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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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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沒有睡著的胡娜被突然的響動驚了一下,轉過身來正好看見韓嶺大步來到她面前,臉差得駭人,那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韓嶺。

就像一頭受傷的豹子,深邃的雙眸第一次有了焦距,那就是緊緊的盯著她,那雙淡漠的眸子裡出現了一種叫做慌張的情緒,胡娜還未從驚愣中反應過來,就已經被韓嶺一把拉了起來,雙肩被他牢牢握住,沒有掌握力道,疼得她皺起了眉,不知他這番失態是為了什麼。

看著胡娜蹙眉,韓嶺心中翻滾的情緒突然平靜了幾分,卻依舊沉浸在奮中,組織了許久的語言,才終於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孩子在哪兒?”直到聽見這句話,胡娜才終於明白韓嶺眼睛中隱藏的驚喜從何而來。自己寒疾發作卻只是昏睡了兩天就清醒過來,肯定有大夫為她診治過,發現了一些什麼。

看著情緒動的韓嶺,胡娜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盯著他,心中微微的波動也被她壓了下去,淡淡道:“什麼孩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面對胡娜的冷漠,韓嶺一時間沒了反應,手上鬆了鬆力氣,胡娜這才抬起手自己的肩,顯然對他這些怪異的舉動沒有好,側過頭去不看他。

“為什麼要瞞著我?”無力的在邊坐著下來,臉上盡是頹敗之,這樣生冷的胡娜讓他沒有任何辦法,她不願意說,他就算用盡一切辦法也不可能知道事情的真相,短短的時間,他已經將他們所有相處的時間全部過濾了一遍,她經常一離開就是一兩年。沒有任何疑心,如果不是今聽婦人說起。他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

胡娜疲憊的睜著雙眸,沒有任何情緒,只是冷冷的與他對視,彷彿隔了許多層的隔閡:“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知道了又能怎麼樣?有些事情,本就該讓它淹沒在時間的塵埃裡。

又何必要徒增悲傷。

一直以來,胡娜都不知道自己對韓嶺是一種什麼樣的情,依賴還是,又或者是相依為命。想來應該是最後一種可能更多一些,自從認識了韓嶺,她才知道。那種遺世獨立的孤獨不止她一人有。他們是很相像的,正是因為有了這種共同點,多年來才能達到一種別人所不能替代的默契。

她的寒疾一直由墨臨淵治療。他是盛名天下的神醫,連一般的大夫都能查出的暗疾,他又怎會不知,卻一直沒有提過,只是在‮物藥‬中加入一些調養的藥材。胡娜也不說,兩人都當做不知,本以為這個秘密可以一直隱瞞下去,卻在這樣的時刻全部暴了出來。

沒有說更多的話,只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就算韓嶺不信,她也繼續說著那句‘什麼都不知道’。

不大的房間裡氣氛很是沉默。兩人各懷心事,都不說話。胡娜最先忍不住,開口喚了夜九進來:“扶我出去走走。”夜衛的知比常人靈許多。這種時候目不斜視的為胡娜披上外袍,扶著她一步一步走出了房間。

來到距離房屋不遠的地方,看著島上長著許多從未見過的低矮樹木。一路不停頓的走著,不知要走去哪裡,夜九也不問。只是小心翼翼的扶著她,直到走不動了。才靠著一塊巨石坐了下來,這裡的地勢很高,遠遠的能看見海灘。

恢復了平靜的大海很美,在陽光下泛著幽幽的藍,一波又一波的海拍打著沙灘,發出節奏很強的聲響,這是來自大自然的美妙聲音。

夜九遠遠的候著,胡娜吹著海風,方才極力隱忍的情緒不減反增,一股酸楚襲上心頭。

他問自己:孩子呢?

那個雪夜究竟發生了什麼她沒有忘記,自那以後自己離開風雲閣整整一年多的時間去了哪裡,又和誰在一起,就連閣主都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那麼篤定的認為,那個孩子是自己的。

胡娜想笑,只是剛剛揚起臉就有溫熱的體順著臉頰滑落。

堅強如她,卻在這個無人能夠看見的地方選擇了軟弱,越走越遠的兩人,她如何能夠開口說起那些曾經。並不後悔,只是此時再提及,沒有任何的意義。

夜九聰明的喚了一聲:“見過韓首領。”胡娜沒有回頭,只是抬手擦拭了臉上的痕跡,轉瞬之間又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風雲閣主。

韓嶺停在她身後幾步的距離,明明很近,卻隔著不可跨越的距離。

他們兩人,的確太過相似,相處得很親密,卻又不是夫,可以像愛人那樣相依為命,卻都知道,那不是因為愛情。

“我的身體並無大礙,可以早些啟程出發。”胡娜開口打破沉寂。

“這幾海上不平靜,許多船隻滯留在這裡,過些子再隨著船走吧。”不是商議的語氣,而是決定好了的事情。一如既往的,胡娜不與他爭執,只是應了下來,起身準備回去,與韓嶺擦身而過的時候停了下來,側頭看著他堅毅俊美的側臉:“如果有一天,我們站在敵對的位置,我只會是風雲閣主。”因為揹負著一切,所以不會拿所有人的命開玩笑,也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很多事情她都知道,胡娜聰明得令人恐懼,任何的細節和漏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她不說,並不代表看不到。她是什麼時候發現的呢?韓嶺沉默在原地,這個問題沒有想出答案。

明明知道了一切,卻還要親身赴險。

決絕的,又何止他一人。直到她走到遠處,他才答了一句:“我會永遠陪在你的身邊。”不論生死。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確是抱著這種心態的,卻不知道當生死擺在眼前的時候,他連選擇死亡的權利都沒有。

之後,韓嶺明顯發生了一些變化,不管胡娜如何對待,都呆在她的身邊寸步不離,還請婦人熬了各種魚湯。眾人對於這種變化都視而不見,胡娜也如從前一樣,對他的照顧一一接受,表面看上去沒有任何異常。

海上風暴之後,羅齊下落不明,沒有再出現過。

夜八的屍體沉入了海底,身邊只剩下兩名夜衛,一暗一明,東閣的殺手也紛紛隱匿了起來,只是他們直接受命於韓嶺,她這個閣主也沒有過多的手。

之後,夜九聯繫了一艘前往滄溟國送貨的船隻,幾人登上了貨船,出發前往滄溟國。

那個時候,胡娜並不知道,滄溟之行的危險,遠遠超出了她的預估,也不知道,那座島嶼,竟然隱藏了一個驚天的秘密,歷經千辛萬苦將所有的殘圖湊齊,她卻選擇了毀滅。

一切的一切,都在無可預知的未來。

他們抉擇的方向,已經偏離了原來的軌道。

人聲鼎沸,喧鬧的海岸,四處匯聚而來的內陸人士,在這座島嶼之上並不少見。踏上這座島嶼的第一步,胡娜的心中只有一句慨,這真的是個國家,這座島嶼的面積絲毫不遜於凌澤國的領土面積,甚至還有過之。

而他們登陸的地方,只是其中的一座城市,叫做鏌鋣。

這裡的建築與內陸並無多大差異,離開了海岸線,胡娜幾乎以為自己又回到了皓月國,寬敞的街道,紛鬧的人群,繁華的商鋪,四處林立的酒樓,還有來往的商隊。

客棧夥計很熱情的為幾人安排了住處,時間臨近黃昏,樓下大廳已經聚滿了南來北往的商人。胡娜穿著一身綠長裙,長髮用玉簪束了起來,緩緩的走下了木梯,來到韓嶺的對面坐下。

風華的女子,猶如一朵綻放的水墨青花,從畫中走了出來,引了眾人的目光。

這頓飯吃得還算用心,許多緻的菜讓胡娜吃了比平多些,放下筷子抬頭,發現韓嶺正看著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不解的問道:“怎麼?”

“我已經讓廚房將藥熬好,等下會送到房裡,你記得喝。”胡娜這才知道,對於那些事情,韓嶺是相當在意的。縱使不提,也只會在他的心中佔據越來越重的位置。沉了許久,好像下了什麼決心一樣:“其實孩子…”聽她提起孩子的事,韓嶺的雙目閃爍了一下,立即有了些光彩,看得胡娜怔了怔,微張的嘴許久沒有發出聲音。

“生下來就夭折了。”好像想起了那段痛心的記憶,胡娜顯得有些痛苦,連聲音都是顫抖著的。

這就是她不願提及的原因,瞞著他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這個世界上,會有很多遺憾,這只是其中一件。來不及見一面的孩子,就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看著胡娜痛苦的神,韓嶺雙手緊握成拳。

自從得知了孩子一事,他的心思幾乎已經被佔據了大半。從來沒有想過胡娜患著寒疾,選擇生產對她的傷害有多大,就算生下孩子,也必然會受到寒疾的影響,也沒有想到過,胡娜當初生產時所經歷的九死一生,初為人母,還來不及喜悅,孩子就已經渾身冰涼,被寒疾折磨致死。

這種痛楚,她都一一承受了下來。

韓嶺從來沒有這樣恐懼過,如果她沒有堅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