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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滅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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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嘯的寒風好似吹進了每個人的心裡,紫木的臉比胡娜還要難看幾分,整個人看上去沒有任何的神,英俊的臉龐覆上幾絲疲憊。

的確是疲,甚至連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沒有心思去探究。

風雪漸停,那道紫的身影已經蒙上了一層清淺的白,落雪積在他的肩頭,就那樣立在破屋外的雪地上許久。

很多事情,總是要發生才會看清,很多人,總是要失去才能懂得珍惜,只是,那個能夠讓自己珍惜的人,已經遠去。驕傲如他,第一次覺得自己這樣無力。

緩緩低下頭,痴痴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就是這雙手,親自將那個純真的少年推到了不可挽回的邊緣。突然,一隻手有力的拍在他紫木的肩頭,正是從屋內走出的韓嶺,火光明明暗暗,在寒風中閃爍,兩人修長的身子映在一片陰影之中。這是屬於男人之間的表達方式,韓嶺未說出的那句話,他是懂的吧。

胡娜身體虛弱,幻雪守在一旁照看,好看的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過,偶爾抬頭望向屋外的那道身影,心中更是如針扎一般。

如果不是自己胡亂猜測…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不該誤導你…”紫木與韓嶺兩人一邁進大門,就聽到幻雪帶著歉意的話語。緻的小臉上帶著深深的自責。

“這事不怨你。”的確不能怨任何人,若是自己對他的信任多一些,沒有被心中的仇恨衝昏了頭,又怎麼會將榮愛傷及至此。

胡娜一雙美眸睜了開來,臉少有好轉,體內的寒氣在調節之下也盡數的散去,血循環恢復了正常,只是身體尚且虛弱了些,需要休養。

“放心吧,他有顆善良的心,是不會多造殺戮的。若是…真的有怨,也只會來找我們四人罷了。”所有人的心情都極度低落,氣氛沉寂的如一灘死水。幻雪因為內疚,心思也用不到別處去,紫木的狀況就更不要提了。

唯獨還能保持冷靜的,反而是胡娜與韓嶺兩人。

“紫木,你在之前有聽榮愛提起過自己的身世麼?”胡娜身上披著一件淺綠披風,清冷的容顏都籠在那片悠然的彩之中。

紫木回神,緊蹙著眉頭回憶,許久之後才輕輕的搖了頭:“沒有,榮愛被師傅帶回岐山的時候已經九歲,師傅只說是遊歷途中遇見的孤兒,見其長得可愛,便隨手帶了回來。”雖說氣氛沉悶,但聽見紫木這話,胡娜只覺有些好笑,這個岐山老人的子,也確然能夠算作奇葩了,一生之中只收了兩個弟子。兩個弟子卻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子,說是魅惑世人的妖孽都不為過。

難道說他收弟子,看的不是身體底子,而是容貌?

顯然,這種時候想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很不合時宜。

“想來他也不是故意瞞著你,不然,又怎會…”怎會,對你傾盡一切的情。胡娜的眼眸突然變得暗淡,那個清瘦的少年身影好像就在自己的面前,一伸手就能觸碰得到。

這個話題沒有繼續下去,紫木的視線遠遠的落在屋外的漆黑原野,那是從未有過的孤寂。

“我被師傅收做弟子的那一年,也是這樣寒冷的一個冬天。我們家本來是季越國一個小城的望族,已經有了百年的傳承。那一年師傅已過六十,卻還是一心沉浸於武學之中,他所追求的,只是暗器之道。為了提升自己的修為,喜愛四處遊走,增長見識。

我們家族歷代經商,都是些本分的商人,從來不染指江湖之事。但是很奇怪的是,我祖父與岐山老人卻是多年的好友。聽祖父說,當年他剛剛接手家業時,諸事不順,一次外出送貨的途中遭遇了山賊,幸得那時同樣年輕氣盛,立志闖蕩天下的師傅所救,兩人一見如故。便到我家族之中住了幾年…”

“那年我十歲,祖父病逝,師傅聽聞此消息,匆匆趕到季越國,在靈堂之中坐了整整三天。三天後,師傅準備離開的前夜,家族卻遭遇了一場突襲。全府上下一百餘下皆在那天夜裡喪命。我清晰的記得,師傅與那些人手,將其斃命於暗器之下。即使這樣,依然是雙拳難敵四手,世代經商為生的族人,哪裡是那些黑衣人的對手。

我躲在一個角落裡,看著身邊的親人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鮮血浸成一條絹細的河,將整個院落淹沒其中。後來我娘偷偷跑來我的身邊,一把抱起我,想要從後門逃走。誰也想不到,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哪裡來的勇氣,從刀槍雨林之中衝了過來,只是為了保護自己年幼的孩子。

更多的,我記不得了。

只是記得,孃親猛然睜大的雙眼,還有穿透她心臟的那柄彎曲短刀,帶著奇形怪狀的凹槽。

她渾身顫抖,雙眼中的光彩也在急速的消退,一個人舉著彎刀朝我劈了過來,師傅在這時出現了,鮮血幾乎將他的衣衫全部染紅,一雙眼眸血紅。

孃親在臨死之際,將我託付給了師傅。那場滅門慘案,只有我一人在師傅拼著受了三處重傷的情況下帶出了府。”時隔多年,那些慘叫聲依然迴盪在耳邊。父親,母親,哥哥,還有那些無辜的下人…臨死前的慘狀一一印刻在腦海之中。

紫木雙手搭在窗欞之上,因為用力過度,指節都有些泛白。

那是一場屠殺——。

聽了紫木的話,三人都覺得心驚,儘管都是早已經看透了生死,但紫木那樣小的年紀,就被強行灌輸了這些血腥的場面,並且死在自己身側的,還是那些夜相處的親人。難怪,這個英俊的男子時刻微笑著,卻對所有人都充滿了戒備。

“那些人是沐天宮派來的?”韓嶺蹙眉問道。

用力的點了點頭,滅門之仇怎可不報。師傅將自己帶回了岐山,將一身武藝傳授給自己,為的,就是有一天,能夠手刃仇人。

那些黑衣人的身份,師傅後來花了一番功夫調查。正因他們沒有隱藏,所以才會趕盡殺絕,連老弱婦孺都不放過。

可終究,還是讓紫木活了下來。

聽著紫木的講述,胡娜終於開口,一雙眸子盯著紫木:“沒想到,紫木竟然擁有如此出身。我在聽風樓中的卷宗裡看到過這樁慘案,那次慘遭滅門的,乃是季越國兵器打造世家薛家。紫木,你可知道,自己家族之中有一本世代相傳的兵器譜?”胡娜一語道破自己的家族,紫木有些驚詫,沒想到風雲閣還有這等卷宗,想必也是當年追查沐天宮之時調查出來的吧。聽見胡娜的問話,紫木轉身盯著她,點頭。

“小時候聽祖父提過,我們薛家世代從商,經營的並不是一般鐵器,而是上等的成品兵器。要購買我們家打造出來的兵器,須得花很大的代價才可換取。那本兵器譜,則是記錄了我們祖上打造出極其優秀的兵器,其中包括設計圖,還有製造過程及方式,極其詳盡。”

“娜娜,你也覺得沐天宮是為了那本兵器譜而來?”紫木的反問令胡娜一愣,旋即搖了搖頭。

“剛才聽你一提,我便想到了此處,但是仔細一琢磨,卻又發現此事有很多的疑點。若是真的只是為了這東西而來,他們不至於耗費如此大的人力,只是想要絞殺一些不會武功的人,為何會派出近百訓練有素的殺手?”韓嶺抬眸與紫木對視,將胡娜的話接了下去:“因為他們要做的,是確保沒有一人能夠逃脫。”那場慘案之後,薛家相傳的兵器譜的確已經消失了蹤跡。

將所有人都滅口,為的是什麼?究竟有什麼東西,值得沐天宮如此上心?

胡娜的提醒,無疑讓紫木對這件事情有了新的認知。這些記憶總是出現在他的夢中,擾得他不能安寧。每裡想的,都是要將沐天宮從這個世上抹除。

見紫木雙手緊握成拳,連身體都有些不可抑制的顫抖著,胡娜開口提醒了一句:“家仇必須得報,但是紫木我要提醒你一句,榮愛是無辜的。”他從小就被母親帶離了沐天宮,經受的苦難並不少,後來又被岐山老人收做弟子,將一顆真心付於自己。

身子輕微一顫,紫木暗啞發聲:“我知道。”只是那個時候,被仇恨衝昏了頭腦,才會不經大腦的說出那等傷人話語。

胡娜一再強調自己的身體無礙,次一早,幾人便重新啟程,趕往皓月國,胡娜坐在韓嶺的身旁,眉頭緊鎖,身上被韓嶺裹了厚厚的披風。

途徑一處小鎮,胡娜第一時間傳了消息,派人嚴密監察沐天宮的動向,還寫下一封親筆書信,送回了凌澤國。

榮愛以正統繼承人的身份回去沐天宮,那麼雪天一方必然會受到壓制。與榮愛相識已久,縱使紫木不說,胡娜也看得出,這個可愛的少年,骨子裡遺傳著魔瞳一族所有的驕傲,此次發作,必然會得到沐天宮的勢力才會罷休。

雪天與榮愛兩方勢力之中的爭鬥,胡娜很難說清自己是怎麼想的。不過這場爭鬥必然會持續不短的時間,他們正好藉此機會,快速的將殘圖全部收集。

傳給閣主的那封信中,胡娜只問了一個問題…

一月的天氣是一年之中最寒冷的時刻,即使他們是朝著南方行走,溫度依然沒有提升。胡娜身體尚未完全恢復,一路也不敢走的太快。這樣走走停停,到達江城已是半月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