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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奇怪的藥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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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石如狼牙般錯,剛剛溜下去十餘米,石隙中突然黑影一閃,寒生冷不丁嚇了一條,差點鬆開了繩索,急視之,卻是一隻碩大的沙黃老山鼠,呲著白森森的兩排大板牙對著寒生虎視眈眈,身後石窩裡還有一群的山鼠崽兒,原來是驚擾了母山鼠。

贛東北地區的人喜食山鼠,往往於立冬前後上山捕捉山鼠,開膛除去內臟後曬乾,美味無比,加工後的鼠幹澤金黃,稱之為“金竹老鼠幹”正因如此,成年山鼠對人類報有很深的恐懼和敵意,一般都避而遠之。

寒生從未見過這麼大的老鼠,估計怕是有自己年齡這麼大了吧。他對這隻被驚擾得母老鼠友好的笑了笑,然後小心的繼續向下滑。

總共下滑了有四十米左右,已經看到了那片甘草地,可這時覺到有些不對勁兒了,抬頭望去,見到那隻老鼠媽媽正在瘋狂的噬啃著垂在鼠窩前的繩索…

寒生大驚失,在下面大喊大叫,意圖嚇走母鼠,那老鼠媽媽本不予理睬,依舊照啃不誤。大黃狗笨笨聽到喊聲,從岩石上出頭來,疑惑的望著寒生。

往上爬肯定是來不及了,萬一未及爬到繩就斷了,非得粉身碎骨不可。寒生向下望去,還有十多米到平坦處,於是趕緊下溜,其他什麼也別想了。

就在還剩五六米到底的時候,繩索斷了,寒生重重的跌落了下去,但覺眼前一黑,他隨即失去了知覺。

烏雲密佈,雨終於下了。

冰涼的雨水落在了寒生的臉上,他悠悠醒轉,剛要睜開眼睛,到右腿一陣劇痛,隨即又昏了過去。

“淒涼客舍岸維舟,明月清風古渡頭。飛雁不來雲暮,碧英一樹十分秋。”耳邊驀然響起詩的聲音,似乎很遙遠,寒生慢慢醒過來了。

這是一間簡陋的土坯草房,屋頂鋪著茅草,牆壁上粉刷的石灰水,上面掛著幾幅字畫,簡單的桌椅,自己則躺在一張老式的板上。

“你醒啦。”一個頜下留著花白短鬚的清癯男人走入了寒生的視線裡,此人的年紀約有五六十歲。

“這是哪裡,你是誰?”寒生問道,一邊試圖起身。

“別動,你的右腿斷了。”那人說道,卻是一口標準的北方話。

果然,從自己的右腿處傳來陣陣劇痛,放狀的麻到了部。

“我記得是從山上摔下來了,怎麼到了這裡?”寒生不明白。

那人輕輕的坐在了邊,掖好蓋在寒生身上的被子,然後說道:“我姓魏,是這裡的守林人,你就稱呼我吳楚山人好了。這條山溝叫做‘臥龍谷’。你從山上摔下來,又從半山滾落到了谷底,還好命大,看上去只是傷了一條腿,等天好了,我去喊你的家人來接你走。”寒生疑惑的望著這個講外鄉話的老者,問道:“您不是本地人?”老者輕輕一笑,道:“我是來自京城的右派,下放到江西,在大鄣山守林已經好多年了,我喜歡這裡,每裡一個人滿目青山,詩作畫,自由自在。”哦,是這樣,寒生放下心來。

“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家住何方?”吳楚山人問道。

“我叫寒生,住在婺源南山村。”寒生回答。

“我見你身背藥簍,莫非你家裡是行醫的麼?”

“我父親是村裡的赤腳醫生,有時候我幫著上山採點藥。”寒生解釋說道。

“這麼說,你也懂醫術啦?”吳楚山人問。

“皮,懂一點皮。”寒生也想說得文雅點。

“小孩子也謙虛呢。”吳楚山人笑了。

“山人叔叔,您原來是做什麼的,為什麼變成了右派呢?”寒生問道。

“說來話長了,我以前是北大的教授,從事古代漢語的教學與研究。”吳楚山人嘆了口氣。

“你是大學者,知道什麼是騎馬布麼?”寒生虛心請教道。

吳楚山人驚奇的望著寒生,半晌,竟然笑出聲來:“你這小孩子,問這幹什麼?”

“我只是問問,您到底知不知道嘛?”寒生堅持道。

“我當然知道了。”吳楚山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