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番外說好的那些小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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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多年以後,薛蟠終於知道徒臻為何對攻打茜香國之事耿耿於懷。而這個時候,他已經同徒臻有了他們共同的子嗣——即便這孩子並不是他們生的。
午後的陽光越發明媚和暖,依舊是契闊威嚴的乾清宮,卻比前幾年多了幾分溫暖和人情味。
已經長成翩翩少年的皇太子徒暄懷裡抱著一個吃的小娃娃,十分無奈的看著對面也抱著一個哇哇大哭的小娃娃自身也大發脾氣的小伴讀薛蜪。
“明明是一乃雙胞的兩個弟弟,為什麼我懷裡的要比你懷裡的瘦了那麼多還這麼愛哭。”薛蜪說著,越發氣憤的道:“不行,我同你換。”徒暄嘆息一聲,伸手拍了拍好不容易才哄睡著的小娃娃,開口說道:“大抵是你懷裡的娃娃餓了,你將他給
母試試?”一旁的
嬤嬤立刻誠惶誠恐的走了上來,開口賠笑道:“薛家二爺不如把小皇子先
給我。想必二爺抱了這半天也累了,不如先坐下歇歇?”薛蜪有些悻悻的看了
母一眼,越發憋屈的撇了撇嘴,學著徒暄的樣子笨手笨腳的拍打著懷裡的小侄子,結果小侄子哭的越發厲害。薛蜪沒法子,只得將懷裡的娃娃
給
嬤嬤,口中不忘囑咐道:“快點讓他別哭了。哭的我頭都疼了。”
嬤嬤誠惶誠恐的應著。
薛蜪越發不服氣的盯著徒暄手裡安然入睡的寶寶,皺鼻子說道:“明明我才是他們的親叔叔,論親近比你還高了一輩。憑什麼都不聽我的?”徒暄啞然失笑,開口說道:“我小的時候已經習慣了照顧徒暘,可能必能更練一些。”一句淡淡的話讓薛蜪很快想起了這位皇太子當年的不遂意,訕訕說道:“我不是有意——”
“無妨?”徒暄輕勾嘴角,寵溺笑道:“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我也早忘得差不多了。”
“什麼事情忘得差不多了?”剛剛從學上下來的徒暘腳步輕快的走進偏殿,看著徒暄和薛蜪兩個,開口問道:“父皇和太傅兩個人怎麼不見?”徒暄沒來得及開口,薛蜪賊兮兮的勾了勾嘴角,指著後殿暖閣笑道:“在裡頭午睡呢!”
“哦!”徒暘拉長了音出一副心照不宣的笑容。剛要開口說什麼,就聽後殿傳來一聲淡淡的卻充滿威嚴的聲音斥道:“身為皇子,一言一動皆代表皇族。豈可做出此等輕率輕浮之舉?”徒暘暗暗吐了吐舌頭,抬眼一看,果然瞧見年歲漸長越發威嚴的父皇和父皇身側依舊笑眯眯很是開心的太傅。
不由得束手說道:“見過父皇,見過太傅。”徒臻略有不滿的皺了皺眉,卻也知道自家少年尤其不喜母后兩個字眼,只好嘆息一聲,裝作不知。
淡然掃過徒暄懷裡抱著的小娃娃,徒臻嚴肅的面容稍稍和緩一些,負手走至跟前,細細端詳片刻,開口說道:“好像又胖了一些。”身後薛蟠樂呵呵說道:“胖點兒好,小孩子胖點兒可愛。別想暄兒兩個似的,小小年紀瘦弱瘦弱的,一看就好像被待了似的。”頓了頓,又指著自家弟弟薛蜪說道:“你看我們家的娃子,一個個長的多麼敦實,一看就是養尊處優慣了的。”言畢,略有些嬰兒肥的薛蜪頗為自豪的
了
膛。不過十一二歲的少年,偏要做出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叫人看了不由得會心一笑。
徒臻臉卻是一黑,看著暗自憋笑的徒暄和徒暘兩個冷哼一聲,卻不敢對口無遮攔的薛蟠發脾氣,只好衝著徒暄兩人問道:“今
的奏摺可否批閱完畢,林太傅給佈置的課業可否完成了?”徒暄和徒暘兩個臉
一凝,徒暄開口說道:“父皇,這不是剛剛下朝嗎?”徒暘也皺著眉頭說道:“林太傅也剛剛放我下課。”徒臻冷著顏面說道:“學海無涯,不進則退。你們身為年長皇子,更應該以身作則,給弟弟們做榜樣才是。”徒暄低著頭,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徒暘則是可憐兮兮的看著薛蟠。
果然,薛蟠立刻開口說道:“他們都是皇子,每要完成你
給他們的奏摺,還得了解民生時政。又不用考狀元,成
家學習那麼辛苦做什麼?”說著,很是自得的勾了勾嘴角,伸手攔著徒臻的肩膀,越發輕浮的說道:“我也沒念過幾天書,如今連千字文都背不全,依舊將大雍朝的皇帝陛下調到手中,這才是能力。光看書本是沒有用處的。”徒暄和徒暘兩個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
徒臻臉瞬間變得通紅,惡狠狠的瞪了薛蟠一眼,略微不自在的說道:“孩子跟前,你說這些有的沒有的做什麼。”薛蟠不以為然的勾了勾嘴角。徒臻還要說些什麼,只聽戴權走進來躬身說道:“啟奏陛下,忠廉親王、忠惇親王、忠純親王及忠睿親王攜帶王妃與幾位世子王子殿下覲見。”徒臻訕訕的住了口,隨口吩咐道:“讓他們進來。”少頃,徒家一大家子王爺攜家帶口的走了進來。瞧見殿中景象,徒煌開口調笑道:“呦,這是做什麼呢?”薛蟠則竄到徒煌跟前,看著他懷裡的小寶寶說道:“看看你家娃子長什麼樣了,變胖了沒有。”說著,湊上前去細細端詳,半
,搖頭說道:“沒有我們家的胖。”然後一一掃過其餘幾位王爺的子嗣,最後搖頭說道:“除了忠純家的娃娃稍微胖一點兒外,怎麼你們家的娃子看起來都跟受了
待似的。”徒煌沒意思的翻了翻白眼,開口辯解道:“這叫玉樹臨風,溫潤頎長。哪像你們家優良傳統,各個都長的跟充了氣似的。”聽見這話,薛蟠還沒怎麼地,生了兒子後身材越發豐腴的薛寶釵卻忍不住紅了臉蛋,輕啐了一口,躬身笑道:“我先抱著承兒去後宮見見太妃娘娘。太妃娘娘很久沒見過孫子了,想來很是想念。”徒臻頷首應允,薛蟠則開口說道:“要是你們家樂意的話,可以接太妃娘娘去王府住兩天,也算是共享天倫之樂。”忠純親王和薛寶釵兩個聞言,眼睛一亮,旋即看向徒臻。徒臻頷首應道:“宮中規矩,確是可以讓太妃娘娘去成年子嗣的王府里居住些個。不過時間不能太長,一個月至多有十天。”忠純親王立刻
動的點了點頭,開口說道:“十天足以,多謝聖上體恤。”說著,立刻催促薛寶釵先去後宮報喜,讓自家母妃也趕快著樂呵樂呵。
一旁徒煌幾人有些按耐不住的問道:“那我們…”徒臻淡然說道:“宮中規矩,自然是一視同仁的。”於是幾位王爺越發欣喜,乾清宮的小太監們也手腳麻利的去宜太妃、良太妃等宮中報喜,順便也討些個賞錢不提。
這廂眾位王爺被徒臻賜宴,團團圍坐在偏殿。因有薛蟠的緣故,宮中早已沒了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眾位王爺和林墨之並徒臻、薛蟠幾人圍坐閒聊,一旁薛蟠又吩咐宮婢在地上鋪了一大塊綿軟華順的波斯地毯,將兩位小皇子並幾位王府世子全部放在地毯上,面帶笑容的看著幾個娃娃在店內爬來爬去。
薛蟠看了一會子,有些忍不住的起身。隨意拿了一隻布老虎蹲在地毯外圍逗。結果幾個小包子自顧自的爬行玩鬧,
本沒人理他。
薛蟠臉一黑,想了一會子,又從寶寶的百寶箱中拿了一個可以搖晃的手鈴兒。叮叮噹噹的清脆聲響在殿內響起。幾個小娃娃立刻循聲望過來。那手鈴兒本就做的五顏六
,炫彩輝煌,十分
引娃娃的視線。如今又發出如此清脆的響聲,幾個小娃娃不約而同的往這邊爬,試圖去抓薛蟠手裡的鈴鐺。
結果薛蟠壞心一起,立刻站起身來使勁兒的搖晃鈴鐺,那幾個娃娃本夠不著。拽著薛蟠的衣襬想讓他蹲下來,薛蟠也不理會。那幾個娃娃眼饞肚飽的看著那鈴鐺,看了一會子,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一個小娃娃放聲痛哭之後,另外幾個小娃娃也湊趣一般,大哭起來。霎時間安靜肅穆的養心殿被一群娃娃哭鬧的聲音驚醒。坐在一旁閒談的徒臻和幾位王爺不約而同的搖頭輕嘆。林墨之開口說道:“怎麼蟠兒如今都到了而立之年,做事舉動還是這般輕狂隨意。”徒煌聞言,立刻看了徒臻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那還用說,定然是有人刻意寵著唄。”徒臻輕咳一聲,裝作無意的起身往包子們的方向走去。只見薛蟠一臉心虛的坐在地毯上,懷裡抱著兩個大哭的小娃娃,腿上圈著兩個大哭的小娃娃,背上還試圖揹著一個大哭不止的小娃娃,一旁的宮婢們被他折騰的手忙腳亂,一會兒要些鈴鐺去哄包子們,一會兒又要些嬤嬤來堵住小包子們的嘴。結果所有舉動全部失敗。
瞧見徒臻和幾位王爺過來的身影,薛蟠有些心虛的眨了眨眼睛,開口辯解道:“沒想到這些包子們如此不逗。我就是想逗他們多動動,結果都哭了。”徒臻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蹲子抱起一個小娃娃,輕車
路的拍打著,不過三兩下,那娃娃果然不哭了。睜著有雙圓溜溜黑漆漆的大眼睛眨都不眨的盯著徒臻,一雙小手還不住的把玩著徒臻脖子上的朝珠,張開小嘴笑眯眯的,嘴
一動還
出腮邊兩個洶不語。
其餘眾人狀若未盡,各家將各家的娃娃接了過來各自哄著。徒藉這才略略放鬆的呼了口氣。徒煌越發不滿的說道:“好像我們有多麼見不得人似的。我們倆個都是當朝王爺,若論起門當戶對的話…”接下來又是一大堆洛裡囉嗦的老生常談,眾人耳朵聽的都快生了繭子了。只是礙於皇族規矩,徒臻再怎麼也不可能同意徒煌的封妃請求,只得裝作聽不見了。
徒煌只是發洩似的叨咕了一會子,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多麼無理取鬧。反正他和徒藉如今欠缺的也只是一個名分而已,若論關係遠近,他們本就在一個宗牒上,倒是比其餘的王妃王爺們關係更親近呢!
忠純親王見狀,立刻轉移話題似的說道:“倘或論起逍遙自在來說,我們幾個加起來也比不上目下仍有圈之名,卻跟師王妃一同遊歷天下,大江南北四處走動的大哥。”
“是啊,我們這群正經王爺都在京城裡頭圈著。他這個被明律圈
的大皇子卻能滿天下游蕩,想來真叫人覺得不舒服。”忠惇親王也滿腹
嘆的附和。然後抓著林墨之的手說道:“我還想著,什麼時候我們能再回江南看看。畢竟那裡是你的故鄉,是生你養你的地方。”林墨之輕勾
角,安然笑道:“心安之處是故鄉。”眾人被酸的暗自撇嘴,薛蟠倒是嘆息說道:“你們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些想念賈寶玉了。他如今可是名聲響徹的天下第一香。正所謂多情公子空掛念,真不知道雲南大理是什麼模樣。”徒臻突然開口:“你若想去看看,也不是絕無可能。”薛蟠眼睛一亮,一臉希翼的看著徒臻。徒臻開口笑道:“老祖宗便有六次南巡的先例。如今我貴為帝王,若是想要巡視天下,也在情理之中。”徒藉聞言,皺眉說道:“只是帝王出巡,大動干戈,若是勞民傷財反倒不美。”他沒說出口的是,幾年前徒臻以四王八公一脈替先皇接駕因而庫空任上為由,罷免了無數官員。如今不過幾十年矣,當今又要巡視天下,恐怕會讓人想起當年之事,難堵悠悠之口。
薛蟠見狀,立刻說道:“這個我可以解決——只要聖上下旨,命令叫我們薛家人接駕就是。”畢竟薛家商鋪遍佈大江南北,最不差的就是錢。
忠惇親王也頷首說道:“若是不廣修行宮殿宇,橋路街道的話。單隻尋常接駕的話,倒也花不了多少錢。”畢竟哪年地方接待上頭巡查,例行的冰炭孝敬也都不少。
徒臻頷首應道:“不過是為了親自巡視瞧瞧朕的錦繡河山究竟如何罷了,外帶也可以散淡散淡,開闊心。倘或折騰的地方勞民傷財,藉機大肆貪汙,竟無意趣了。”眾人紛紛點頭。
於是徒臻在薛蟠的攛掇下,當即草擬聖旨,準備告令群臣天子巡視之事。並且命令止地方官員以接駕的名義廣修殿宇宮闕,橋路街道。甚至連每地接駕之事也大部分由皇后母家負責。最後明言道,若是有任何官員借聖駕之事貪汙錢財,壓榨百姓,一經查出,罷官免職,誅滅九族。
如此嚴厲之告誡立刻打消了不少官員蠢蠢動的心思。當今聖上長於謀算,智謀深沉,且手中又有粘杆處,血滴子並錦衣衛三處密探在全國查訪。幾乎千里之外一地知縣娶方姨娘聖上在京中都能知曉。這樣強大的情報搜攬之下,各地方官員幾乎不敢有太大的意動。好在聖上也懂得變通,每年照例的冰炭孝敬都是可以容忍的,只要別做的太過,聖上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閉一隻眼。
於是聖駕南巡的消息在各地方官員那裡也只是如一顆小石子投入水面一般,引起了陣陣漣漪,但也僅此而已。腦袋清醒之後各府官員依舊各自幹各自的工作,誰也不把注意打到這個上頭。
倒是京中耄耋官員十分反對聖上南巡之事。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為由紛紛上表陳情,希望聖上能打退這個主意。可是徒臻高坐帝位十餘載,朝廷上下早就牢牢握在掌中。幾位大臣雖然躥騰的歡,但也是反對無效。在徒臻執意堅持之下,只得悻悻作罷,轉而安排起聖上南巡的具體事宜來。
於是一個月後,聖上南巡,忠廉親王、忠惇親王、忠睿親王、忠純親王、東寧王、北靜王並王妃伴駕隨行,太子徒暄監國,忠裕親王、忠禮親王、戶部尚書薛之章,龍圖閣大學士王子騰並吏部尚書龍圖閣大學士林如海輔國的聖旨傳遍全國。
與此同時,遠在西南邊境的忠勇親王看著手上的密信,默默嘆息一聲,有些頭疼。
只因那密信之上,當今陛下徒臻隨意說道:“二皇兄準備接駕,朕等來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