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虛幻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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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下去的時間大約是什麼時候?”冬村叼著一支香菸。
“有個男的,送臨產的子來醫院,經過這條路,來時還沒有發現屍體,回家途中發現了。發現的時候正在血。掉下去的時候大約是八點五十到九點十分鐘之間。”豬狩揹著牆,這樣說。
“那麼,別人有什麼看法呢?”冬村叼著煙,劃了一火柴。那晃動著的小小火焰下,浮現出他那緊繃繃的臉的剪影。
瘦多了!豬狩看著冬村的臉,心裡想。看上去冷冷的,說是一臉兇相也許更貼切。一年以前的冬村,不是這個樣子的。
“有待調查,下去看看吧。”
“好吧。”冬村把香菸扔在地上,用腳碾碎了。
“還是沒有消息嗎?”一邊走著,豬狩問了一句。
“是的,不過,我希望你不要再提這事了。都過去一年的事了。”冬村趣味索然地回答。
“是過去的事了嗎?”豬狩嘟嚷著,停住了腳步。遙遠的夜空有飛機的翼燈閃亮,聽不到飛機的聲音。夜這麼深了,飛往哪兒去呢?轉眼間,翼燈消失在夜空的盡頭,象是融入了蒼茫的黑海。
一年以前,一個影子從冬村的眼前消失在夜的盡頭,就總剛才的翼燈一樣。
第二天下午,所轄署召開了專門會議。會議期間得知井上的死不是自殺。
離中央醫院不遠,有一家笹岡漁具店,年輕的店主打來了電話,說,十二早晨井上還通過電話報名參加笹岡漁魚具店組織的十三舉行的釣魚同好會。雖說井上算不上個釣魚偏熱狂,但他經常來魚具店,同店主混了,這以前,他還參加過兩次同好會。
笹岡從井上那兒聽說,井上二十五歲,獨身一人,住在目白臺的公寓。少言寡語,極少笑,是個冷男人。笹岡想,這一定是與腦外科專業相稱的理智型的冷漠。釣魚並非他的拿手好戲,僅僅是特別愛好而已。
想在夜間自殺的人,早上是不可能報名參加釣魚同好會的。
“原來是這樣,”豬狩對冬村說“看來,我們又有令人傷腦筋的事兒幹了。”面對那些分不清自殺他殺的案子,豬狩只能自認傻眼。他所擅長的是逮捕個犯人啦什麼的,這可謂他大放異彩的絕手活兒。
“想想辦法,我想是能解決的。”冬村一字一頓地說。
“我想也是的。”想想辦法,我想是能解決的——冬村是一個值得依靠的搭擋。三十出頭,對靠直覺搜查有一套特殊的本領,是搜查一課課長手下的一匹黑馬。但這也是一年前的歷史了。現在,他變得沉默寡言起來,和那個厭煩人間的井上醫師在格上有某些驚人的相似之處。一年前發生的那件事改變了冬村,使他變成了這樣的一個人,雖說這是事實,但豬狩卻在心裡想,冬村是否本來就有孤獨癖呢?
從那以後。豬狩也開始到有點不安了。冬村的動作、思考方法上總是透出幾絲懈怠的意思。冬村會不會在什麼時候下放棄搜查員的生涯呢?——他的不安越來越濃了。因為,在他的眼中,冬村不負責任的表現越來越明顯了。
“那麼,咱們走吧!”兩人的股剛離開座位,電話鈴就響了起來。
電話是一個名叫筱條雪的女人打來的。她是一幢大樓的主人,大樓就與中央醫院隔著一條衚衕。筱條雪在電話中說,出事的時候,她在樓頂上養的狗猛叫了一陣。
豬狩和冬村離開所轄署,去拜訪筱條雪。
“是的,沒錯,就是八點五十五分。”筱條雪六十多歲了,搖著頭這樣斷言。搖著頭斷言,這也真可謂一種奇妙的習慣了。豬狩心裡想。
六層的大樓象是疊起的火柴盒,筱條雪在樓頂建了房子,住在這兒,儘管小一點,還有一個庭院。狗就養在這個狹窄的庭院裡,是一條名叫次郎的純種本牡狗。次郞很少叫,只有在直升飛機從空中飛過時才會叫上幾聲。
昨夜八點五十五分,它一反往常,狂叫了好一陣子。
筱條雪初時正在屋裡看電視,通過電視屏幕的顯示,她清楚地記得狗叫的時間。聽到狗那樣不尋常地狂叫,她出屋來到了院裡,次郎正衝著中央醫院的樓頂叫著。定神看時,那並沒有人影,一定是住院的的人爬上樓頂,在那兒擁抱或什麼的,筱條當時這樣想。
“說不定次郎看到有誰在醫院的樓頂上打架才叫起來的,但我當時肯定那是男女幽會。不管怎麼說,狗的眼睛在夜間是很尖的。”筱條又搖起了頭。
豬狩和冬村來到了院子裡,院子大約有十坪寬窄,有一個用石頭圍起來的池子,裡面有鯉魚在遊動。次郎帶歪著腦袋看這兩個人,象是拿不定主意該叫還是該不叫,兩隻眼睛忽閃忽閃的。一眼便可以看出:這是一隻好奇心極其強烈的狗。
從院子裡可以看到中央醫院的樓頂。兩處相距不到三十米。
“要是狗能言事,告訴我們它看到誰打架就好了。”豬狩透過鐵絲網,看到醫院的樓頂。
“不可能是打架…”冬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