁用鹿血、香油、宣紙裱糊,藏三年以上方可出酒,酒出窖後呈微黃,清冽口,實乃上上之品啊。”老祖在一旁聽的是抓而撓腮,面喜,不住地嚥著吐沫。
乾老大看在了眼裡,繼續的說下去:“不知老祖可曾聽聞這樣一則秘史,清道光乙巳年間,林則徐菸有功,道光皇帝特下旨同盛金燒鍋釀造上等好酒,犒勞菸將士。後英軍大舉進攻,被無奈的道光皇帝,將林則徐發配伊犁,同時將犒勞菸將士的美酒,準備運去贈送英軍討好。關東人硬漢多,同盛金燒鍋掌櫃孟融毅然將此酒密藏於地下,朝廷一怒之下,將抗旨的孟融斬。從此,這批美酒究竟藏在何處,遂成千古之謎。”
“啊,此酒竟有如此典故,那酒現在何處?”老祖讚歎不已,突然之間意識到什麼,壓低聲音悄聲問“你知道那酒藏在哪兒,對不對?”乾老大微微一笑,道:“正是。”老祖了手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怎麼才能到那批酒呢?”乾老大賣開了關子,故作為難狀道:“對方不要錢,只是要…”
“要什麼?”老祖急切的說道。
“唉,說了也沒用,還是算了。”乾老大嘆氣道。
老祖更加著急了,忙不迭的追問道:“說嘛,他們要什麼?”乾老大說道:“他們要換酒。”
“換酒?”老祖沒想到竟是這樣的條件。
“他們要換年代更早的酒,若是有三百年前明代的酒,他們願以百壇換一罈,條件是沒得說的,可是到哪裡去找明代的酒呢?”乾老大攤開雙手,無奈的說道。
老祖聞言沉默不語,半晌沒有說話。
乾老大知道老祖在進行思想鬥爭,於是在一旁靜靜的冷眼觀察著。
許久,老祖彷彿終於下了決心,抬起眼睛,目光瞟向梅小影。
梅小影“哼”了一聲,沒有理睬她,鄙夷的瞪了老祖一眼,扭頭咚咚咚下樓去了。
老祖尷尬的對乾老大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說道:“明代的酒不太好搞啊,唉,我也是力所不能及。”乾老大見縫針道:“老祖看來是有難言之隱嘍,不知在下能否幫上忙?”老祖搖了搖頭,未置可否。
乾老大一看事情要糟,嘿嘿冷笑了兩聲,從懷裡掏出那兩片酒罈碎片來,放在了桌子上,緩緩說道:“在下住在天門客棧,早起發現西屋打掃出來的酒罈碎片,他們說是昨天門山老祖帶來喝的。”老祖點頭說道:“不錯,是我帶過去的一罈酒,可惜呀,都打碎了。”
“他們說是明代的美酒。”乾老大漫不經心的隨口道。
老祖立馬警覺起來,懷疑的目光投向了乾老大,說道:“哪裡,不是的,絕對不是的。”乾老大慢慢的將兩塊碎壇片翻了過來“你看壇上這字跡,分明是‘野拂’兩個字。”老祖心中一驚,她慢慢的伸出手去,將那兩塊碎片對調了一下,說道:“我看這字像是‘拂野’二字,拂有一解,為觸到的意思,如拂雲,觸到雲,拂天,觸到天。拂野,乃是觸到山野,迴歸自然之意。”乾老大點頭道:“天門山老祖果然機警過人,老夫甚是佩服,若是你我連‘野拂’是誰都不知道,那可是滑天下之大稽了。”老祖裝作十分驚訝狀,說道:“野拂難道還會是人的名字麼?”她對自己的演技到十分的滿意。
乾老大壓制住心中的慍怒,這變態老的表演也實在太拙劣了。
“野拂是李自成的侄子李過出家後的法號,他是闖王心腹,官至將軍,也是好酒之人。公元1644年,吳三桂引清兵入關,李自成一百多萬義軍不敵滿洲十萬鐵騎,最後遇英親王阿濟格,兵敗湖北九宮山,只帶了幾十騎突圍了,隱身石門夾山寺,法號‘奉天玉和尚’,而李過則來到了天門山寺,法號便是‘野拂’。”老祖繼續裝聾作啞,驚訝道:“關東郎中乾先生對明末清初的歷史很有研究嘛。”乾老大說道:“老夫滿洲正黃旗人。”
“嗯,乾先生,你來到天門山上,究竟想要做什麼?”老祖索要問個明白。
乾老大心道,要攤牌了。於是清了清喉嚨,說道:“老夫受朋友之託,來和天門山老祖做個易,以一百壇道光25年的同盛金燒酒換老祖的一罈野拂珍藏的明末時期的酒,還望老祖不要再推辭了。”老祖的心中其實何嘗會不樂意呢,這便宜可是佔大了,可是,他又扭頭望下樓梯口,但並沒有看見小影。
老祖臉漲得緋紅,支支吾吾的說道:“說實在話,那壇酒是我家內人搞得來的,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搞到一罈了。”乾老大心下尋思,原來是梅小影才是正主啊。
“既然老祖無甚把握,老夫也就不再勉強,這就告辭,回覆我的朋友說,讓他另做打算了。”乾老大拂袖準備離去,此乃擒故縱之態。
果然,老祖按捺不住了,忙說道:“且慢,待我與內人商議片刻,再答覆你。”說罷咚咚咚的跑下樓去了。
乾老大與震四相對一笑。
老祖跑到外面,看見小影正在晾曬採摘下來的樹葉子,忙上前說道:“小影啊,一百壇道光啊,你…”梅小影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幹嘛?”老祖支吾道:“你能不能向老怪物再要一罈?就一罈。”梅小影眼睛一翻,以嘲的口吻說道:“你不是不想讓我再接觸他了麼?”
“這次實在是對我太重要了,請你看在我們‘夫’一場的份上…再加上姑嫂的情誼,我求求你了。”老祖哀求道。
梅小影仍舊是不理睬。
“撲通”一聲,老祖竟然跪下了。
“唉呀,你這是何苦呢?小心肚子裡面的孩子,都這麼大年紀了,保胎要緊啊。”梅小影連忙去拽她起身。
“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老祖乾脆耍起賴來了。
“唉,”梅小影嘆了口氣,說道“起來吧,我去問問那老怪物,但是沒有把握的。”
“好好,你真是我的好子。”老祖高興道。
梅小影臉一紅,放下手中的活計,說道:“好吧,我現在就去,萬一那老怪物不肯,我也沒有辦法,另外你要小心,別讓人給騙了。”老祖望著小影遠去的背影,興奮得跳起身來,三步並作兩步跑上了吊腳樓。
“我內人已經去找了,但是你們的道光酒在哪兒?”老祖問乾老大道。
乾老大平靜的說道:“你放心,坎六,你去到就近的集鎮上去打個長途電話,要他們已經準備好的那一百壇道光25年的御酒即可起運,快去。”
“是,大哥。”坎六答應了一聲,隨即走下了吊腳樓。
坎六最擅長的就是追蹤,輕功和水都是一的,他明白老大的意思,出門遠遠的跟在了梅小影的身後,奔月湖方向而去。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乾老大想。
“我們邊喝酒邊等,如何?”老祖自酒櫃裡取出一瓶茅臺酒說道。
“好,客隨主便,震四,你也隨同坎六去吧,順便告訴他們我過幾天跟車一起回去。”乾老大決定再派震四前去匯合坎六,增加些保險係數,凡事防患於未然。
“明白了,大哥。”震四也去了。
老祖拔除了瓶,一股濃郁的醬香味飄了出來,兩人一面閒聊一面淺酌。
坎六遠遠的跟隨著梅小影,其間,梅小影有幾次有意無意的回頭,都被坎六機警的閃避開了。
前面來到了月湖,碧綠的湖水升騰起白的霧氣,山上飄落的枯葉落在水面上,使人意識到已是深秋時節。
坎六貼近了些,以免在霧氣中丟失了目標。
前面想起了“嘩啦”的水聲,坎六發現了梅小影脫掉了外衣褲和鞋子,上身只穿著一件粉紅的布兜兜,下身是緊身內褲,站在岸邊向身上水,以適應水中的溫度,然後“撲通”一聲扎進了水裡,水面上泛起一陣漣漪。
坎六注意觀察著,一面暗自讚賞著她的身材,年齡都九十來歲了,依舊是長腿大,楊柳蠻,風韻猶存呢。
過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梅小影頭出水面,他暗自琢磨著這水下一定有暗道之類的東西,否則任何人一口氣也憋不了這麼長的時間。自己要不要跟下水去呢,他在猶豫著。
身後傳來了極輕的腳步聲,他蹲下身體回頭望去,濃密的白霧裡出現了震四的身影。
“四哥,她潛到水裡面去了,我肯定這水下一定有蹊蹺。”坎六壓低聲音,悄悄地對震四說道。
震四沉片刻,說道:“六弟,你的水好,潛下去看看,千萬注意安全。”
“是,四哥。”坎六說罷除去衣衫,只剩下一條短褲,出渾身結實的肌,然後點了點頭,輕輕地下到水裡,深了一口氣,潛入了冰冷的湖水裡。
月湖水十分清澈,坎六朝著梅小影潛行的方向快速的游去,前面水裡黑乎乎的,沒有光線透入,這肯定是山體的下面了。再仔細辨別,發現前面不遠有一團微弱的反光,於是便遊了過去。
他靜靜的潛伏在水底向上望去,原來這是一個水下溶,連接著山體內的大溶,果真是一處極隱秘的暗道。
坎六輕輕的將頭出水面,到空氣溼和溫暖,高高的溶內壁上面,有一道細細的裂縫,透進來外部一絲微弱的光線。
待眼睛慢慢適應了黑暗,他看到了盤垣而上的石階,一直通往黑暗之中。
坎六想了想,輕輕地從水中爬了出來,沿著石階躡手躡腳的向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