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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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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學烘焙,他是我的烘焙老師,他很有耐心…”

“他說我挑馬卡龍做太難了,我應該先認識烘焙器具…”——“他說我可以試著開部落格,分享自己的經驗,跟別人…”

“他只是想幫忙,他說他可以先教我…”——“他讓我認識到一個全新的世界…”莫韶華拿下鼻樑上勾掛的眼鏡,緊蹙的眉心,對何雅口中所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想再聽。坦白說,這些子以來,他越來越不知道該拿這些暗湧伏竄的回憶如何是好。

“不要跟那個男人走太近。”壓抑下滿腔不是滋味的情緒,莫韶華儘量溫言平緩地道。

“可是,他說他是我以前的烘焙老師,我現在什麼都忘光了,那些我不懂的,剛好可以問他。”何雅誠實地答。

“你若真對他那麼放心,剛才他拉你時,你為何猶豫?他要帶你去哪裡?是一個足夠安全的地方嗎?若是我沒出現的話,你就這麼讓他牽走了?你要與他單獨在一起?”莫韶華一語中的,明白道出何雅心中也隱約到不妥的部分。

“那、還是,不然…我來報名他的烘焙班好了。”何雅想到了折衷辦法。

“小雅,我不放心讓你一個人下山。”

“可是,我搭社區小巴很方便啊。”

“你知道我今天在家裡找不到你時有多擔心嗎?”

“我只是忘了帶手機,我下次會記得帶的。”

“你要我怎麼說才聽得懂?!不要單獨出門!不要跟那個男人在一起!”自制力潰堤,莫韶華驀然爆出一句大吼,徹底將何雅驚呆在原地。

“我…”她掀了掀,錯愕的眸光中滿是不可置信。

“對不起,我失態了,我只是…算了。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嚇你。”莫韶華抬手抹了把臉,將手中眼鏡放進前口袋,走到一旁,背對何雅。

暫且這樣吧,他再多說什麼,也只是更為顯出他對這段婚姻的不安,與擔憂失去何雅的恐懼;再說下去,他心打造的謊言便要破綻百出、醜態盡現,他無所遁匿的真心,便要掀開多麼破敗的從前。

莫韶華試圖以深呼穩定情緒,然而他起伏的雙肩卻透出太多無能為力,頹喪的低啞話音中有著濃濃的自厭。

何雅就這麼盯著莫韶華的背影好半晌,仔細咀嚼過他失控的言行之後,突然覺得她的丈夫好可憐。

莫韶華在意她,在意她這個失憶的子,所以發現她不在家,慌張尋來,全然不顧自己滿頭滿臉的狼狽,與平時的優雅從容呈現多麼大的反差與對比;當他發現她與別的男人過從甚密,可以瞬間拋去他的禮儀風度,對一個初次見面的男人端不出任何和善平穩的應對…

他對她的珍愛與獨佔表無遺,卻又唯恐驚嚇失憶的她,不得不自己努力收斂情緒,即便最後成效不彰,仍不忘對她再三道歉。

何雅淺嘆了口氣,角卻不自揚起一個十分接近幸福的淺弧,瞬間心軟心甜得不像話。

她還能再對她的丈夫有什麼要求?

他言行翩翩、舉止從容,與她獨處時甜溫存、繾綣依戀,甚至因她與別的男人攀談吃醋失控,這些與他平截然不同的形象,勾勒拼湊出一個十分接近愛情的模樣,令她心跳失序,增添對他的依賴與盼望。

他對她的另眼相待,令她深刻受到她在他心目中的與眾不同;而他總將她視為獨一無二的舉措,更掀起她如同驚濤駭般的心跳。

“你只是什麼?只是吃醋了?”何雅繞到莫韶華身前,對著他難得沒有以鏡片遮擋的深邃長眸,拋出如此一句甜美淘氣的對白。

“我是。”莫韶華垂眸睞她,坦白承認。她臉上盪漾的笑容彷佛甜膩得能滲出,語音輕快得好似蝴蝶飛舞。

她如此靈動快樂的神情總是狠狠撞擊他心房,像是無時無刻在提醒他,眼前這個無憂的何雅他已失去了多久,又是如何得來不易。

他應該把她藏起來,狠狠進自己的血裡,不教人擅自驚擾與破壞,可他就連眼前的危機都無法應付。

區區一個駱平,猶如附骨之蛆,甩不脫、掙不開,無論何雅失憶前或失憶後,皆是如影隨形、萬分棘手。

“對不起,我今天沒有待在家裡等你回來,你不喜歡我來這裡,我以後就不來了。”何雅輕輕一句話,卻令莫韶華突破前所未有的困境。

他有些驚詫地瞧她,唯恐他的強硬態度適得其反,便又不輕不重地重申。

“我不是說你以後都不能來。”何雅搖頭,笑著強調。

“沒關係,我想學烘焙,也不是隻有這裡能學。你不喜歡,我以後不來就是了。”

“不勉強?”莫韶華試探地揚眉。

“不勉強,真的。”何雅點頭,邊笑靨甜甜的。

“我失憶了,你當然會比平時更擔心我會被騙,或是遇到壞人…是我大神經,沒顧慮到你的心情…”何雅嚥了咽口水,兩腮微紅,似乎垂眸說了句什麼,話音微弱地令莫韶華聽不清楚,一顆心懸在半空。

“小雅,你說什麼?”他的嗓音聽來有些急切。

“我說、我是說…”何雅仰首凝望他,為了令這個今天驚慌失措,在深愛的子面前失控暴怒的男人安心,遂鼓起勇氣,拋下一切矜持地道——“莫教授,我總覺…我有種預,我好像會很愛很愛你…我想,在我失憶前,我就已經很愛很愛你了,所以,你不要擔心,我是你的子,就只是你的子而已,你不用顧忌別的男人,也不需要吃醋,我…總之——”聽見這番近似告白的承諾,莫韶華中翻湧萬千意緒,鼓譟奔騰,動得不能自已,迫他開口截斷她的話語。

“小雅。”莫韶華開口喚她。

“嗯?”何雅揚眸。

“小雅,但願你確實如你所言,能夠如同往般地愛我。”何雅望著他,不知該如何回應如此熱烈的對白,因羞赧染成粉紅的耳殼仍是燙的。

莫韶華與她相視了良久,間一融,展臂將他善解人意,並極力試圖安撫他的甜美子深深藏入膛。

“小雅,我想吻你。”莫韶華撥開她頰邊的發,在她耳邊輕聲低語。

“呃?這、這種事哪有人先問的?”何雅聞言嚇壞。

“意思是可以直接做,不需要允許?”她大驚失的模樣令莫韶華莞爾。

“不是!”何雅跺腳。

“好吧,小雅,我必須吻你。”命令句。

“什麼啊?哪有人這樣,唔?”莫韶華俯首屏蔽住她所有的天,以吻封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