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長安紛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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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舊覺得,太平一事,聖人當早點決斷。”崔景鈺道。
“聖人自有安排。”段義雲道“我們一直將她盯得很緊,她有什麼動作,我們定會知曉的。”崔景鈺不以為然,倒沒再說什麼。
劉玉錦道:“舅父說,他從宜國公主身邊的婢女宋紫兒那裡套過話,太平公主手中似乎是捏著宜國公主在突厥時的一些秘密。也不知道太平公主說了些什麼,宜國公主如今同舅父的關係也不好了。舅父搬出去住在別院裡。宜國公主則住公主府,養著幾個面首。活脫脫成了另一個太平公主”丹菲道:“李碧苒徒有野心而無能力,趕太平公主還是差了一截。”酒過三巡,男人們去更衣。丹菲才有空同劉玉錦說幾句閨房話。
“我看崔景鈺待你真的好。”劉玉錦慨道“你雖瘦了,可是看得出很快活。老實說,我認識你這麼多年了,只有現在,才知道你真正快活時什麼樣子的。”丹菲不笑道:“我當初到劉家時,家父剛去世,之後肩負著家仇,也確實快活不起來。你呢?你現在和義雲之間,一切都已經解決了吧。”劉玉錦笑容淡淡的,並不見很歡喜,也沒有什麼難過。
“早說了,我同他就是俗世夫,彼此敬愛,子就過得好。你總覺得凡是不能像你和崔景鈺一樣恩愛的夫,就不正常。”
“好,我不說了。”丹菲拍了拍她的手“我走了。你身子不方便,若想找我說話,就請我過來。”不久就到了端午,曲江池上賽龍舟,兩岸人山人海,熱鬧非常。
崔景鈺和丹菲手拉著手,走人熙熙攘攘的人群裡,看著就是一對普通人家的小夫。
一艘富麗堂皇的畫舫停靠在碼頭,不停地有錦衣華服的年輕男女登船。歌舞嬉鬧聲從船中傳來。
“是太平公主的船。”丹菲看了一眼“咦?”她看到了一個悉的身影。
司徒令德衣亂冠斜,出現在畫舫二樓的勾欄邊。他往不修邊幅,如今剃去了鬍鬚,竟然也是個俊朗健壯的美男子。
丹菲正驚訝著,就見太平公主走了過來。司徒令德伸手把這個年紀足可以做自己母親的女人摟住,兩人當著眾人的面調笑起來。太平已是快半百的年紀,不過保養得甚好,看著不過三十來說,不過四十。兩人站在一處,看著倒也不是特別彆扭。
“這是怎麼回事?”丹菲大吃一驚,扭頭卻發現崔景鈺神如常,嘴角甚至還帶著一絲笑意。
“司徒九郎這是…等等!”丹菲低呼“是你安排的?”崔景鈺摟過丹菲,繼續朝前走,道:“我們本在太平身邊安了幾個暗線,卻是被她拔出了。是太平自己看中的司徒。司徒任金吾衛,當值的時候為太平牽過馬。第二,太平的人就去找了他。我們需要新的暗探,而司徒也自告奮勇。”
“可是…”丹菲還是覺得難以想象“太平都那麼老了。”崔景鈺笑道:“司徒倒覺得她風韻猶存。你不瞭解男人。他們會將此當成一樁風韻事。”丹菲臉依舊難看得像是了蒼蠅一般,頓時覺得司徒令德這人情偉大,勇敢無私,真是十分令人敬佩。
之後一連過了一個多月,子都十分平靜。崔景鈺如常上朝辦公,果真沒再提太平公主的事。
六月末,夏季來臨。長安城裡白已是有些炎熱,幸好夜晚總會退涼。女人們換上了薄紗衣裙,賞荷觀月,等著七月初七度佳節。
這,丹菲陪著段夫人用了早飯,正同她說著閒話,管事匆匆來報,說王皇后請丹菲進宮一敘。丹菲如今是侍郎夫人了,鳳冠霞披穿戴好,一身沉重,進宮去覲見皇后。
一別兩載,大明宮一度易主,可似乎並沒有什麼變化。王皇后選了長安殿為寢殿,丹菲由女官引著一路走來,看著悉的宮殿山水,有些慨。
王皇后倒還是一派端莊嫻雅,待人溫和。她詢問了丹菲夫倆在川中的生活,直口不提朝堂上的事,只讓丹菲後有空常進宮來,陪她說說話。
宮中又多了很多佳麗,俱都嬌豔美貌,是李隆基喜歡的那一類。趙麗妃又懷了身孕,肚皮高高隆起,整個人氣勢隱隱有壓王皇后一頭的架勢。
丹菲很喜歡王氏這個溫柔賢惠的皇后,她無出也就罷了,還要打起神為李隆基打點整個後宮,想想就替她覺得心累。換做丹菲自己,是絕對幹不來這個活兒的。她不是把男人暴打一頓,就是甩手不幹。崔景鈺要是敢納妾,她絕對會一走了之。
丹菲回了長安後,知道公孫神愛也被李隆基納入了後宮,封了個五品的才人。但是她今卻沒見到她。不知道是不是王皇后知道她們兩人不對付,特意沒喚她來。
一群女人說了一會兒話,女官通報道:“太平大長公主,宜國長公主至。”丹菲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李隆基登基,這兩個女人也跟著長了輩分了。
太平公主一進來就看到了丹菲,目光準地落在她身上,簡直就像是聽聞她進宮了,才特意過來見她似的。
王皇后笑道:“恭喜姑母前幾添了孫兒。”太平公主面帶喜“二郎成婚三載,如今終於開花結果,也算了卻我一樁心事了。曹夫人家孩兒多大了?”丹菲尷尬。王皇后使了一個眼,趙麗妃打圓場道:“川中哪裡有京城好,曹夫人定是想回京了再生養孩子吧。”丹菲順著她的話,笑了笑“麗妃想得周到,我確實是有此打算。”太平公主似笑非笑,道:“我還道曹夫人早年生活艱苦,傷了身子,不便生養了呢。”王皇后強笑道:“姑母不若同我來看看我新抄的經?”太平公主總算被王皇后哄走了。幾個夫君同崔景鈺好的命婦過來同丹菲說話,順便安撫她。丹菲其實並不氣,反而覺得這事有些蹊蹺。
太平公主是極其心高氣傲之人,能入她眼之人寥寥無幾。她看不慣誰,便直接讓人把對方趕走就是。就算她如今權勢不如從前,再厭惡崔氏夫婦,也絕對不屑親自開口挑釁的。這等事,應該是李碧苒這樣的人做的才是。
丹菲立刻朝李碧苒望去,卻見李碧苒雖然跟在太平公主身後,卻是哀怨地朝她望了一眼。丹菲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
等到茶點送了上來,李碧苒不動聲地走到了丹菲身邊,道:“崔夫人入川一趟,看著同當初區別頗大呢。”丹菲淡淡一笑“公主請多指教。”李碧苒打量著她“你早年好似受傷的獸,時刻警醒著,充滿了提防,彷彿隨時都能攻擊人。而你如今明顯平和多了,像個普通人了。”丹菲還以為她會譏諷自己一番,不料聽到這番話。
“你知道,我是不喜歡你的。”李碧苒這句話語裡的誠實更是讓丹菲驚訝“大概因為你同我是截然不同人。我們同樣有勇氣,有心機,可是你卻始終沒有失…”李碧苒出茫之。
丹菲不動聲地看著她,道:“公主可是遇到了什麼拿不定主意的事?”李碧苒面陰鷙地朝太平公主的背影掃了一眼,對丹菲低聲道:“她從來沒有放棄奪權一念。她如今安分低調,只是為了讓大家放鬆警惕。”丹菲用銀籤了一個玉團,咬了一小口“我為何要信你?”李碧苒苦笑:“你不信我,我不奇怪。大家如今也不信我了,卻是我咎由自取。我…我縱使做過再多錯事,也不肯傷害他分毫的。大家信你,你要替我…”太平公主轉身走過來。
李碧苒急忙擠出一個笑“蜀地的水養人,曹夫人的膚比早年要好多了…”太平公主又同劉華妃說起話來。
“她打算對大家動手了!”李碧苒飛快道“我知道你們在她身邊安有眼線,你會證實我的話是真是假。”
“我不知道公主在說什麼。”丹菲從容道“你想要什麼?”李碧苒搖了搖頭“你見了大家,同他提起我,就知道了。”丹菲帶著一肚子疑問出了宮。宮門口,崔景鈺身穿朝服,正站在牛車前等著她。丹菲笑著朝他走過去。
“受欺負了?”崔景鈺拉起她的手。
“不算。”丹菲道“咱們上車再說。”牛車穩穩地行駛回家的路上。車裡,崔景鈺緩緩開口,道:“我也是才知道,當初太平公主還在蒲州時,聖人曾遇刺過。雖然這事有驚無險,對方並未得逞,聖人也將事情壓了下去。但是當約他出城的人,是宜國公主。”丹菲蹙眉道:“宜國公主還沒有膽大到弒君的地步。其實她如果不是有把柄落在太平公主手中,我想她是巴不得聖人長命百歲,好庇佑她的。”崔景鈺點頭“所以事後聖人也只是疏遠了她,並沒有找她追責。”
“你覺得她說太平要行刺聖人的事,可信嗎?”丹菲問。
崔景鈺斟酌片刻“八成是真的。但是行刺皇帝這種事,說起來就有些可笑。聖人不論居行,身邊都圍繞著無數宮人衛。太平公主如何下手?”
“那須得告訴聖人,至少提防一下。”丹菲說完,一愣“哦,聖人未必會聽。”
“我會去說的。”崔景鈺道“聖人可不信我,我卻不能就此袖手旁觀。”丹菲想到去年此時,她和崔景鈺在益州,子過得多悠閒。如今剛回來,就被一團亂七八糟的事纏身,真有種寸步難移的桎梏。
夫兩人都異口同聲地嘆了一聲。