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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義雲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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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樂公主的婚宴要連著辦三。第二丹菲不當值,留在宮中。萍娘過來尋她說話,留下幾小包藥粉。丹菲將藥粉兌在午膳的雞湯裡喝下。從此一一包,把藥喝完了,她依舊活蹦亂跳。萍娘見她無事,才給她停了藥。

韋皇后和韋敬算著時間,果真到了第四,相王府就傳出消息,說相王患了疾病。

相王病來如山倒,本是轉眼就要嚥氣的架勢,幸而李隆基門下有個食客醫術極好,用幾枚銀針定住了位,吊住了一口氣。

相王的幾個兒子傾巢出動,到處求醫問藥,女眷們則四處燒香拜佛。一連幾,相王府裡烏煙瘴氣,形形**的大夫遊醫進進出出,相王卻依舊沒有絲毫好轉。聖上趕緊派了御醫去給相王看病,御醫回來直搖頭,說是已吩咐相王世子辦理後事。

韋皇后派了柴尚宮去送藥探病。柴尚宮回來後,同韋皇后咬耳朵道:“奴沒見著相王,不過奴留心觀察了一下王府和幾個王子。幾個王妃當著客人的面都出妯娌不合之狀,相王的側妃還接連處置了幾個得寵的姬妾出去。臨淄郡王說是到洛陽請神醫去了。其他幾個郡王爭著做孝子呢。”賀婁尚宮笑道:“這是眼看著老爺子快不行了,妯娌間也不用再裝模作樣了。側妃也可以借相王的病,處置那些看不順眼的狐媚子。”於是韋皇后放下心來,就等著聽到相王嚥氣的消息好慶祝一番。不料相王雖然半死不活地,卻還頗能堅持,竟然一直堅持了十來。其間幾度快要堅持不下去了,得李成器半夜親自來請御醫。可是人參湯藥灌下去,銀針扎過一遍,又總能救回來。

聖人被他們這家子得一驚一乍的,跟著也小病了一場。

這事的變機,始於李隆基不遠千里從深山之中請來了一位絕世名醫,為父親治病。

李隆基風塵僕僕地將神醫送進相王府。過了兩,竟然傳出相王病情好轉的消息。百姓們不知內情,只道這名神醫果真神,又對臨淄郡王的孝心讚不絕口。

聽到消息的韋皇后卻是傻了眼。

“這毒能解?”韋皇后問。

“能是能…”韋敬忐忑道“大概那真是個高人呢。”韋皇后氣急敗壞“相王的命怎麼那麼硬?聽那安在王府裡的探子道,相王前兩都已食水不進,昏不醒了。這樣都還能救得回來!”韋敬乾笑“可見是壽數未盡,老天爺也不收他。姑母,天下殺人的法子多得是。此計不通,我們再想一計就是。若是大家能立安樂為女儲君,我們自然也不用為此事心了。”

“還用你說?”韋皇后唾道“如今看來,大家是真不會立安樂了。如此一來,也只有立溫王。”韋皇后對溫王,就像養只小狗一般隨意呼喝。溫王年幼,又親眼見過廢太子的首級,對韋皇后只有懼怕的。韋皇后打定主意後,對溫王監督便更嚴了,並且讓韋敬在韋家裡找些適齡的女孩,打算選一個出來冊立為溫王妃。

就這當口,崔景鈺騎馬跌傷頭的消息傳了出來,一時牽動了滿京城閨秀們的心。

崔孔兩家婚期在即,崔景鈺卻跌傷了,據說還傷得不輕。人是沒事,神智卻有點糊,暫時在家裡休養著。

一時有謠言,說崔景鈺摔成了傻子。更有不堪的,說崔景鈺摔的不是頭,是下。說孔娘子可憐,等著進門就守活寡。

韋皇后聽到了消息,便讓丹菲點了厚禮,出宮去探望。

段夫人親自了出來,管事慎重接過皇后賜的禮。丹菲見段夫人一臉愁容,心裡不由一緊。

“表兄他傷得很重?”有旁人在,丹菲還得繼續裝是段寧江。

段夫人見她神態自若,顯然並不知內情,苦笑道:“太醫說沒大礙,就是要花些時間好好養傷。婚事也要推遲了。”丹菲寬道:“養好傷才要緊。既然是良緣,自有天成。”正說著,孔華珍扶著婢女的手,從後面走了出來,眼睛還紅紅的,顯然才哭過。

“鈺郎還是不肯見我。”孔華珍帶著哭腔對段夫人道“他究竟傷得多重?是不是傷到面相了?夫人告訴他,我不介意的。”段夫人慚愧得不住鼻尖冒汗“他是不想你見他狼狽的樣子罷了。你先回去,待他神好些了,再見不遲。”孔華珍把一個繡包遞過去“裡面有我從業寺裡求來的平安符,勞煩夫人轉給鈺郎。我會為鈺郎焚香禱告,求他傷痛早康復。”孔家人擁著孔華珍走了。

丹菲朝那條通往崔景鈺院子的走廊望去。當初還住在崔家時,這條路她也走過數遍,從來不知道這條路看起來竟然這麼長。

她一不是家人,二不是未婚,就連開口請求進去探望一眼的資格都無。

“阿江,”段夫人忽然道“你在宮中,平可在宮宴上見鈺郎同哪個女郎來往比較密切的?”丹菲詫異。崔景鈺嚴謹自律,都快趕上和尚了。

“就我看來,表兄他只同臨淄郡王他們一道喝酒罷了,就算安樂公主去找他,他也多半是敷衍了事。表兄為人自愛,不會是那等有了婚約還同別的娘子來往之人。”段夫人的眉頭帶著清愁,嘆道:“我就怕他心中有了別的喜歡的人,卻不肯說罷了。”丹菲不解“表兄到底是怎麼了?”

“沒什麼,年輕人的通病罷了。”段夫人知道丹菲是冒充的段寧江,內心深處還是將她當外人,便不肯再繼續這個話題。

崔景鈺卻是真真的帶傷臥病在,並不是假裝。

崔父雖然是文弱書生,可是輪起家法來,卻絲毫不含糊。崔景鈺跪求退婚,說的理由二老都無法理解,勸又勸不過來,崔父就直接抄起鐵杖,按照家規將崔景鈺揍了一通。就連崔大哥和大嫂趕過來,都沒能勸停老父。

“都是我的錯呀。”崔大郎一邊吹著藥,一邊嘆氣“我那要是不同你說那些話就好了。沒想竟然說動了你的心思,讓你鬧出這麼一場來。你雖然打小就有主見,可大事上都還聽從爹孃安排。怎麼這次非要一條路走到底?”

“我做這個決定,並不是因為阿兄那一番話。”崔景鈺後背被打得皮開綻,大熱天又不能包裹,只有趴在上。他臉上也捱了還幾記耳光,臉頰紅腫,俊美的模樣走了形,眼裡卻是前所未有地輕鬆。

“我退親,並不是為了想要娶誰。我這麼做,是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